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下,兔川就感覺胳膊肘踫到個軟乎乎的東西。
轉頭一看,是只和他差不多大玩具熊。
兔川下意識跟它對視了一眼,熊的玻璃眼珠反光得厲害。
高木清了清嗓子,掏出記事本︰“請問您就是小牧美穗子女士吧?”
美穗子太太點頭的時候,眼楮瞟了一眼旁邊架子上的木雕擺件。
那是個人騎馬的木雕,看著挺普通,就是馬腿上好像貼了個黑黑的小東西。
兔川眯著眼瞅了瞅,那不是竊听器嗎?
這麼明顯,當誰瞎呢?
肯定是那個小牧智搞的鬼,看來高木警官今天是問不出什麼了。
“是的,我是小牧美穗子。”美穗子太太的聲音很溫柔,“我先生說了,你們想問什麼就盡管問,我肯定實話實說。”
她說這話時,眼神又往木雕那邊飄了飄。
高木沒注意到這些小動作,拿著本子問︰“那我們想了解下,昨天夜里小牧先生是幾點到家的?”
美穗子太太回答前,又飛快瞥了眼木雕,像是在確認什麼︰“他平常回來的很晚,不過昨天想看電視,11點就回了,一直待到天亮。”
“哦?那他看的什麼節目啊?”高木追問。
“就是新聞呀。”美穗子太太答得那叫一個順溜,好像早就背好了似的,“他說認識的一個會計被警察抓了,非要盯著新聞看後續,攔都攔不住。”
這話剛說完,就被毛利小五郎一聲冷笑打斷了︰“我說太太,現在哪不能看電視啊?手機、平板隨便刷,單憑一個新聞節目,可算不上不在場證明吧?”
顯然,這套說辭站不住腳。
“啊?”美穗子太太像是被戳中了痛處,聲音陡然拔高,“您這是懷疑我先生嗎?他這人最討厭撒謊了,真的!”
她說著,手緊緊攥住了衣角,又飛快瞟了眼那木雕。
兔川忍不住嘆氣,是他錯了,這群確實瞎啊!
那木雕都快被美穗子太太盯出洞了,怎麼這些人就沒發現呢?
不,柯南還是發現了的。
畢竟,戴了眼鏡,眼神好得很。
毛利小五郎顯然不吃這一套,挑眉反問︰“話說回來,太太你這麼年輕漂亮,怎麼就跟小牧智那種人湊一對了?這世上好男人不有的是嗎?”
“啊?”美穗子太太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手指緊緊攥著衣裙,指節都發白了。
美穗子太太閉上眼楮,睫毛顫得厲害,像是在忍什麼情緒。
“其實……我兩年前,已經跟別人有婚約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會和未婚夫步入婚姻的殿堂,但在婚禮前夕,有個歹徒突然出現,拿刀襲擊了他……”
毛利小五郎張了張嘴︰“所以你的未婚夫在那起事故中……”
美惠子太太低聲說︰“他沒撐過去。”
“那凶手呢?”高木追問。
“事發之後,警方很快抓到了凶手,但听說他死在了拘留所里。”
說著,美穗子轉頭對著牆上的油畫微微一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兔川戳了戳柯南,用口型說︰“有瓜。”
柯南有一點無語。
兔川瞟了眼牆上那幅畫。
說真的,那畫看著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個花里胡哨的花鼓,紅的綠的潑了一堆。
角落有畫家落款,旁邊還寫著日期。
確定了,這畫是她未婚夫畫的。
小牧美穗子收回看畫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從那之後,我身邊的倒霉事一樁接一樁。”
高木警官好奇地問︰“能具體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嗎?”
美穗子嘆了口氣︰“我上班的公司,本來好好的突然就倒閉了;我妹被個變態跟蹤,嚇得不敢出門;我爸的工廠,半夜莫名其妙著了火;就連我媽,在車站等車都能失足從月台上摔下去……”
“不是吧?這都是真的?”千葉听得眼楮都直了,居然有人這麼倒霉?
美穗子自嘲地笑了笑︰“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
毛利小五郎在旁邊嘖了兩聲,摸著下巴感慨︰“這可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禍不單行啊。”
美穗子這才勉強扯出個笑,不過那笑比哭還難看︰“好在最後家人都沒什麼大事,也算是不幸里的萬幸了……那時候我正跌谷底呢,伸手拉我一把的,就是我先生。”
兔川在旁邊瞅著她那表情,心里門兒清。
這哪是不幸啊,分明是有人故意使壞。
一股子“你不跟我好就沒好日子過”的強制愛內味,簡直了。
柯南也覺得不對勁,小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瞅著美穗子那欲言又止的樣,突然仰起臉,裝作天真地問︰“阿姨,你真的喜歡你先生嗎?”
“啊?”美穗子明顯愣了一下,訕訕地笑了笑,“當然啦,你問這個干什麼?”
柯南哈哈笑︰“沒事沒事,就隨便問問!”
話還沒說完,“咚”的一聲,毛利小五郎的鐵拳直接砸柯南腦袋上,吼道︰“臭小子!問些有的沒的!別瞎搗亂!”
柯南捂著腦袋上瞬間鼓起來的大包,眼淚都快飆出來了,但心里那點懷疑更確定了。
這女的絕對在撒謊!
他偷偷調整了下眼鏡,目光落在了牆上那幅畫上,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倒是這個落款的日期……
柯南腦子里靈光一閃,趕緊摸出手機,手指頭飛快戳著屏幕,搜兩年前的12月7日發生了什麼事。
唰——一條新聞彈出來,標題赫然是“婚禮前夕傷人事件”。
柯南眼楮一亮,飛快打字給高木和千葉發信息。
高木和千葉感覺手機震了下,摸出來一看,是柯南發的信息。
兩人正奇怪為什麼柯南不有話直說,但看到信息的內容,什麼都明白了。
因為上面寫著︰“叔叔說這屋子被人監听了。”
倆人對視一眼,直接就信了。
至于監听者是誰?
指定是美穗子她混蛋老公啊!
兔川扶額,繼續瞥著老哥的手機屏幕。
老哥還在 打字︰“美穗子太太肯定想說實話,但有竊听器不敢明說,所以小五郎叔叔讓我們換個非口頭的方式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