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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定出三間房,房錢足夠張藝再堅持一段時間了。
葉婉悠的內心在流淚,崢嶸酒家的房費的確夠貴。
定了一個大院兩間小院,一天要花五十八兩銀子,光是定錢就需要二十兩銀子。
原本葉婉悠想多住幾日,現在看來,就住兩天過過癮得了。
正好這兩日要同楚焦交易,住在崢嶸酒家方便些。
看到張藝發自內心的笑容,顧嶸不免紅了眼圈。
他揉了揉眼角,端起茶盞喝著茶,借此掩飾自己傷感的神情。
“房錢算我借你的,以後還你。”
葉婉悠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無視顧嶸的話。
葉婉悠靠著椅背,閉著眼,看似在閉目養神,實則在听苗家姐妹聊天。
听了一會兒,葉婉悠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睜眼看向顧嶸。
顧嶸感到不對勁,鼓足勇氣問道︰“我又怎麼招你了,你就直說吧。”
不怪顧嶸這麼問,他這幾日被葉婉悠教訓了好幾頓。
每次看到葉婉悠飽含深意的雙眸,就覺得心虛,總覺得自己做錯事了。
葉婉悠“噗嗤”一下笑出聲,嚇得顧嶸差點把手里的茶水潑出去。
葉婉悠好不容易收斂笑容,先同顧嶸道了歉,之後悄聲說道︰“她們真是為你而來呢。”
葉婉悠悄悄往後一瞥,顧嶸知道她所指,卻不明白為何是因他而來。
“我都沒見過她們啊!你怎麼知道的?”
葉婉悠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解釋道︰“听到的,剛才還在討論你呢。”
顧嶸心中大驚,莫非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我真的沒見過她們,要不是張叔認識,我都不知道她們是苗家人。”
顧嶸和葉婉悠小聲嘀咕著,聲音極小,怕是旁邊人都听不到,更不用說苗家姐妹了。
“其中一人,說她見過你數次,只是你不知道罷了。她看到你買的糕點,就覺得是你。”
顧嶸驚得嘴里能塞下一顆雞蛋了,雖說他自小美名在外,但多數是外人為了巴結顧家,而吹噓出來的。
顧嶸甚少出門,熟悉他的人,唯有顧家人而已。
現在葉婉悠告訴他,苗小姐根據他挑的糕點,就認出他的身份,實在讓他無法理解。
顧嶸都不理解,葉婉悠就更不理解了。
她把顧嶸畫的親爹都認不出來了,苗小姐又是怎麼認出來的。
倆人商量好久,都沒商量出一個結果。
正苦惱著,苗小姐卻坐不住了。
阿大看到有人走到葉婉悠那一桌,心中警鈴大作,同阿二一起走到葉婉悠身邊,以示保護。
苗小姐見到魁梧的阿大和阿二,嚇了一跳,不由得退後兩步。
剛燃起的勇氣,泄掉了一半。
葉婉悠擺了擺手,讓阿大和阿二退後一些,轉頭對苗小姐說道︰“幾位有事?”
面上雖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實則心里好奇極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易容術哪里需要改進。
兩位苗小姐神情不一,其中一人低著頭不語。另一人就大膽多了,她直勾勾的看著顧嶸,越看,眼中的驚喜越深。
顧嶸被她看的全身不自在,不由得往葉婉悠身邊挪了挪,以手掩唇咳嗽幾下,示意她收斂些。
葉婉悠看清楚眼前的局勢,重復道︰“二位有事?”
