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蕭銳、何朗,包括蕭峻、何文安全齊齊望向了汪軼鳴;
尤其是蕭銳與何朗,或許是汪軼鳴此話突然,讓他二人有些所料不羈;
一時間呆愣在了當場;
可他二人畢竟是讀書人,瞬間便又調整了過來;
挺胸坐正了身子,皆是一臉正色的向著汪軼鳴保證道;
“鳴哥的意思我等明白;有什麼要求還請鳴哥示下!”
“對!鳴哥,我等意志堅決!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見二人神色嚴肅,不似作偽;
汪軼鳴也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既如此,二位兄弟有決心是好的;那麼我當著二位叔伯的面,就把話與你們講清楚。”
簫、何兩家父子四人紛紛點頭,表示明白,便目不轉楮的看著汪軼鳴,等他將條件一一道明;
其實無外乎是對之前對他自己的三個表弟,還是茅沖的那幾個拜把子小兄弟;
條件也是大差不差;
除了最主要的規矩外,便是一視同仁,饒是與其是自小光屁股長大的發小兄弟也不能例外,搞特殊;
雖然二人武藝稀疏,可畢竟是讀書人;
在這一點上,汪軼鳴答應可以按人才特招的條件,給他們二人先安個總旗的官職;不至于上來從最底層的力士干起;
這也變相給了兩家些許顏面;
但凡他們積極進取,爭取功勞的機會,汪軼鳴自是會優先考慮;
不過前提是他們也要像茅沖那幾個把兄弟一樣,自明日開始在別院內接受訓練;
至于官身,一經汪軼鳴考核通過,待返京後即可落實到位。
見他們四人都沒有異議,汪軼鳴也是松了口氣。
“咳咳…鳴哥兒,賢佷,還有件事沒講清楚,遺漏了…”
哪知本來覺此事已經敲定,蕭峻卻又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雖有些意外,可汪軼鳴也不惱,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微笑,語氣依然溫和的應道;
“蕭伯伯客氣了,有什麼需要補充的,您盡管說便是。”
聞言,蕭峻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笑了笑;
接著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侍立在其身後的黎簫;
他這一舉動,讓汪軼鳴好似瞬間就明白了其意思;
“鳴哥兒,老夫托個大,想再為我這義子黎簫也求一職位;讓他跟著銳兒一同加入錦衣衛到你麾下,不知是否可以?”
果不其然,汪軼鳴也猜到了蕭峻的用意;
這黎簫本就是蕭銳自小陪伴其左右的小廝,身兼蕭銳貼身書童、伴當加保鏢的職責;
他讀過書,估計舞文弄墨的本事不輸蕭銳與何朗,而且音律樂器天賦才華極高,武藝上又比何朗、蕭銳要強,起碼汪軼鳴斷定,他倆合起手來也未必是其對手。
讓他加入到自己麾下,汪軼鳴還是打心里十分樂意的;
蕭銳、何朗,包括黎簫在內,他們的加入發揮好了,可以說是對汪軼鳴的助力頗大;
自己的手下的這支隊伍發展一直受限;
這並不是來自錢糧和崇禎的限制;
而是自身條件的限制,以至于難以快速提升,導致發展的十分畸形;
既不像古代的軍隊,又不似現代的軍隊;
若一直這麼放任發展下去,有再多超時代的武器裝備,即便戰力再強悍,可一旦出了問題就是不可想象的。
憑著對他們三人目前的了解,只要順利,時機成熟,蕭銳與何朗起碼可代替目前鄭鵬的後勤物資管理、人員登記招募等事務;
甚至也能讓黃應祖和鄭鵬從日常衛所的繁瑣事務中解脫出來;
至于黎簫,他的音律樂器造詣不是郭海和常士榮能比擬的;
軍樂隊交給他,不但能讓二人從軍樂隊的事務中抽身出來;
他還能發掘出更多更優秀更有天賦的少年力士,讓他們加入進去,把那些戰術素養成熟優秀的少年校尉們替換出來;
如此便優化和鞏固了整個隊伍;
汪軼鳴才能繼續完善和發展這支麾下的隊伍。
念即到此,汪軼鳴不僅嘴角上揚;
望著有些略帶局促的黎簫,語氣溫和的問道;
“簫子,蕭伯伯向我推薦你也加入到我的麾下,成為錦衣衛,你自己意下如何?”
