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白眼猛翻，“用不著你操心。”
“林詩杉，你是嘴又癢了。”林馨齜了聲，林詩杉臉色難看的退了一步。
“我們走。”林馨抱著湯圓扭頭就走，甦明月覷了眼王雅芝和林詩杉，盈盈一笑，林詩杉氣的臉都紅了，“媽，你看她”
“媽媽，媽媽快來，姨姨要吃窩。”林馨跑的飛快，顛的湯圓說話都漏氣，甦明月听著抿唇跟上。
王雅芝也在林馨拐角時看見了湯圓的臉，總覺得這張臉她看著有些面熟。
“行了，還嫌現在不夠亂，等風頭過了再說，林詩杉，這次我好不容易才壓下去，你要再搞什麼ど蛾子，別怪我不客氣。”
“我也不想的，那些個都是廢物”林詩杉恨的直咬牙，後槽牙都快磨爛了，王雅芝都沒理她。
“媽，我和你說話呢。”林詩杉委屈至極，王雅芝不知想到什麼，站直了身，“去老爺子那多刷刷好感，別整天跟悶葫蘆似的，我還有點事。”
林詩杉看著王雅芝離開的背影，氣的直跺腳。
“真的是煩死了。”
林馨的院子很寬敞，院子里有葡萄架、秋千和吊椅，長隨跟沖出牢籠的鳥兒似的撒歡的跑，湯圓緊隨其後，咯咯咯笑個不停。
十二月份京都的戶外冷的很，甦明月沒讓兩小只在外蹦 太大，鬧了一陣子就回了內室。
內室有暖氣，林馨擺出好吃好玩的後，又拿了冰棍、凍梨、柿子等出來，長隨吃的胡子微顫，貓眼里全是稀罕，湯圓有樣學樣，還爭多，被甦明月教訓打了手板。
手不疼，湯圓假哭幾聲後乖乖吃起了冰棍，吃到一半還要告狀，“湯圓乖，打長隨。”
旁觀的林馨被逗的直樂，“喲，還是個有心眼的。”
“林馨，你弟弟妹妹過來了，怎這門還關著在，真不是我說你，你是姐姐，年長這麼多，不說招呼下，這客人來了你也得出來迎接不是。”
朱玉潤眸底閃爍濃烈的不耐，見院里一點動靜都無，一股子無名火涌出，她踩著高跟走到門口砰砰的敲響了門。
煩躁感充斥整個胸腔，林馨呼吸急促，牙關緊咬，掌心傳來的痛楚讓她緩過神來，沉沉深呼吸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林馨站起身打開了門。
門剛破開一個口子，兩個蘿卜丁就迫不及待沖了進去，跟土匪似的連吃帶拿， 里啪啦桌上剛還滿滿的零食轉眼便空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小孩鼓鼓囊囊的口袋和滿地狼藉。
“哎喲，我乖寶真厲害，口袋都塞的滿滿的。”朱玉潤笑呵呵的夸贊，轉向林馨時卻變了臉，“怎這麼久才開門?天這麼冷，你弟弟妹妹要凍壞了可咋辦?”
“林馨，不是我說你，你是個女人家，以後總歸是要嫁人的，嫁人後還不得是作為娘家人的你弟弟給你撐腰，現在你對他好，以後你也松快不是。”
朱玉潤穿的光鮮亮麗，說出的話卻跟糞坑似的，臭不可聞。
林馨本就在爆炸邊緣，一听這話， 抬腳攔住朱玉潤前進的步伐，且徑直將人給推了出去，朱玉潤被推的趔趄幾步，憤怒道，“林馨，你敢推我?”
