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務處走出來,孫老師剛才淡定的表情瞬間轉為擔憂。
“你以前挨欺負怎麼不說?”
這個問題溫月沒辦法回答,原身受欺負選擇忍耐十有八九是怕被報復。
“看我的問題確實很大,平時對你們的關注度太少了。”孫老師背過身抹了一把眼淚。
溫月驚奇地問道“老師,你哭了嗎?”
“哎,就是覺得我這個當班主任的怎麼會失職到這種地步。要不是你自己去報警了,我都不知道你這兩年經歷了這麼多傷害。”
溫月安慰道“孫老師你別自責,這種事也需要我們自己勇敢地站出來。你沒有三頭六臂,照顧不到所有人很正常。”
孫老師目光堅定道“看來以後要經常抽出時間開班會。”
晚上下課吃飯時,溫月把手機拿到學校的小超市充電。
班里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搬好宿舍了,到現在她連生活用品也沒有。
她手機沒電了聯系不到溫母,中午和晚上她都去校門口的保安處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自己的行李。
甦小琪不在學校,晚上她終于可以自己去食堂大口朵頤了。
之前是為了維系原身和甦小琪的友誼,現在無友一身輕,她愛吃啥吃啥,想幾點去就幾點去。
溫月快樂地揣著飯卡去食堂,點了一碗餛飩一碗炸醬面。
“一個人吃這麼多?”
溫月剛塞進嘴里的豬肉玉米餡餛飩燙到舌尖刺痛,她下意識地把咬了一半的餛飩吐到碗里。
“你你你你別太惡心了。”
溫月抬頭看見沈策緊著鼻子盯著自己,舌頭沒捋直就問道“你貴不貴多話?”
沈策?
溫月伸出被燙得發麻的舌頭,瞪了他一眼,緩了一會說道“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監控了,我在哪都能找到我。”
沈策無奈地說道“我去你班找你,你班同學說你一下課就跑來食堂了,那小腿倒蹬得比博爾特還快。”
他順手提起一個很熟悉的飯盒,“我奶奶說你才出院,怕你營養不良又暈倒,給你特意煲的補氣血的湯。”
沈策掀開飯盒蓋子,把冒著熱氣的湯推到溫月的面前。
溫月往湯碗里看去,“黃 當歸黨參炖雞湯。”
沈策杵著下巴笑,“你還挺識貨。”
溫月拿起湯勺沒說話,眼楮不由自主地酸了。
她還是白式雪的時候,有段時間氣血不足總是容易頭暈,蹲地上不到一分鐘,站起來就眼前發黑天旋地轉。
媽媽為了給她補氣血,每天早上都親自起個大早給她煲各種湯,家里的保姆阿姨起得都沒她早。
見溫月紅了眼圈,沈策頓時手足無措,笨手笨腳地舉起手騰空瞎忙活了幾下,什麼有用的事也沒干。
“你你也不至于這麼感動吧?”
溫月吸吸鼻子,“奶奶特意送過來的嗎?”
“嗯呢,我不是也沒帶行李過來麼,我就讓奶奶幫我拿點生活用品,沒想到她還特意給你煲了湯,讓我晚上吃飯就趕緊拿給你。”
“嗯,以後你奶奶就是我奶奶。”
沈策頓時紅了臉“啊?”
溫月發自內心地說道“我會好好感謝奶奶的。”
有了補湯,溫月把餛飩和炸醬面推到一旁,專心地小口喝起了湯。
沈策順手接過炸醬面大口禿嚕起來,“你讓我查的那個姓白的女生是你什麼人啊?”
溫月忙了一整天,還沒精力去研究這件事。
她握著勺子想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一個三年沒見的老朋友。”
“艾瑪,你還有朋友呢?”
溫月一眼瞪過去,“還我炸醬面。”
沈策趕緊又往嘴里送了一大口,“你想去春城就是為了找她嗎?”
溫月沒回答,勺子在湯里順時針緩緩攪動著。
對啊,她去春城就是為了找回自己的身體。
可是如果真的回到了家,她和原身就可以順利地互換身體嗎?
如果不能怎麼辦?她要頂著溫月這個身份過一輩子嗎?
