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林有些崩潰。
因為他看著張白露和她哥，雙雙騎著車往後街走了。
幾個早就等在正街上的體育生，在看到孤零零的郭林的時候，也不滿了起來。
不過是吃了郭林一頓而已，總不能就把自己這幾個人都給套牢了吧？
一個女體育生陳雁站了出來。
“我說郭林，你的消息要是不靠譜的話，明天我們可就不伺候了！”
陳雁就是郭林安排準備和張白露發生摩擦的人選，畢竟男生出頭的話容易被當做耍流氓。
郭林強笑了幾聲。
“不好意思，周日的滑冰場和汽水我請。明天再試一次，如果不行就算了，成不成？”
听到郭林再次出血，陳雁幾個這才開心的點頭。
“那就再給你一次面子，下次可別不靠譜了。”
第二天張清明剛剛趕到市里的新市場，祝書民把他拉到一邊，塞了一張紅頭紙給他。
張清明打開一看內容，暗自吃了一驚。
他沒有想到祝大佬居然這樣看重柴油這件事。
這是市辦公室簽發的一份文件，特事特辦給修路工地采購五百噸計劃外柴油。
有了這份文件在手，張清明搞來的柴油如果只賣給市里修路項目，相關的責任祝大佬親自擔了八成。
采購價格也變成了“隨行就市”四個字。
“六百噸內的發票，我來幫你解決，”祝書民顯得有些急迫，“清明老弟，給個實話吧，到底能不能接？”
看著手里的紅頭文件，張清明心動了。
他昨天回去後，在查考題的同時，也找了柴油的相關記載。
今年年底柴油的價格將漲到850元噸。
（查了網上的數據，國內那個時候好像不是用加侖，感謝提醒的親。）
當然如果只是柴油價格飛漲還打動不了張清明，讓他動心的是文件里給了他一個臨時崗位。
市xxx項目工程部辦公室采購處臨時采購員。
八十年代的大工地，為什麼修起路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還不是因為計劃內材料不夠用、計劃外物資又買不到。
這崗位于張清明來說，是大有可為之地啊！
就算市里沒現金打白條給他都沒關系，八十年代制度不健全的大工地實在是太適合他“洗”貨了 。
沒法拒絕這種誘惑的張清明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不過油罐車，必須你自己想辦法。”
張清明提了一個條件，因為隨身城市里的油罐車根本見不了光。
祝書民松了一口氣。
“這個沒問題，你要幾輛？”
“兩輛吧，都停在我倉庫里，弄好了我讓李建國兩個給你開到市場來來。”
祝書民面帶喜色風風火火的離開。
一直在周邊轉悠的曹曉剛靠了過來。
這件事其實是他挑的頭，如今有了結果，他自然要跟張清明掰一掰。
“是不是好奇為什麼小祝家里這麼急？”
“呵呵，最近省里傳來一個消息，說是有位老同志因為身體的問題，明年年初就會退居二線。”
“省里提了幾個人選報上去，里面就有小祝的大伯。”
曹曉剛接過張清明遞過來的小熊貓點上，露出一絲痞笑。
“巧了，這位要退下去的老同志管的就是建設廳，老人家最看重的就是修路這件事！”
“祝大sj想在年底之前把省道重修到省城境內，工地上沒有足夠的柴油可不行。”
原來如此。
曹曉剛的幾句話讓張清明總算是搞清了狀況。
涉及祝大sj能不能更進一步，難怪對方會開出這些條件來。
巨大的車輪印在泥地上格外的清晰。
幾名身穿藍底紅邊冬季警服的公安正在公廁附近進行勘察。
縣電線廠的面包車掉進了糞池，車里的兩個人差點沒被悶死。
兩個被撈上來的人如今就在醫院。
公安部門原以為這只是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但現場傳來的消息卻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民警已經從交警手里接手了現場。
車里的兩個人居然都不是電線廠的職工，而且都有前科在身。
去電線廠的民警反饋回來的消息也很奇怪。
電線廠的門衛登記簿上，根本沒有這輛車最近一段時間在單位的出入記錄。
電線廠門衛面對警方的問詢，支支吾吾，明顯是有問題。
而在打撈出來的車輛里，民警找到了插在車上的原裝鑰匙。
同時，公安們也在車上找到了繩子、刀具、電工膠布等物品。
很明顯，車里的兩個人很大的犯罪企圖。
但最讓公安們不解的是，根據現場目擊者的說法。
這輛面包車是被一個巨大的鏟車弄到糞池里去的，現場留下的車輪印也證明了這一點。
可奇怪的是，幾個目擊者提著褲子追過去卻屁都沒看見。
他們走訪之後，發現情況愈發奇怪了。
听到聲音的只有附近的居民，更遠一點的居民根本沒听到過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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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那麼大的東西開來開去，起碼小半個縣城都會知道。
難不成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趙紅進昨晚沒有等到邱原兩個，還以為是他們沒有機會下手。
可等他回到廠里才知道公安已經來過了。
得到他囑咐的門衛老頭被嚇得魂不附體。
趙紅進急忙給自己在公安的熟人打電話，這才知道廠里的面包車不但被“偷了”，還被鏟進了糞池。
巨大的鏟車？！
辦公室里，趙紅進一支煙接著一支煙的抽著。
紅著眼楮的他，如同一只即將爆發的野獸。
強烈的不安讓他死死的盯著窗外。
誰在暗中針對他！？
縣城里可沒這麼大的鏟車，只有市里才有幾輛。
這麼大的東西進城絕對會引起轟動，可就連公安都找不到這台鏟車的來龍去脈。
那個張白露？
還是張白露的那個大哥？
不對。
一個是學生，一個是倒騰物資的小販，哪里有這麼大的能耐？
把這麼大一輛鏟車不為人知的弄進縣城又弄走，就連他自己都做不到。
趙紅進眯著眼楮，莫非是兒子提到過的那個身世？
越發焦躁的趙紅進需要發泄。
他先給縣城百貨商店打了一個電話，接著去了縣城西邊的一家招待所。
沿途趙紅進還試探了好幾次，發現確實沒人跟蹤他。
xxx招待所的五樓，505房間。
因為周邊沒有比這里更高的建築，所以窗簾沒有拉上。
三分鐘後，趙紅進從一具白花花的身體上癱了下來，不住喘著粗氣。
進入賢者狀態下的他，思維敏捷了許多。
必須立即找關系聯系上在醫院里的邱原兩人，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嘴。
他需要親自去會一會李公橋的那對夫妻，看看這個張白露身後到底有什麼樣的身世秘密。
思維在飛速運轉的趙紅進，並沒有發現在五樓的窗外，有個小巧的東西在無聲的盤旋。
招待所附近的一輛吉普車里，張清明在癟嘴。
手上無人機傳來的畫面有些辣眼楮啊。
他是跟蹤百貨商店的沈紅身後過來的。
在書里這個沈紅是趙紅進最喜歡的情婦，趙紅進有壓力需要發泄的時候基本都會找她。
張清明沒有小看趙紅進的警惕性，所以他選擇去百貨商店盯著沈紅。
百貨商店門口的員工宣傳欄又幫助了張清明，讓他一眼就“認識”了沈紅的長相。
他相信那輛怪獸鏟車帶來的巨大壓力，讓趙紅進有很大可能會呼喚沈紅。
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
半個鐘頭過去，縣城街頭的郵遞筒里多了幾封信。
收信地址是省市兩級紀委。
張清明相信這些活色生香的打印照片足以讓八十年代初的紀委領導們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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