說罷,還敲了敲桌子,做出一副不滿的樣子。
苗小姐總算收回了視線,對著顧嶸和葉婉悠欠了欠身,行了一禮。
飽含歉意的說道︰“公子莫氣,小女子苗文 ,在家中行五。今日見到小公子,想到一位故人,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苗文 面帶微笑,言語真誠,落落大方的樣子,倒是讓人不好說重話。
葉婉悠沒想讓顧嶸開口,直接拒絕道︰“我兄弟二人初到泉城,從未見過小姐,小姐應是認錯人了。”
葉婉悠的口音的確同泉城本地人不同,可苗文 的目標是顧嶸,自然不會被葉婉悠一句話勸退。
“公子第一次來泉城,定有許多不了解的地方,我們姐妹今日無事,可以給公子做向導。”
苗文 一句話,把在場所有人都嚇到了。
尤其是她身後的姐姐苗文美,被她嚇得臉色發白,身子禁不住顫抖,似乎馬上就要摔倒了。
阿大和阿二不由得往前邁了半步,護在葉婉悠身邊,過分熱情的人,他們不得不防。
東潯國雖然民風開放,但未婚女子邀請男子同行的做法,少之又少。
兩家若是相熟還好說,邀請他們這樣的陌生人,可謂是極其大膽的行為了。
若是傳出去,怕是不會有媒人上門說親了。
苗文美拽了拽苗文 的衣袖,以示抗議。
苗文 兩只手,死死的拽著手中的錦帕,話說出口,她比任何人都緊張。
苗文 看似嬌弱,實則性子堅韌執著。
她不顧苗文美的拉扯,再次邀請葉婉悠等人同游泉城。
葉婉悠仰頭看向她,苗文 的眼中,多了一絲懇求的意味。
“小姐從酥寶齋出來後,就一直盯著我們,就是為了確認是否是熟人?方才我已經告訴小姐答案,為何不信呢?”
葉婉悠輕笑著,似乎在嘲笑苗文 不知好歹。
苗文 瞳孔一震,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卻不知對方早就發現她了。
“我不信,我不信他死了。”
“信不信是小姐的事情,但你的確認錯人了。”
苗文 搖搖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委屈的看著顧嶸,可顧嶸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明明喜歡的東西都一樣的。”
苗文 輕聲說著,而後,繼續念叨著那句“我不信,他沒有死”。
每說一遍,都像是在堅定自己的內心。
葉婉悠看似平靜的吃著茶點,內心卻心酸不已。
她能看出苗文 是真的掛念顧嶸,這樣的人,葉婉悠不忍心說狠話,只好不理會她們,等苗文 主動離開。
苗文 來回來去都在重復那兩句話,她身後的苗文美終是忍不住,同兩個婢女一起,把人往外拉。
苗文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任由婢女拉走她。
看著人走了,葉婉悠幾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出完,就看到苗文 快速朝他們的方向沖了過來。
婢女快速追上她,倆人一左一右拉扯著苗文 ,不讓她繼續往前跑。
苗文 表情猙獰,口中發出陣陣嘶吼,同方才那副溫柔的樣子相去甚遠。
葉婉悠眉頭緊皺,苗文 對顧嶸的執念,比她想象中還要深,執著到近乎癲狂的狀態。
若是深愛自然能理解,可若是有其他隱情,勢必要查一查了。
來的路上,肖郁宸同葉婉悠聊過顧家的事情。
顧家在泉城極受百姓愛戴,連知府對顧家都敬重有加,這樣的家族,卻是第一個被滅門的。
歹人為“聖泉”而來,可即便顧家有“聖泉”,依著顧家人低調的性子,斷不會對外人宣揚這種事情。
那他們又從何處得知此事,又是如何找到顧家身上的。
想要解開滅門案,勢必要從顧家入手。
葉婉悠原本沒有頭緒,現在看到反常的苗家小姐,倒是有了些想法。
苗文 的叫喊聲,引來了店小二和張藝,可是礙于苗小姐的身份,他們都不敢上前幫忙。
張藝忙吩咐店小二,讓他快些去酥寶齋喊苗家人過來。
苗文美帶著兩個婢女,艱難的控制著苗文 ,撕扯之間,幾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亂。
苗文 嘴里被塞上了錦帕,為了防止她吐出來,苗文美還死死的捂著她的嘴。
