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夏天，但水龍頭里出來的水還是冰涼刺骨。
溫月被突然潑下的一盆涼水刺激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牙齒也不自覺地直打顫。
她盡量保持淡定，從容地洗去臉上的泡沫。
擦干臉後睜眼看去，五個女生在她的身邊圍成了一圈，此時正得意洋洋地看著她。
溫月看著眼熟，回憶了幾秒後想起來了，她們都是董姍珊的朋友。
其中一個留著bobo頭的女生仰著下巴罵道“你真賤，打不過我們就報警，怎麼有你這麼賤的人啊？”
溫月忍住不讓自己身體發抖，聲音抖容易輸了氣勢。
她冷冷地瞥過去，語氣絲毫不善，“帶頭的狗都走了，一群狗崽子在這哇哇亂叫什麼？”
“溫月，真沒想到你還挺蔫壞，你惡不惡心啊？在背地里敢搞姍姐，有能耐你跟我們硬踫硬啊！”
“別狗叫了。”溫月冷眼睨過去，“你們把自己仗勢欺人的霸凌行為稱為硬？帶頭的狗都進局子了，你們還不知悔改，以前我以為你們就是單純的壞，現在看來蠢到家了。”
帶頭的女生一步跨到溫月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嬌小的溫月，“你敢拿我們怎麼樣？別又說要報警啊，我們可沒動你一根手指頭。”
旁邊的女生嘻嘻竊笑，“可能是水房天花板漏水吧。”
有人附和“也可能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要懲罰背後使壞的賤人。”
溫月不急不惱地又抹了一把額頭留下來的水滴，滿不在乎地嗤笑道“你們怎麼考上的二中？花錢來的？”
“你什麼意思？”
“我是擔心你們這幾個小腦萎縮大腦離家出走的智商，別到時候大專都考不上。”
bobo頭女生想伸手懟溫月肩膀，溫月抬手就把對方的手打下去。
“現在董姍珊還在派出所關著，你們不僅不夾著尾巴做人，還敢翹尾巴來我這耀武揚威，我說你們蠢都抬舉你們了，你們腦子都已經爛了，超市賣的十塊錢計算器都比你們反應快。”
對面的人被懟得惱羞成怒，“溫月，你別死鴨子嘴硬，你以為你把姍姐搞進去了你就有好日子過了？”
“別管我有沒有好日子過了，你們那麼想念好姐妹董姍珊，我也可以給你們這個機會。但是先別急，咱們一步步來，我給你們透露個消息吧。”
溫月的視線在五個人的身上掃了一圈，饒有興致地勾起唇角，“警察為什麼會把董姍珊抓起來？因為我證據充足且可信，最重要的是，我有高一下學期你們把我堵在女廁所偷拍我的那個視頻。”
“什麼？！”眾人面面相覷，“不可能吧？”
“對啊，那個視頻只有姍珊自己有吧？”
“是啊，我也只看過一次。”
溫月沒耐心看她們表演了，“都這時候了就別演什麼姐妹情深了，你們誰把視頻偷出來的，自己心里清楚。視頻是我朋友花高價買的，你們倒是挺會做生意，小小年紀就做上了零成本的偷盜生意。”
五個人互相試探地觀察著彼此，剛剛還義氣十足的姐妹團因為溫月的一句話瞬間分崩離析。
“你那個眼神看我干什麼？暑假我都回老家了，半個月沒見姍珊！”
“你急什麼？”
“什麼叫我急啊？我看你是自己心虛在這找替罪羊吧？”
“你別裝了行嗎？你之前私底下是不是說過董姍珊仗著家里有點錢就把我們當丫鬟使喚？你吐槽過她多少次你自己說說！”
五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互相指責，早就過了十點半，寢室已經熄燈了。
水房的燈是聲控的，幾個人的爭吵聲讓水房的燈光常亮著。
溫月看著她們互相對罵，狗咬狗一嘴毛，風光是姐妹，落魄是敵人。
一陣晚風從窗戶吹進來，渾身濕透的溫月打了個哆嗦。
她打斷了幾個人無休止地互相猜忌，“剛才是誰潑的我，站出來。”
在場的人都噤若寒蟬，面前的溫月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人踩捏的軟柿子。
“行，有膽潑沒膽承認。”溫月木然卻有實質的目光掃過她們，“我能報警把董姍珊抓起來，你們幾個現在平安無事就覺得萬事大吉了？正好我現在渾身都是濕的，現在就去教務處報到一下，宿舍走廊也有監控。不知道高三生停課處理的話會不會”
“是她潑的你，和我們無關！”
溫月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站出來指認bobo頭。
bobo頭頓時氣紅了臉，對著指認她的同伴破口大罵“徐苗苗，你怎麼嘴這麼欠啊？我看姍珊的視頻也是你偷出去的吧？”
“你別血口噴人，你剛剛自己潑的水，別連累我們！”
兩個人又吵了起來，聲音太大了水房還有回聲，有沒睡覺的女生穿著睡衣踩著拖鞋在走廊上看熱鬧。
“大半夜的別吵了。”溫月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噴嚏，她吸了吸鼻子，對bobo頭問道“你潑的我，認不認？”
bobo頭咬著下唇，眼神恨恨地看著指認她的徐苗苗，“我認。”
“行。”
溫月端起剛才自己接的那盆水，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對方潑了過去。
水房里的人，走廊上看熱鬧的人，全部都驚呆了，久久未合上嘴巴。
走廊上的女生探頭看清潑水的人是溫月後，倒抽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楮。
bobo頭被潑得久久未回過神，等到寒冷襲遍全身後，她漲紅著臉氣得張口結舌，兩只手直顫抖，嘴唇哆嗦好幾下，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溫月濕答答的頭發還在一直滴水，她拿著自己的空盆，笑著說道“這是你剛才要求的硬踫硬，夠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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