她有個美好的猜想,她穿到溫月這個身體上時沒有記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原身現在沒有找回來,估計也是沒有了記憶。
她還有個不美好的猜想,原身有記憶,她只是不想再回來了。
想到這里,她不禁渾身打了個哆嗦。
她是誰根本不重要,無論她是溫月還是白式雪,她堅信自己都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把自己的路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是她還有愛她的爸爸媽媽哥哥,他們的存在,比她之前的身份成績地位重要千百倍。
她現在對于白家人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她不能用溫月的身份去和他們相認。
以她對爸爸媽媽的了解,如果現在她貿然前去與他們相認,爸爸會大發善心自掏腰包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媽媽也會帶上昂貴的補品,去精神病院看望這個叫作溫月的可憐女孩。
目前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需要時間做計劃,她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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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了快半個小時,食堂的人幾乎都走光了,溫月滿足地拍拍肚皮,“感謝奶奶。”
沈策朝著飯盒里望了一眼,“一滴不剩,你一口都不給我留啊?”
溫月撇撇嘴,“男的喝這玩意不好。”
沈策狐疑地打量著她,“你最好說的是真話。”
溫月主動把飯盒帶走,她要回宿舍洗干淨第二天再還給沈策。
沈策自然是拗不過她,溫月非要帶回去自己洗他也沒強求。
晚自習前她去學校小超市取回手機,剛開機就看到溫母的五個未接來電。
溫月回撥過去,對面響了七八聲才接听。
“月月,行李給你放在學校西門的保安室里了,你有時間就去取,媽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接,怕你上課就不敢再打了。”
“嗯,手機沒電了。”怪不得溫月在大門口的收發室沒看到自己的行李,原來溫母放在了二中有個後門的保安室里。
溫母像是宣泄一般吐槽道“這幾天你奶奶姑姑她們都不會走了,家里忙得真是歇不住腳了。本來大事小情的已經夠操心的了,今天你爸和你叔叔伯伯又因為你奶奶住院費的事情吵起來了。媽這幾天實在沒空管你了,等過段時間不忙了媽再去學校看你。”
溫月嗯了一聲要掛斷電話,溫母突然在電話那頭叫住了她。
“月啊,那個兩千塊錢”
“什麼?”溫月愣住了,反應了好大一會兒才明白溫母說的是家里丟的那兩千塊錢。
“你弟弟說了不是他拿的,我和你爸都查他的手機了,真不是。”
溫月冷哼一聲,“付款記錄可以刪除。”
“真不是你弟。”溫母急著為兒子辯解,“月月,如果是你拿的,媽也不說你。你都馬上十八了,這麼大的小姑娘有時候可能是需要一些錢去買點喜歡的小東西,媽都理解。那這樣吧,這幾個月生活費家里就不給你了”
“別說了,我要上課了。”
溫月覺得溫母溫父既可笑又可悲,他們把籌碼賭在自己撒謊成性的兒子身上,也不願意相信女兒也可以給他們帶來幸福的生活。
“月月,媽就是打個比方,媽沒有說那個錢就一定是你拿的”
“不要來學校看我,缺什麼我會自己回去拿。”沒等溫母接下一句,溫月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一刻她有點佩服原身了,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在這個家庭活了快十八年。
弟弟說什麼他們都認為是對的都相信,作為女兒的她說盡千言萬語解釋再多也白費。
同樣是上學,原身沒補課正常上學都要被溫父怨懟養女兒要花錢,浪費家里資源。
養兒子的錢卻不算什麼錢,都是他那個當爹的應該付出的。
溫月明白,她不是原身都會對溫家出現一些抱怨的情緒,當她出現這種情緒時,就說明這種不公平已經傷害了她。
她不是溫家人,她不心寒。
可是原身呢?這一件件小事就像用削鉛筆的小刀磨骨頭,刀不鋒利,但是折磨人。
她一個人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天已大黑,飛蟲圍繞著路燈撞來撞去發出叮當的響聲,
她拿出手機又登錄了自己的賬號和密碼,“自己”又發動態了。
白式雪笑意盈盈地和家人圍坐在一起,圓桌上的菜都是她愛吃的,酸辣鮮花膠、熗拌雙脆、八寶冬瓜盅、蟹肉冬茸羹
還有最疼她的外公、外婆、大姨、小姨、舅舅、舅媽
溫月迷了眼,揉了揉眼楮,眼淚還是不听話地往下掉。
她看到了圓桌的中央有一個大大的蛋糕,上面寫著祝雪雪身體健康、每天開心!
家里人沒有七月過生日的,這就是為了慶祝白式雪身體恢復健康特意做的蛋糕。
照片上的自己和家人笑得那麼開心,尤其是爸爸媽媽,眼楮笑得都眯成了一條縫。
可是爸爸的頭發,怎麼白了那麼多啊,明明之前是一頭黑發的。
她捏著手機,眼楮越來越模糊,淚水 里啪啦砸在屏幕上,直到在屏幕上匯集成一汪小河。
爸爸媽媽,你們的雪雪還在海市,可以帶我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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