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沈策目不轉楮地盯著她，沒問她要去春城做什麼
兩個人沉默無言地對視了幾秒，沈策突然掐著手指開始算，“高三了沒什麼假期，最長的一個休息日就是國慶節了，雖然是放假三天，但是去春城時間夠了。為了節省時間，到時候可以坐飛機”
溫月看著沈策一臉認真做計劃的樣子出神，沈策自言自語了半天見溫月一直不出聲，奇怪地問道“去不去啊？”
溫月回過神點頭，“去，有機會就去。沒有機會也創造機會，一定去。”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和全部恢復的記憶，她發現自己目前也做不了什麼。
一晚上輾轉反側，就算逼著自己閉上眼楮，內心也是風起雲涌。
掙扎到天亮時，溫月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覺。
剛睡著沒一會兒就被沈策叫醒，“昨晚睡太晚了，沒休息好的話今天就別去學校了吧，反正上午只是去班級報到搬宿舍而已。”
溫月睜開一只眼楮，頭頂傳來酥酥麻麻的膨脹感，她坐在床上緩了好大一會兒才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我沒事，走吧，去上學。”
報警後派出所已經立案了，而且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辦事效率很高。
如果今天甦小琪和董姍珊都聚集在派出所，那她作為主角更不能缺席了，她隨時等待著警察叔叔的傳呼。
換衣服的時候，溫月又犯了難。
穿來醫院的那條鵝黃色連衣裙已經臭得要招蒼蠅了，難道要穿著病號服上學嗎？
本來有些人就認為她精神不太好，穿著病號服上學那可真是穩穩的實錘了。
為難之時，病房門被輕輕地推開。
沈奶奶左手提著保溫飯盒，右手提著一個服裝包裝袋走了進來。
“沈奶奶？”溫月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才六點五十分，驚訝之余又有些愧疚。
“小策說你今天非要去上學，要我說你就應該多休息幾天。你什麼都會，學校的事耽誤幾天，照樣拿第一的。”沈奶奶一邊責怪著一邊把保溫飯盒一層一層地打開。
溫月尷尬地干笑兩聲，“奶奶，我不是第一。”
“怎麼不是呢？”沈奶奶自豪地仿佛溫月是她自己的孫女，“小策說了，你的理科在全市都沒有對手，全是你的手下敗將。”
溫月眼神瞥向沈策，沈策嘴里含著牙膏沫，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
沈奶奶把飯盒全部打開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南瓜粥，我故意放了兩大勺糖，低血糖那就多吃糖，猛勁炫。”
沈策含糊不清地抗議道“以形補形也不是這個補法吧！”
沈奶奶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又不是給你吃的，叫什麼叫。”
沈策撇撇嘴，轉身進了衛生間，親孫子地位不保。
“這邊還有奶奶自己曬的蘿卜干，配粥吃很下飯，旁邊是炒萵筍，太早了你也吃不進去什麼，而且你還是病號，清淡爽口的更好消化，湊合吃吧。”沈奶奶把粥菜擺放得整整齊齊，連勺子都幫溫月擺好。
溫月看到沈奶奶胖胖的但佝僂的背影，心里頓時涌起了一陣酸楚。
“奶奶，昨晚回去都半夜了吧。一大早您又起來熬粥，我真的太給您添麻煩了。”
“傻孩子，老人家本來覺就少，平時晚上我也是只睡四五個小時的。”沈奶奶把勺子塞到溫月手里，“多吃點啊，看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媽不給你吃飯啊！”
溫月手里的動作一頓，空氣瞬間凝固。
兩個人的對話正好被走過來的沈策听到，他瞄了一眼尷尬的溫月，隨後一個勁兒地朝著沈奶奶使眼色。
沈奶奶和自己的孫子默契十足，看到沈策遞過來的眼色，她頓悟剛剛自己說錯話了。
孩子住院了，家里連照看的人都沒有，一切盡在不言中。
溫月昨晚就沒吃飯，此時餓得能吞下整個飯盒。
她大口地吸溜著南瓜粥，蘿卜干咬得吱嘎響，在口腔中演奏出一場交響樂。
沈奶奶笑呵呵地看著溫月大口吃飯，半彎的眼楮里卻滿是心疼。
五分鐘，溫月把飯盒里的粥和小菜全部吃完。
沈策啃著包子瞪著眼楮驚訝道“你吃得也太快了。”
溫月看見了沈策手里的包子，“你怎麼還有包子。”
沈奶奶神秘兮兮地捂住嘴朝她使了個眼色，“醫院樓下早餐攤買的，不干淨。”
沈策“奶奶，下次說悄悄話的時候小點聲行嗎？”
沈奶奶把另一個衣服袋子放到了溫月的病床上，“小策說讓我給你帶套換洗的衣服，一大早臨時說的我也沒地方買，我找了一套他的衣服，你看你能穿不？”
穿是可以穿，就是有點太大了。
溫月在洗手間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沈策沒忍住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短袖在溫月的身上快要成了超短裙，及膝的短褲被溫月穿成了八分褲。
沈奶奶走過去給她把衣袖和褲腿全部挽起來，“要不等上午商店開門後，奶奶給你重新買一套吧，到時候給你送到你們學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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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月連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用奶奶，我媽今天會抽空去學校給我送行李。”
沈策也說道“奶奶，你別折騰了，一會兒回家歇著去。我給何晴打電話了，她上學的時候會給溫月帶一套衣服的。”
兩個人兩手空空打車到了校門口，在成群結隊推著行李箱的學生中，他們倆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你看咱倆哪像高三學生啊，上學連個書包都不帶。”
溫月用手遮住太陽抬眼看他，“你不是要中午自己回家取嗎？”
沈策向四周環顧了一大圈，“甦小琪不說今天在校門口等你嗎，現在半個人影都看不見。”
溫月勾起嘴角哼笑道“她上學只會提前到，從不會遲到。”
沈策偏過頭，挑著眉問道“那她現在不會是在”
“應該是。”
“她還沒成年，處罰應該不會很重。”沈策漆黑的眸底帶著失望。
溫月斜著眼看他，此刻她倒覺得腹黑的沈策身上確實有不良少年的dna。
“不管處罰輕重，哪怕能短期拘役也值了。”
兩個人又在門口站了十分鐘，依舊沒等到甦小琪，看來現在對方已經在派出所喝茶了。
路過的人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紛紛回頭看溫月，因為她身上的衣服實在是太惹眼。
沈策班級的同學還對著他吹口哨，“策哥，這是什麼節奏啊？”
沈策一個眼神殺過去，“滾。”
二人準備分道揚鑣分開時，校門口竄來一輛面包車，從車上風風火火下來一大群人。
為首的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留著半指長的寸頭，側面還刻了閃電的形狀，黑色骷髏頭下面的左臂紋著龍虎的紋身，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
果不其然到了校門衛處，對方就被攔下。
最後經過了商議，保安只讓帶頭的男人自己進來了。
今天上午不少家長都跟著自家的孩子一起來了，有的行李多自己搬不動，家長在門衛處登記就可以進來了。
沈策站在原地不動，目光一直停留在對方的身上。
溫月也順著沈策的視線望過去，“你認識？”
“嗯，董姍珊哥哥。”
“哦？”溫月玩味地勾起唇角，這個事情的發展進度深得她心。
暴風雨一起來，才能在海上沖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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