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居然敢給我喂安眠藥！”
雲凱站在車站大廳內咬牙切齒沖白辰宇吼道，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小點聲，人家都在看我們呢。”
白辰宇一手扶著雲凱，趕忙捂住他的嘴。
此時雲凱那三件行李已經跑到了莫飛的背上，雲凱走出的每一步都搖搖晃晃。
“那是安神藥，不是安眠藥！再說我都告訴你那是含片了，誰讓你自己嚼著吃了。”
白辰宇還在為自己辯解，畢竟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雲凱會那麼快吃下去。
“有什麼區別嗎？我睡了多久？”雲凱問道。
“大概……七八個小時吧。”
白辰宇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畢竟他自己也睡了一會兒。
元洲首都。
風和廣場——首都最大的廣場。
和煦的陽光照在廣場中央的圓形日晷噴泉上，指針的影子剛好落在九點的位置。
氣溫逐漸回暖，沉寂了一個冬天的噴泉又一次緩緩噴出水流。
小女孩背對著噴泉水池，將一枚閃亮的硬幣向後拋去，硬幣以一個優美的弧線落入水中濺起一圈圈漣漪，驚飛了水池旁的幾只鴿子。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相信將硬幣投入水中可以實現願望。
“丫頭，許了什麼願望？”
百川看著落入水中的硬幣，俯身摸了摸女兒的頭。
“噓，願望是不可以說出來的。”可可將手指放在嘴邊，小聲說道。
牟蘭握緊手中的行李箱，溫柔的風輕輕撩起耳邊的幾根碎發，似乎是想挽決意離去的女孩。
“離列車發車的時間還早，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百川走在上面，帶著牟蘭穿過半個廣場，來到了位于廣場西北角的一家咖啡店。
進門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可能是因為時間還早，也可能是因為店的位置偏僻，整個店沒就來了這三個顧客。
“來兩份濃咖啡，一杯熱牛奶，多給一份糖，謝謝。”百川熟練的點了三杯飲品。
“先生，多一份糖需要多付一塊錢。”服務員提醒道。
“我的那份不用放糖，謝謝。”牟蘭對著服務員補充道。
咖啡很快被端上桌子，杯口升起一縷的霧氣，溢出濃濃的醇香。
牟蘭端起咖啡輕輕的抿了一口，濃烈的苦味順著舌尖在口中散開。
“這個直接喝太苦了。”
百川將一塊糖放進杯子里，用力攪拌了幾下，又拿起一塊放進嘴里，做完這一切後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不是很喜歡喝這個東西。”百川放下杯子，“人家都說生活就像咖啡，聞起來是香的，喝起來是苦的，可我偏偏喜歡加滿糖喝。”
“可是如果連買糖的一塊錢都沒有呢？”牟蘭放下咖啡，單手托腮。
“爸爸，我也要糖。”可可把手中的牛奶推到百川旁邊。
“不行！”
百川伸手按住盛放方糖的碟子，又把那杯牛奶退了回去。
“為什麼？”可可瞪著無辜的大眼楮問。
“因為買糖的那一塊硬幣被你許願花掉了。”
“哦……”小女孩默默把牛奶杯捧在手中，看了一眼窗外，“那我要出去喂鴿子。”
“去吧，不許跑遠了！”
百川找服務員要了一塊干面包，遞給可可，看著女兒跑到廣場中間。
回到靠窗戶的位置坐下，牟蘭已經將頭上的感官輔助器摘下來，放在桌子上，一頭柔順的長發失去的舒服零零散散垂下來。
“你怎麼把它摘了？”百川問。
“現在用不到它。”牟蘭輕輕撩了一下耳邊的頭發回答道。
“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百川忽然提議。
“什麼游戲？”牟蘭抬起頭。
“數鴿子。”
“數鴿子？”
“對，我們兩個人比賽，現在小丫頭在外面，我們以她為中心，比比誰數的多。”
“你是說坐在這里嗎？”牟蘭伸出手指，向下戳了一下，再次確認。
“當然，就坐在這里。”百川肯定的點點頭。
“那你應該會輸。”
“試試唄，無論輸贏，我都可以給你付一份糖的錢。”
“可以。”牟蘭拿起輔助器，整理了一下頭發，重新戴回頭頂。
“那就我先來吧。”百川把咖啡端起來，喝了一口，“小丫頭正前方6只。”
“後方3只。”
“往前7塊地磚，兩只。”
“繼續往前約30米，兩只。”
“繼續往前至水池邊，地上總共16只。”
“水池邊往南方向，有……”
半個廣場的距離已經是牟蘭的極限，此時的盒子在她的腦海中已經是一堆凌亂的線條，即便是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分辨。
“兩只！”百川替她作出了回答，“這個季節是鴿子交配的時間，一般都是成對出現。”
“你……是怎麼探測的這麼準？”
牟蘭瞪大眼楮，滿臉震驚，她不斷掃描近在眼前的百川，試圖找到他身上的探測裝置。
就在將探測目標對準百川的瞬間，她的發現自己探測範圍正在不受控制的擴大，原本腦海中只有百川的輪廓，到兩人的位置，再到整個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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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蘭自己都沒意識到，此時他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
現在她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生生拽到廣場的半空中，正自上而下俯視整個風和廣場。
廣場內哪怕是鴿子揮動翅膀掉落的羽毛都清晰的呈現在她的腦海中。
“這……”
牟蘭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這種俯視一切的視角。
忽然想起來了一切都仿佛消失了，她又被那雙手丟回了咖啡館的椅子上。
百川學著牟蘭之前的樣子，撩了一下並不存在的頭發，露出了緊貼在耳廓後面的感官輔助器。
“你之所以鑄造速度比別人慢，就是因為你看不見對嗎？人的大腦很難想象自己沒見過的東西。”
牟蘭楞在那里沒有說話，百川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也自己做了一個輔助器，人在黑暗中總是會尋找依靠，所以當注意到前面的鴿子往往就會忽略後面的。”
牟蘭像木偶一樣機械般的點了點頭，看著他的樣子百川繼續解釋。
“你在他們幾個人中腦波強度最高，佩裝需要六至七級，武裝需要七至八級，御裝需要八至九級，而最強的威裝需要九級以上。”
百川將最後一點咖啡倒入口中。
“我始終認為，天賦決定高度，努力決定達到高度的時間，你剛才接受到的探測信號是我釋放出的，你要學會用心去審視一切。”
“好了。”百川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將碟子里剩下的方糖推到牟蘭面前，“我去陪小丫頭逛逛，離列車發車還有幾個小時，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我的車就在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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