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露在听說施南國姓施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秋水一般的目光讓施南國心頭一震。
但那目光中隱隱的不喜和疏遠甚至防備讓他感到莫名其妙和一絲不甘。
女服務員急忙把這兩個呆頭鵝都趕了出去，萬一人家家長報警那可就說不清了。
“不行！”
張功高和李二秀一商量，還真不能讓張白露提前住到京大宿舍里去。
那不是把一只小白兔扔到狼窩里嗎？
估計人家劉主任也沒猜到張白露長得太禍水了些。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急匆匆的退了房搬去了自己的院子。
張功高負責整理廚房，李二秀帶著幾個女兒打掃房間，張清明一個人偷懶，打著采買被褥用品的借口跑出來逛街。
昨天逛街的時候他根本就沒顧著欣賞八十年代的北京街頭景象，今天可得好好轉一轉。
至于要采買的東西，早在出發前他就在隨身城市里整理好了一大堆。
從隨身城市里弄了輛單車一路騎著從海澱直奔朝陽區。
他的目標很明確，朝陽區的潘家園舊貨市場。
這地方解放前叫鬼市，如今是整個北京城最大的舊貨市場，更是日後全國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場之一。
這年月街頭可供他消費的東西太少，兜里的錢又太多，所以他就把目光放在古玩上。
不收他個千八百件的好東西，過二十年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八十年代起家的富豪。
他沒有帶著張白露一起過來，就是帶著玩一玩學一學的態度。
這個時候那些黑心的攤主開價也不過十塊八塊往上叫，敢叫上一百的也只是少數。
但現實狠狠的給了張清明一記耳光。
哪怕是一個用半張破床單擺攤的小販兒指著一個帶著雞屎味兒的碗都敢開口叫一千。
輕飄飄的“銅香爐”眼緣價也要三百，合著這眼緣是給自己荷包的。
還有一幅烏漆八黑的古畫，小販恬不知恥的就敢要一萬！
旁邊賣攤餅的大爺，一個攤餅加雞蛋賣三毛都已經覺得臉紅了，這幫人的臉可真黑！
張清明指著那幅古畫下意識還了一口價，伸出了三個指頭。
小販一愣。
“三十？得，今天就交你一朋友，賣了！”
給了錢手里拿著畫的張清明一個勁的磨牙。
好懸！剛才他是想給三百……。
所以手里這幅畫估計就值三塊錢，虧了！
轉過幾個攤子，張清明又看中了一個扳指。
攤主是個中年人，大概是看到了張繼明手里拿的那幅畫，剛剛前面一個人問的價是一百五，他報給張清明就要兩千。
特麼太欺負人了！
“兩千個屁，二十塊賣不賣？”
“賣！”
“愕……。”
張清明懊惱的想跺腳，肯定又虧了！
下次還價一定要記得往個位數上還，他都忘了二十塊可相當于工人同志的半個月工資。
拿了扳指剛轉身，周邊幾個攤主都笑著熱情的招呼他過去看看。
哪里來的肥羊？
傻波呼嚕的。
不宰白不宰啊！
張清明冷笑一聲，不緊不慢的走到其中一人的攤子前，把他的東西掃了一眼。
一對文玩核桃看著還挺順眼。
“多少錢？”
“一百八，絕對實在價，你要是還價就請別家去……，誒，您別真走啊！好歹還個價？”
“一塊八！”
“您好走不送……。”
討價還價半天最後成交價二十一塊，張清明覺得這回自己應該沒有虧。
把玩著兩個核桃剛走了幾步，他發現周圍攤主招呼他的聲音更加熱情了些，臉色馬上就垮了下去。
不用說，自己八成又被宰了！
今天我還就不信了！
張清明一口氣又收了七八件東西，五六百塊水一般的花了出去。
攤主們的臉上都樂開了花。
一群王八蛋，就不會等自己離開了再樂？！
覺得我傻是吧？
行，你們給我等著。
我回家去搬大殺器去，弄不哭你們，我跟你們姓！！！
“白露，你覺得哥哥收的這些東西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合眼緣的？”
被大哥莫名其妙拉著出門的張白露，看著大哥拿出的這些東西，挨個摸了摸，再次看向大哥的眼神就帶了些心疼。
好麼，全是假貨！
潘家園的孫子們，你不仁我不義，這回就可別怪我了啊！
張清明騎車載著張白露一路殺了回去。
兄妹倆剛出現在潘家園的街口，攤主們立即精神抖擻了起來。
送錢的又回來了！
咦，這丫頭可真俊！
張白露疑惑的看著自己大哥。
“哥，真的讓我隨著眼緣拿？”
張清明冷冷的掃了這幫眼熱的攤主一眼，掏出兩疊大團結在手里拍了拍。
“大哥今天就讓你圖個開心，你就可勁的拿！”
一听張清明這樣說，再看到他手里那些錢，攤主們的嘴上立即甜了起來。
“妹妹，看哥哥這邊都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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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東西算什麼，漂亮妹妹，看叔叔我的，都是乾隆年間的好東西！”
“什麼妹妹？得叫人家小姐，小姐你看我的，正兒八經的宣德爐，就沖你這長相，八百塊！我打折腿的價！”
張白露靦腆的笑了笑，用雪白的手指頭對自己有感覺的東西挨個地戳了過去。
“那我就真拿了啊？”
“拿！您盡管拿，我要是坑您，我是您孫子！”
張白露走到哪兒熱鬧就延續到哪兒。
她看中的東西不多，走過七八個攤子才可能挑中一兩個，可潘家園的攤子實在是太多，走了半小時張清明懷里就多了幾十件東西。
張清明手里的那兩疊大團結已經花盡，又重新從提包里拿出了兩疊來，很快又花去了一多半。
一眾攤主看著張白露，就跟看到了觀音娘娘似的，人美手闊綽，怎麼看怎麼順眼。
轉了一個多小時兄妹倆才把潘家園轉的十分之一。
但兄妹倆手里都已經拿滿了東西，花了六七千塊錢不止。
在一眾攤主惋惜的眼神中，兄妹倆滿載而歸。
這兩兄妹怎麼就不是屬哪吒的呢，要是三頭六臂多好，抱的東西更多，起碼還能消費一兩萬啊！
還沒等他們惋惜多久，午飯剛過，這兄妹倆推著一輛三輪車再次出現在街頭。
三輪車？！
我去，這兄妹倆家里是開銀行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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