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萬星際戰士。
這個數字在阿里曼的腦海中回蕩。
帝國之拳的金黃色裝甲在陽光下刺目耀眼，他們像移動的堡壘般穿梭于防線之間。
第11軍團的戰士則沉默如影，他們的裝甲涂裝已被臨時更改為泰拉的防御色，唯有肩甲上的徽記仍能辨認身份。
更遠處，懷言者的牧師們正在戰壕邊吟誦聖歌，他們的聲音低沉而狂熱，仿佛試圖用信仰鑄成另一道城牆。鋼
鐵勇士的工兵們則對這一切充耳不聞，他們專注于架設炮台，每一台重武器的位置都經過精確計算，確保火力網沒有任何死角。
“他們真的認為這樣能擋住混沌？” 一名千子巫師低聲問道。
阿里曼沒有回答。
他看向天空——那里，一艘艘運輸艦正將最後一批科學家和珍貴文獻運往陪都科洛桑。
帝國的學者們被武裝士兵護送著登艦，他們的臉上寫滿恐懼，卻又帶著某種扭曲的希望。
“他們不是來擋住的。”阿里曼終于開口，聲音冷得像冰。“他們是來拖延時間的。”
泰拉的星港從未如此繁忙。
數以千計的運輸機在起降平台上轟鳴，機械神教的技師們奔跑于艦船之間，進行最後的補給和檢修。每一秒都至關重要，每一艘離去的飛船都承載著人類最後的火種。
而在皇宮深處，多恩站在戰略全息圖前，他的面容如石刻般冷硬。
全息影像上，泰拉的防御工事被標注成無數紅色光點，而代表敵軍推進的黑色浪潮正從四面八方逼近。
“我們還有多久？”他問道，聲音里听不出情緒。
“最多72小時。” 一名帝國之拳的軍官回答，他的數據板顯示著偵察艦隊傳回的最後訊息——亞空間裂隙正在擴大，惡魔艦隊已突破外圍防線。
多恩的手指在全息桌上敲擊了一下，隨後抬起。
“那就讓這72小時成為他們永恆的噩夢。”
“明白，大人。”
……………………
太陽星域的外圍，億萬群星在燃燒。
數萬艘戰艦的殘骸漂浮在冰冷的宇宙中，它們的殘軀被撕裂、扭曲、熔化，像被巨神之手揉碎的玩具。
混沌戰艦的尖刺裝甲上爬滿褻瀆的符文，此刻卻在爆炸中崩解；帝國戰艦的金色天鷹徽記被等離子火焰燒灼成焦黑的骨架，卻仍倔強地懸掛在破碎的船體上。
這是一場沒有戰術可言的戰爭。
沒有伏擊，沒有迂回，沒有詭計——只有戰艦對戰艦，炮口對炮口，死亡對死亡。
“全艦！左舷炮組裝填！目標——敵人戰列艦！”
帝國海軍神聖之輝號的艦橋上，艦長哈爾科•維恩的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
他的制服領口已被汗水浸透，眼白布滿血絲，但手指仍死死扣在指揮台的扶手上。
全息戰術圖上，代表友軍的藍色光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熄滅。
“開火！”
戰艦的宏炮陣列噴吐出毀滅的洪流，數百噸重的炮彈在亞空間助推下撕裂虛空，狠狠砸向敵艦。
混沌戰艦的虛空盾閃爍了一瞬，隨即過載崩潰，炮彈直接貫穿了它的裝甲帶，在艦體內部引發一連串殉爆。
扭曲的金屬碎片和燃燒的尸骸從破口噴涌而出，像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巨獸。
但勝利的喜悅還未升起，警報聲便刺穿了艦橋。
“魚雷來襲！右舷！”
哈爾科猛地轉頭，透過觀察窗看到三枚涂著猩紅八芒星的魚雷正急速逼近。
他張開嘴想下令規避，卻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轟！
艦體劇烈震顫，爆炸的沖擊波讓半數船員摔倒在地。
右舷裝甲被撕開一道猙獰的裂口，空氣瘋狂外泄，十幾名水手瞬間被真空抽成干尸。
“封閉右舷甲板！損管隊上！”哈爾科咆哮著，耳中傳來下層甲板的慘叫與爆炸聲。
他的副官，那是一個二十歲的海軍學院畢業生，此刻正顫抖著從地上爬起，手中數據板上顯示著艦體結構圖，右舷的整個炮組區域已標為刺目的紅色。
“艦長……我們損失了40火力……”
哈爾科沒有回答，他看向全息星圖，那里，又一波混沌艦隊正從亞空間裂隙中涌出。
“帝皇啊……”他無聲地祈禱。
這不是一場公平的戰爭。
亞空間的力量扭曲了現實，將其他時間線的混沌戰艦拽入這個宇宙。
每一艘被擊毀的敵艦，都會有新的從裂隙中鑽出，仿佛永無止境。
在“鋼鐵之怒號”戰列艦的艦橋上，海軍上將卡修斯•莫雷盯著戰術屏幕，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的艦隊已經擊毀了七十艘敵艦，但敵人數量絲毫未減。
“他們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嗎？！” 一名年輕的軍官崩潰地喊道。
“閉嘴！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士兵！”一旁的同伴大喊道。
卡修斯沒有斥責他，他自己也感到一陣窒息。
那些敵艦的涂裝各不相同，有的刻著萬年前的古老標記，有的甚至帶著尚未發生的未來戰爭的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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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空間在玩弄他們，將無數時間線的戰爭全部壓在這一刻。
“不管來多少……” 卡修斯握緊拳頭，“我們就在這里擋住他們。”
混沌領主德拉貢•斯卡爾的旗艦“血祭號”是一艘長達十公里的龐然巨物，它的艦首雕刻著一尊巨大的恐虐惡魔像，八門巨型等離子炮正在充能，猩紅的能量在炮管內流淌。
它突破了帝國艦隊的右翼防線，像一柄尖刀直插向泰拉方向。
“攔住它！不惜一切代價！” 海軍總指揮部的命令傳遍所有頻道。
但能調動的戰艦都已陷入苦戰，唯一靠近的只有一艘老舊的月級巡洋艦——“永恆忠誠號”。
它的裝甲早已千瘡百孔，左舷引擎失效，三分之一的炮塔沉默。
艦長馬庫斯•萊昂看著逼近的“血祭號”，知道自己的戰艦絕無可能在炮戰中取勝。
“全艦注意。”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將動力全部輸送給主引擎。”
船員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沒有人抗議，沒有人逃跑。他們沉默地執行命令，像過去千百次訓練時那樣。
“目標鎖定。” 導航官的聲音顫抖卻堅定，“撞擊航路已設定。”
馬庫斯摘下軍帽，輕輕放在指揮台上。他想起自己參軍時的誓言，想起地球上的妻子和女兒，她們應該已經撤離到科洛桑了吧？
“為了帝皇。”
“永恆忠誠號”的剩余引擎噴發出最後的藍焰，這艘傷痕累累的巡洋艦像一柄斷劍，義無反顧地刺向“血祭號”的側舷。
混沌戰艦發現了威脅，副炮瘋狂掃射，炮彈在“永恆忠誠號”的裝甲上炸開無數火球。但太遲了——
兩艦相撞的瞬間，虛空仿佛靜止了一秒。
然後，“血祭號”的等離子反應堆被引爆，刺目的白光吞沒了方圓數千公里的一切。當光芒散去時，只剩下扭曲的金屬殘骸靜靜漂浮。
這只是這場戰爭的一個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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