倪易寒偏頭，眸子里盛滿細碎的笑意，饒有興致的調侃道“溫大小姐還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啊。”
溫柔被說的臉紅，嗡聲嗡氣的“我又不知道它是用電的。”
想她剛剛還為打開火而沾沾自喜，真是燥的慌。
男人眼里笑意更明顯，沒提醒她壺面幾個電水壺大字，只問“想喝熱水？”
“嗯。”
倪易寒頷首，放下手中的毛巾，從櫥櫃里拿出個杯子，走到某面牆壁抬手在淨水機上點了點，調整合適的溫度，接熱水。
溫柔眨眼，她剛剛怎麼沒發現這東西。
接了大半杯水，男人遞給她，“我要是晚來幾秒，這個廚房都得被你炸了。”
溫柔捧著杯子，小聲嘀咕“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家明明有淨水器，還買什麼電水壺。”
“那是裝家電品牌方送的。”
“哦。”
喝完水，她把杯子放到大理石台面上，抬頭問“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快點，我……我跟朋友還有約。”
“這麼急？”
倪易寒逼近她，她下意識的後退，後腰不經意撞到身後的琉璃台，溫柔抿唇伸出手制止他繼續前進，“你站住，別靠近了。”
倪易寒笑，听話地停下腳步，因為距離近，他需要低頭去看她。
小姑娘不算矮，相反她很高挑，近170的身高，縴長，勻稱，但在他面前，還是顯得小小一只，他只要稍稍伸手，便能將她整個攬入懷中。
男人沒有這麼做，只是虛搭著琉璃台，低聲問“我這幾天在警局里沒怎麼吃飯，等我先吃個飯，嗯？”
他靠的太近，近到彼此呼吸可聞。
溫柔清晰地嗅見沐浴水的味道，以及無法忽視強烈的男性氣息，他剛洗過澡，身上有些濕熱，這種熱氣裹挾著她，將她的體溫逐漸拉升，加高。
她臉色爆紅，按著他胸口的指尖微顫，不安的蜷縮起來。
溫柔晃晃渾濁的腦袋，強撐出一股堅定的力氣，推開他，往外落荒而逃，“好。”
她跑出廚房，深吸口氣，有些後悔沒把水帶出來，搞的她現在口干舌燥，又不敢再回去，心煩意亂地在沙發上刷著手機，注意力卻飄到廚房方向。
她听見冰箱門打開，還有刀踫案板的聲音。
溫柔驚訝的想，他會做飯？
她以為他說的吃飯，是點外賣，或者叫人來做，沒想到是他自己動手。
這麼胡思亂想著，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打斷思緒。
溫柔看了眼廚房，隔斷玻璃門緊關著，沒有任何動靜傳出，想來應該是在做飯，沒听見。
她起身走到玄關處去開門。
門剛拉開，一抹誘人的香氣躥入鼻尖，還沒來得及看清門外的人，便听見微訝的熟悉聲，“溫小姐？你怎麼在這兒。”
是寧菲的聲音。
溫柔臉上先前被倪易寒弄出的紅暈迅速褪去，她凝視著門外的女人，貼身的紅絲絨長裙，腳踩高跟鞋，化著妝，手里提著香家的包，臂彎掛著件大衣外套，很精致的一身裝扮。
寧菲越過她，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然後自然的打開玄關鞋櫃，拿出雙一次性拖鞋，換上，動作嫻熟。
做完這些，她順勢將手中包放在玄關櫃台，隨手掛起手中大衣。
溫柔審視著她熟練地動作，臉上辨不出喜怒，直到寧菲微靠著玄關，一副主人公的松弛範，語氣得體的問，“來作客的？沒听阿易提起。”
溫柔輕笑了聲，目光有些嘲弄。
是誰說他這里從沒帶女人回來過，怕不是為了戲弄她找的借口吧。
溫柔收斂神色，拿起她丟在玄關上的車鑰匙，道“送人而已，既然寧小姐回來了，那我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再見。”
言閉，她走的毫不留戀。
輕微的關門聲響起。
寧菲身軀一垮，再沒有之前偽裝出來的熟稔。
玄關設計很好猜，進出門換穿的拖鞋只會在玄關，牆上掛鉤醒目，根本不需要她多做思考，下意識便做出剛剛那些舉動。
“在門口站著做什麼。”房內傳來男人清冽的嗓音。
寧菲頓時緊張起來，有些不敢露頭，但這不是她來此的目的，她深吸口氣，正要出去。
倪易寒卻主動走了過來，他唇角輕勾著，步伐輕快，不難看出心情不錯。
寧菲心一緊，“易寒……”
男人嘴邊的笑停住，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壓下，他眯了下眼楮，垂眸，掃視了下玄關地面，那兒已經沒有溫柔的鞋子。
他乜了她一眼，語氣冰冷的質問，“人呢？”
寧菲暗中攥緊手心，“溫小姐說她還有事，要先走。易寒，我听說你陷入場凶手案，我擔心你，想來看看你。”
這兒的公寓她確實不曾來過，會知道地址還是費盡心思打听來的。
此次也是來踫踫運氣。
不曾想運氣踫到了，還踫見在這里的溫柔。
“寧菲。”
他的語氣不冷不淡，寧菲感覺到鼻腔一酸，有多久了，終于再次從他口里听見自己的名字，她難掩欣喜的問“你還記得我，我們以前……”
“別惡心我。”
冷漠無情的話打斷寧菲即將出口的關懷，她錯愕的抬頭，唇瓣微顫，“易寒。”
倪易寒冷呵了聲，嗓音冷了冷，“你在做什麼？跟我談論以前？談論以前在我這兒一個無聊時的玩物？”
原來更絕情的話還在後頭。
保持在二十幾度的室內溫度里，寧菲卻如墜冰窖，身軀控制不住地抖動起來，“玩物，我在你這兒就只是個玩物？你跟我的從前，都只是玩玩？”
“不然呢。”
男人笑的那樣涼薄，“你費盡心思找上我的時候，不就已經知道了麼。”
確實。
寧菲當初為了能夠跟他在一起，使盡渾身解數，搭訕他的朋友，跟蹤他的行徑，她親眼看著他是怎樣一個風流的花花公子。
可他再浪蕩，也有自己的底線，身邊有人時，不會看其他女性一眼。
她等啊等。
等到他好不容易跟上一任分手，來到他身邊追他，說想跟他談戀愛，他當時怎麼說的？
他只是笑，輕描淡寫地說“不談戀愛，就是玩兒，大家玩一場，玩夠就散。你姓寧？寧小姐，想清楚再來找我。”
而她想也沒想的，如同飛蛾撲火那般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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