“我允許你們進門了?”林馨居高臨下的睨了她一眼，這殺傷力對朱玉潤來說比大吵大鬧還要大的多，她一下子沒崩住，抬手就要打她，卻被林馨輕而易舉的抓住推了出去。
這回朱玉潤沒先前的好運氣，一屁股栽坐在地。
“媽媽，壞人，你敢打我媽媽，我讓爸爸把你們都抓進橘子里去。”
“壞女人，我撞死你。”兩個熊孩子叫囂著沖向林馨，林馨神色冷然，動作快速的將兩小孩鉗制住，且在扔出去之前，將他們蠻橫搶走的零食盡數拿了回來。
“我的糖和巧克力， 壞女人，等老不死的死了，我就把你趕出去讓你睡大街。”
這話一出，林馨臉色驟變，顧不得落了一地的零食，揪住林暉的脖子啪啪就是兩巴掌。
臉頰鈍痛，林暉先是不可置信，想哭嚎大鬧，在對上林馨可怖的臉時瑟縮著癟嘴，直至掙脫桎梏，他才跑向朱玉潤嚎啕大哭，“ 媽，賤女人打我，她打我，嗚鳴鳴。”
“林馨，你怎麼敢動手。”朱玉潤目眥欲裂，“給我跪下，現在我要好好教訓你，教你什麼是尊卑，什麼是愛幼。”
“滾，帶著這兩個野種滾出我的視線。”見林馨抄起了板凳，朱玉潤下意識退後幾步，終是帶著一雙兒女憤憤的走了。
林馨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眸子猩紅，唇也被咬出了血。
嘩啦∼∼∼
板凳落地，林馨身子搖搖欲墜，差點栽到地上，感受到腰間的溫熱觸感，眨眼間，林馨落下一行清淚。
她別過臉，冷風襲來，臉跟被刀子刮過似的生疼。
片刻後，一只小手摸到了她唇上，奶糖被塞進她嘴里，林馨垂眸，滾圓的淚砸在了湯圓臉上，湯圓摸了把，頗為嫌棄的跑到甦明月面前，“媽，姨姨的口水砸我臉上了。”
林馨:……
屋里一片狼藉，甦明月帶著湯圓和長隨撿起散落一地的零食， 聲彌漫，誰也沒說話，林馨蹲在地上，倏地抬眸，“甦明月，你不好奇剛剛過來鬧的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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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
見甦明月面色如常，林馨撐著下巴也來了興致，若換做是她平時接觸的那些人，看見這幕，定然是變著法子同她打听，哪像甦明月，跟局外人似的，看著她比她還急。
“不是，你都不問兩句?”
“那是你的事，我無需過問。”零食撿完，甦明月站起身，“時辰不早了，是時候走了。”
“甦明月，你不準走。”林馨咬著牙，攔住了甦明月，本只是泛紅的眼圈現在通紅一片，眨眼間嘩啦啦濕潤一片，淚越淌越多，只見林馨嘴一癟，身子一蹲就抱住了甦明月的大腿。
湯圓見此眸子一亮，抱住了另一只腿，小短腿翹起，仰頭朝著甦明月笑，似是在說媽你腳動一動。
而站在一旁的長隨，看似仰頭看天，實則余光狠覷，幸災樂禍。
甦明月: ……
終是沒拗過林馨，甦明月被抓著听了一波瓜。
正如她所說，剛來鬧騰的女人叫朱玉潤，是林馨的親媽，至于為何會有小她這麼多的兩個弟妹，那得從七十年代說起。
林老爺子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能有今天是靠命換來的，子嗣不算豐盈，只一兒一女一養女，兒子林長風和女兒林晚清都走的他的路，養女乖巧懂事，按部就班。
七十年代，華國動蕩，林長風也並未幸免，身死還被扣了帽子，林晚清不信，身懷六甲亦堅持調查，天不佑林家，一兒一女自此音訊全無。
林家落難，林老爺子的親弟為保全一家，登報和林老爺子斷絕關系，林長風的妻子朱玉潤亦然，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朱玉潤不僅登報和林長風離婚，轉頭就和林明江勾搭上了。
林明江就是林老爺子親弟的大兒子。
1978年，林家平反，林老爺子被迎回京都，前途光明，二房的人听到消息後又死皮賴臉的扒了上來。
林老爺子一概不認，話雖如此，但人畢竟來了，膝下又只有養女和孫女，這不，朱玉潤和林明江兵行險招，四十好兒的人硬是生下了龍鳳胎。
因這，兩家雖說還沒到破冰的地步，但林老爺子也並未阻止朱玉潤帶著一雙兒女過來林家。
說到這，林馨的眼楮更紅了幾分，拿出來小酌的小酒被她接連灌了好幾杯，甦明月沒有阻止，想來，林老爺子之所以會同意，其中大概率是林馨的原因。
林家出事時林馨還小，對親媽鐵定有濾鏡，幾句好話可能就能將她哄的團團轉。
只有句話說得好，有後媽就會有後爹，換過去是同樣的道理，朱玉潤有了新家庭，前頭的閨女自然是比不上，可當能牟取暴利時，一切又變得不一樣了。
無聲搖頭，林馨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啪的栽倒在桌上。
額頭踫出紅印，甦明月將人抱上床，“嘖，不會喝就別硬喝。”
掖好被子，看著眼瞼微顫的林馨，甦明月走了出去，也不知長隨和湯圓又到哪浪去了。
“哥，是鄉下來的泥腿子。”林敏將才吃了幾口的糖吐在地上，巴巴的朝著林暉跑了過去。
林暉臉還是腫著，兜里塞滿了奶糖和巧克力，小手正叭叭撕開糖紙直往嘴里塞，牙齒上黑漆漆的。
“哪呢。”林暉嚼著，扭頭看見只一個人玩球的湯圓，眸底閃過深深地惡意。
“敢打小爺我，看不給他個教訓。”林暉怒氣沖沖的跑向湯圓，林敏緊隨其後。
“嘿，土包子，想吃嗎?”林暉拿出巧克力，跟逗小狗似的逗湯圓。
就在要拿到時，林暉縮回了手，“土包子，想吃就從我這爬過去，還要給我當小馬跑。”
林暉抬起腿，滿臉的倨傲。
湯圓听不大懂，但本能覺得不舒服，帶著長隨扭頭就跑。
林敏怎會讓他就這麼跑了，一個健步沖上去便攔住了湯圓的去路，“你想去哪?”