黎簫聞言身子就是一僵,直挺挺的愣在了當場;
看樣子,他這是有些緊張;
這麼多雙眼楮都同時盯著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沒說出個完整的話來;
“俺…這個…俺听老爺和少爺的,老爺少爺叫俺去,俺就去…俺…俺…”
“汪少爺,俺…俺…”
汪軼鳴看著黎簫這憋紅了的臉,似便秘一般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忍不住就咧嘴搖了搖頭;
而這下可就把蕭峻蕭銳倆父子給急壞了;
“俺俺俺的,簫子,鳴哥問你話呢,你自己願不願意倒是說啊!”
蕭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急的幾乎就要原地跳起來了;
“簫子,鳴哥兒問你話,你自己願意是不願意?”
蕭峻不禁皺眉,又回頭看向了汪軼鳴,忙賠笑解釋道;
“鳴哥兒,簫子這小子性子耿直,有時就一根筋,不善言辭,你別見怪!”
“是啊是啊!鳴哥,簫子他性子愣的很,有些緊張而已。”
看蕭家父子此時這緊張的程度,明顯也不輸站在其後的黎簫;
汪軼鳴依然保持著微笑,擺了擺手,寬慰道;
“蕭伯伯,你們不用緊張,簫子也是跟我們一起從小玩到大的,什麼性子自是清楚的;我只是想听他自己說出來願不願意加入而已。”
“嗯嗯…”
父子二人算是松了口氣,接著又立馬再次回頭看向了黎簫;
“俺…俺願意!”
興許是終于回過了神來,並漸漸自我平復了情緒,這才終于硬著頭皮一字一頓的朗聲應道;
“汪少爺,俺黎簫願意拜入您的麾下,加入錦衣衛!日後任您調遣!絕無二話!”
“好!簫子,明日起你便與蕭銳、何朗一同加入訓練,我期待看到你們加入前的蛻變!”
“是!”
三人上前,齊聲抱拳向著汪軼鳴躬身一禮。
其實汪軼鳴對他們三人還是抱有很大期待和信心的;
沒想到回家探親一次,竟能收得幾名得力的部下;
也算是意外中的收獲。
此事到此也基本蓋棺定論了。
而蕭家父子與何家父子今日來訪的目的卻不止這一件。
“蕭伯伯,之前听您說今日為的是兩件事,不知另一件是什麼事情?”
蕭峻點了點頭,略微沉吟,似在斟酌該如何與其闡明目的;
深吸了一口香煙,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對著汪軼鳴父子二人開口道;
“嗯,卻還為一事;”
“前些時日來府上赴宴,拙荊得了些弟妹贈予的禮品,听說皆是鳴哥兒帶來的稀罕物。”
話音到此,汪正海與汪軼鳴不禁眉頭一緊,相互對視了一眼;
幾乎同一時間汪軼鳴心中便大致猜到了些什麼;
若所料不錯,估計蕭峻是沖著這些東西來的;
“不錯,蕭伯伯,禮品里確實有幾樣是小佷帶回來的。”
此話一出,蕭峻臉上頓時舒展了開來;
便立馬接上道;
“但不知,鳴哥兒手上還有多少?可願割愛?至于價錢…好商量!老夫定然不讓賢佷吃虧!”
“這…”
父子二人再次相視一眼;
皆是面有疑慮;
“但不知蕭伯伯所指的是哪一件?”