苗家人動作很快,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苗家管家苗不畏就帶人過來了。
粗壯的僕婦輕松控制住苗文 ,苗不畏一記手刀砍下,苗文 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葉婉悠揚了揚眉,沒想到,苗家還有個高手在。
苗文 被帶走,苗文美整了整衣衫,低聲對苗不畏說了幾句。
而後,隨著婢女一起離開了。
苗不畏並沒有著急離開,先是對張藝表達了歉意,而後又提及兩家的交情,言語間盡是對顧家的惋惜之意。
張藝笑意不達眼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有些不耐煩,卻又不得不听苗不畏一通�@隆 br />
苗不畏說了半晌,落在旁人耳中,無非是兩個意思。
一是讓張藝顧及苗家顏面,不要把事情對外聲張;二來,念及兩家交情,那些毀壞的物品,就不要同苗家計較了。
張藝嗤笑一聲,雖說毀壞的桌椅不值幾個錢,可苗不畏言語間的輕蔑之意,讓他很是不悅。
“呵,苗管家說笑了,如今泉城人人自危,客人比以往少了不少,各家生意都難做。也難怪苗管家要用臉皮賒賬了。張某倒是不著急,苗家何時有銀兩,直接還來就好。”
張藝惋惜的搖了搖頭,一副深明大義的言論,讓苗不畏的臉色變了又變。
苗不畏狠狠地握著拳,努力的擠出一抹笑容,說道︰“哈哈,張掌櫃真是說笑了,要說生意慘,苗家真是比不上顧家。瞅我這記性,顧家早就沒了,難怪張掌櫃,為了幾張破椅子都要斤斤計較。”
看著苗不畏囂張的模樣,張藝氣的牙根癢癢。
“苗管家說的對,顧家都沒了,還提什麼往日情分呢?桌椅,加上茶點,一共十兩銀子,苗管家若是沒有現銀,可以改日送來。”
苗不畏沒想到張藝如此能忍,他故意提到顧家,就是為了激怒張藝。
兩方人動起手來,他直接把桌椅損壞的事情,賴在張藝身上就好。
到時候,不僅不用賠錢,萬一自己身上帶點傷,還能從張藝身上,得到點錢銀的補償。
說到錢銀,正是苗不畏最嫉妒張藝的地方。
顧家對奴僕和伙計都很大方,給的月銀是泉城最高的。
以往張藝有顧家撐腰,荷包又鼓,意氣風發的模樣,讓苗不畏既羨慕又嫉妒。
年少時窮怕了,以為去了苗家能有好日子,誰知苗家二老節省到摳門的地步。
除了克扣家里人的花銷,對他們這些奴僕,更是摳摳縮縮,一文錢都要算計清楚。
苗不畏勤勤懇懇的當管事,看似風光,實際就是個跑腿的。
每月落在手里的銀兩,從沒拿到過整數,被各種理由扣了一圈後,剩下的只夠勉強度日。
苗不畏對張藝沒有恨,相反,張藝每次拿了工錢,都會請幾個相識的好友吃飯,其中就包括苗不畏。
苗不畏一直覺得自己很矛盾,他一邊吃著張藝請的飯,一邊想看張藝的難堪。
等到顧家倒了,苗不畏還心虛了一陣。
他總覺得是自己的惡念,牽連到了顧家。
直到看到張藝的堅持,那點心虛才消失不見。
畢竟沒了顧家,張藝還是過得很好,這讓苗不畏更加嫉妒了。
苗不畏的計劃失敗,張藝的手已經伸到他面前。
苗不畏尷尬的咳了幾聲,別別扭扭的說道︰“便宜點。”
張藝的手抖了一下,臉上嚴肅的表情差點沒有憋住。
“行,給你打九折。”
苗不畏懶得再同張藝掰扯,在荷包里摸索半天,又跟身邊的護衛借了一部分,只湊夠八兩銀子。
把碎銀子往張藝手里一塞,惡狠狠的說道︰“就這麼多了,愛要不要。”
張藝知道他的確沒錢了,收下銀兩,低頭數錢,確定錢數沒問題,抬手指了指樓梯的位置,說道︰“好走不送。”
苗不畏狠狠地哼了一聲,末了,不忘朝葉婉悠和顧嶸的方向看了幾眼,才帶人離開。
走著,不忘踹一腳礙事的椅子。
不知是否是害怕被張藝追討銀兩,這一腳的力度,要多輕有多輕,甚至連響動都沒听到。
葉婉悠忍不住笑了笑,苗不畏此人,挺有意思。
顧嶸的掌心嵌著深深的甲印,隱隱有血跡滲出,足見他方才忍得有多辛苦。
要不是葉婉悠死死拽著他,他怕是在苗不畏說到顧家時,就沖出去了。
苗家人離開後,張藝來到葉婉悠面前表示歉意。
“讓客人見笑,真是對不住了。”
葉婉悠擺了擺手,示意張藝坐下說話。
張藝不好推辭,貼著椅子邊坐下。
“張掌櫃可知苗小姐為何發狂?”
張藝搖了搖頭,他見過苗文 數次,一向都是知書達理的模樣。
今日的樣子,著實讓他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