“我要回家找媽媽。”
“還有，我有糖。”說著，湯圓從兜里掏出巧克力，那賣相比林暉拿出來炫耀的還要高檔幾分。
林暉怒火中燒，伸手就要搶，被護主的長隨跳起來蹦倒在地，林暉摔了個屁股蹲，嘴巴一癟嚎啕大哭，“畜生，死畜生，我讓你推我。
林暉拿到什麼就扔什麼，不一會地上滿地的糖果和巧克力。
“壞哥哥，你打長隨，我才不跟壞哥哥玩兒。”除了甦明月和胡月萍，長隨最看重的就是長隨，見長隨受欺負，湯圓小臉緊繃，控訴林暉。
林暉哪受過這氣，手指攥緊，不知不覺問竟摸到一個彈弓，在和湯圓對視的剎那，他惡從心起，竟然摸出彈珠，用彈弓朝著湯圓射去。
長隨一個蹦題將湯圓撲倒在地，彈珠 的射擊到一旁的玻璃上，玻璃四分五裂，可想而知林暉用了多大力氣，這要是射中湯圓，後果不堪設想。
意識到這點，長隨的貓臉上久違的顯露出憤怒。
林暉同長隨對上時，半點不懼，甚至還想故技重施。
彈弓重新裝上的剎那，長隨猛地沖上前，一下子將林暉撞的摔倒在地，這一下比上次用力的多，甚至能听見 聲，林暉畢竟還只是個七歲的孩子，一下子被嚇到，顧不得彈弓，再加上疼痛，他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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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隨卻不放過他，一直蹦躍，懵逼不傷腦，力道一直是正常水平。
被甦明月叮囑久了，他也知他現在生活的地方和以前不一樣，以前無人在意，現在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惹麻煩的。
在林敏的告密下，林暉的哭嚎聲還是驚動了大人，朱玉潤、林詩杉過來便看見和林暉對峙正嘶吼不止的長隨。
朱玉潤怒火中燒，撿起石頭就朝著長隨扔去，長隨也雞賊，他專挑林暉那邊跳，結果就是貓沒打到，林暉被砸了好幾下，額頭也破了，冒出血珠來。
這下子，林暉哭的更大聲了。
“哎喲，我的乖乖。”朱玉潤哭的肝腸寸斷，抱著林暉哇哇哭，在從林敏嘴里听說事情是因湯圓而起後，她跟老巫婆似的朝著湯圓而去，“果然，只要沾染上李秀萍就沒好事，也不知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敢傷我兒子”
朱玉潤眼神陰鷙，抬手就對著湯圓扇去，長隨扒拉著讓湯圓倒偏，可大人畢竟比小孩速度快，饒是如此，湯圓還是被打到了肩膀。
湯圓疼的沒忍住直接哭出了聲，“媽媽——”
長隨惱怒至極，這會也顧不得後果，伸出利爪就朝著朱玉潤襲去，朱玉潤人如其名，珠圓玉潤，身體還靈活的緊，本是朝著弱點眼楮襲去，卻被她躲去只在臉上落下三道血印。
摸到臉上的血漬，朱玉潤被徹底惹惱，竟是大步邁向湯圓，拎住他的一只手到上空，那架勢，競是想將長隨生生砸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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