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們，幫我捉下蟲。）
“怎麼可以這樣？”
裴教授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可是全國藝術生最高檔次的面試之一。
要知道張清明才多大？
二十三歲！
就算他曾經做出了幾首不錯的曲子，但在裴教授看來，這樣的年輕音樂人放眼全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但這些人中的絕大部分連走進這個考場的資格都沒有。
更別說坐在自己身邊來充當評委。
而且張清明是什麼學歷？
高中畢業而已。
這可是招考藝術研究生的面試現場！！！
“裴教授，您多擔待點。”
來人在低聲的解釋。
“舞蹈學院那邊實在是抽不出人來了，而且咱們學校老師學生都被春晚臨時拉過去救場，讓張清明來，總好過讓那幾個憑關系進來的助教來充數的好吧？”
“說的好像這個張清明就不是靠關系。”
裴教授剛剛嘟囔了半句，就被身邊的人拉了一把。
張清明或許是不夠格，但人家舞蹈學院的葉副院長好歹也算是本院的客座教授，找人替代理論上無可厚非的。
“按照最近的文件精神，這次第一批試點研究生面試，各學院必須互相派人監督，沒辦法啊！”
負責面試現場的易副院長勸了裴教授幾句。
“讓張清明來，也算滿足了文件的要求，這樣總好過被迫終止面試吧。”
裴教授沒有繼續說話。
她能說什麼？
在她看來，大家都知道張清明的才能和圈內的地位資格都不夠。
但誰叫是葉秋萍推薦的呢。
人家可不只是舞蹈學院的副院長和本院的客座教授，更重要的是她的夫家姓孟。
至于易副院長之所以會硬著頭皮“認可”張清明加入進來，可不是愛才，而是“愛財”。
一個家里有權，一個家里有錢，讓裴教授憋得心里氣苦。
換做別家的權貴子弟，她才不會甘願妥協，鬧也就鬧了。
但人家張清明才給學院捐了家屬樓。
除非她以後不想在學院里混了，否則就要頂著所有學院家屬異常的目光過日子。
裴教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站著的那個長發男子。
她壓低聲音吩咐了一句。
“正好可以借著這個跳脫的張清明來做點事情，反正出點額外的狀況，學院里也不好對張清明說什麼。”
長發男子點點頭，心領神會。
張清明的評委位置被安排在左手第二個，進入考場之前葉秋萍也交代過他。
對于面試學員，他最後一個亮分就行，一律給持中的分數。
易副院長和裴教授得知葉秋萍的安排後，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要是張清明真的任性亂來，他們還真不好處理。
“葉副院長好福氣啊~！”
也不知道為什麼，與葉秋萍年紀相仿的裴教授忽然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葉秋萍嫁得那麼好，女兒要不是有那個病也是萬里挑一的人物，如今找的未來女婿還是個帥氣而有才華的億萬富翁。
她的心里微微有些發酸。
自己的寶貝女兒今年也和張清明同歲，也是自己千呵萬護養大的，長得也不差。
進入考場的張清明很禮貌，也很低調。
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面試繼續進行。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藝術生都是純天然的，哪怕是來參加研究生面試的女生，身上也滿滿都是青澀的味道。
這年代可沒有後世那麼多護具，表演場地也是普通的地板。
但這些女孩的舞蹈、器樂、清唱都是一流水準。
她們靠的都是天賦和努力。
這也與這個年代的藝術生培養選拔制度有關，大量的成本都是各地文化宮和教育系統負擔了。
張清明想到後世的藝術生，家里要是沒點資本的，根本學不到真正有用的東西。
這邊他在走神，打分已經開始。
張清明听到其他評委老師陸續報分後，選了一個中間的分數打出。
眼前的面試女生走出考場的時候有些忐忑，因為她的分數不算很高。
在面試過七八個女生後，張清明忽然來了點困意。
這七八個女生里，也就一個女生讓全場考官感到滿意，只要文化成績達標是穩穩能進的。
其她的女生的水準都相差仿佛。
張清明也從考官們認真負責的態度中了解到，在這個行當顏值只是次要的，考官們最在意的天賦和努力。
——果然八十年代的藝考中是干干淨淨的麼？
但是很快事實就證明張清明明顯是想多了。
這是一個叫羅紅的女生，正是她的歌唱差點讓張清明睡過去。
太平淡了。
可評委們還是打出了第二次高分。
張清明明顯注意到考官們臉上都不太自然。
羅紅听到自己的分數，明顯相當的驚喜，一時沒忍住鞠躬“多謝叔叔阿姨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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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明恍然，原來是學院內部教工子弟。
易副院長沒想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過的羅紅還是犯了一個錯誤，他有些尷尬的看著張清明，笑著解釋了一句。
“羅副院長家的孩子，家學淵源，潛力還是蠻不錯的。”
張清明無所謂的點點頭，反正他就是一個湊數的。
就在這時，長發男子從門外不動聲色的向裴教授打了個手勢。
裴教授笑著輕輕的鼓掌。
“看了這麼多學生，我們幾個不如暫時休息一下，要不然滿腦子都是之前那些學生的表演，對後續的考生也不太公平。”
她笑著看向張清明，仿佛之前對張清明加入有意見的不是她一樣。
“張先生是海外歸來的雅客，上次那兩首曲子真是讓人感到驚艷，听說令妹的那些流行歌曲都是您一手寫的。”
“不知道您最近有沒有新作，好讓我們近水樓台先得月，先得個耳福？”
易副院長有些奇怪的看著裴教授。
這個女人平時都是昂著下巴走路的，怎麼今天說話的語氣也這麼嗯——“諂媚”！
他當然不曉得，裴教授故意叫停面試是為了給下一個考生增加壓力。
這個考生進入考場的時候，會剛好看到所有考官的注意力都在一個年輕男人的身上。
而且這個彈唱實力很一般的年輕男人還會坐到考官席上來。
裴教授給這個考生挖的坑將是致命的。
同時，裴教授也確實有討好張清明的打算。
她寶貝女兒的理想是想出國，張清明這條路子她早就記掛著了。
就是可恨葉秋萍下手太快。
張清明也覺得自己最近琴藝大有長進（錯覺），所以他無所謂的坐到了鋼琴邊，準備彈唱一首超級慢節奏的歌。
幾位考官都很給面子的面向鋼琴的方向，做出認真傾听的樣子。
——這位大富豪可是港島的娛樂圈大亨，手里的資源太過讓人眼熱。
——人家在京城圈子里一百萬、一百萬的砸下來，清高！那是神馬東西？
孫小青分明听到了面試暫停幾分鐘的通知聲，可工作人員還是要她現在就進入考場“備考”。
她深吸一口氣，暗暗咬牙。
她知道針對她的手段已經開始了。
目不斜視的走進考場，果然所有的考官都沒有注意到她，除了那個裴教授。
看著裴教授冷冷投過來的笑容，孫小青的身子微微發緊。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正在彈唱的男人彈唱很一般，歌曲聲也很慢，但孫小青卻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
正背對著她在搖頭晃腦彈唱的男子，那個身影她太熟悉了。
“想象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
“你會不會忽然地出現，在街角的咖啡，”
“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只是寒暄。”
“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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