汪軼鳴故作不解的反問道;
“雲錦可不成,那可是御賜之物;當禮品送一些出去無妨;若是拿出來售賣,這萬一被有心之人告到當今聖上御前,小佷可吃罪不起啊!”
“非也非也!”
蕭峻忙搖了搖頭,連連擺手否認道;
“鳴哥兒誤會了,那雲錦老夫自知是當今天子御賜之物,斷無染指的心思;”
頓了頓,緩了口氣,蕭峻才繼續說道;
“那日拙荊帶回府的禮品里有兩件東西,老夫試用過後便念念不忘,若不是之前因那樁買賣導致周轉不靈,便早早來府上請教賢佷了。”
“蕭伯伯說的可是香皂與琉璃鏡?”
“正是!不知賢佷意下如何?是否願意割愛?”
果然是為了這兩件東西;
汪軼鳴咧嘴一笑,瞥了眼依舊不為所動的老爹;
“蕭伯伯,咱們先不談論割愛不割愛的問題;小佷想知道,您要這兩樣東西,是為了自用,還是想那去售賣?”
汪軼鳴這一問,頓時讓蕭峻眼前一亮;
看來他心中的盤算這是有門兒啊。
“這…這若是能做成長期的買賣自是最好。”
汪軼鳴點頭笑笑,眼神卻是再次看向了上首的汪正海;
同一時間,蕭峻自是秒懂,也看向了此刻有些觸動的汪正海;
隨即便是呵呵一笑,問道;
“正海賢弟,你看這買賣可做的?”
“這…”
話鋒突然轉到了自己身上,汪正海雖心有所動,可奈何不通此道,一時間竟犯了難;
但轉念一想,東西是自己兒子搞出來的,家中的買賣生意又都是自己妻子閻氏在經營著;
既然自己拿不定主意,不如將自己夫人叫來,讓其應對不是更好。
“咳咳…此事既然兄長有意,我個人倒是沒什麼意見;”
“只是這東西是我家這小子弄來的,具體什麼情況,小弟不甚了解;”
“再者,兄長也知,某不善商道,又要帶兵練兵;哪有功夫去管這些事?”
“家里的產業和生意都是我那夫人在管著,我可是從未經手詢問過。”
聞言,蕭峻頓時眉頭一皺,可又立馬舒展了開來,笑著說道;
“那既然如正海賢弟所言,不如叫弟妹前來一同商議一番可好?”
見蕭峻主動提出,汪正海瞥了下首的汪軼鳴一眼;
看其只是人畜無害般的對著自己笑笑,默不作聲的抽著香煙,好似此事與他無關一般;
又假裝無奈的樣子,答應了蕭峻的提議,命人立馬把自己夫人閻氏請來共同商議。
而在汪軼鳴心中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這些東西其實自己並非不能當個長期生意做;
只是自己分身乏術,哪有多余的精力來經營這買賣;
而現在蕭峻既然能主動前來提議做這生意,若是合作,長期穩定經營下去,不正是自己前些天苦苦尋覓而不得的天賜良機嘛。
片刻,閻氏邁步進入了會客堂中;
與蕭峻、何文安相互見了禮後,方才入座;
待蕭峻再次將自己將才的想法對著閻氏又細細復述了一遍。
听完,閻氏面色如常,心中略微思索盤算後,並未直接答復蕭峻;
而是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汪軼鳴身上;
“按說這門生意我家也是想做的,至于如何運作到不急的商定,只是這貨品來源嘛…有些難度。”
“哦?弟妹的意思是?”
順著閻氏的目光,蕭峻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汪軼鳴身上;
“這事要看我家鳴哥兒能不能解決。”
蕭峻聞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焦點又再次集中到了汪軼鳴的身上;
“咳咳…”
連自己母親也感興趣,汪軼鳴就沒了推脫的余地,甚至表現的很感興趣的樣子,一板一眼坐正了身子開口說道;
“搞定貨源其實不難;只是小佷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蕭伯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