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胡的黑胖子此時正目眥欲裂瞪著蕭銳三人;
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鐵青的臉上橫肉跟著嘴巴也是一抽一抽的;
挽起袖子,指著三人惡狠狠的說道;
“催怎麼了?沒到期又如何?貨交給你們都兩三個月了,也沒見你們有什麼動靜;只要一天沒結完賬,你們等于就是欠著老子的銀子!”
周遭圍觀的人紛紛交頭接耳,也有不少人跟著點了點頭,表示有理;
“切,姓胡的,你這廝好沒道理;”
說話的正是另一汪軼鳴相識之人,也屬是兒時一起玩的好友,名叫何朗;
個頭不高,精瘦的身材,濃眉大眼,五官立體,上唇還留著兩撇俏皮的小胡子;
“當初可是你死乞白賴的跟著俺們非要插上這一腳;若不是看在俺何某的面子上,就你那點兒貨,伙計們根本就沒打算帶你玩!”
“簽好的賬期,你特麼不認是吧?特麼玩不起就別特麼玩!本來就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等不了你就把你特麼那點破爛拉走,省的礙眼!”
“你!姓何的,你特麼不要欺人太甚!你和這簫胖子一個鼻孔眼子里出氣,合著伙兒想坑老子?沒門!今個老子跟你也沒完!”
“呦呵?就你個憨熊,能惹不能撐的玩意兒,還要跟我沒完?不服出來練練!”
說罷,雙方便直接開始動起手來;
看到此,汪軼鳴也只是抱著膀子,咧嘴在一旁瞧著;
那姓胡的胖子雖帶著兩個隨從,可三對三的局面,汪軼鳴覺得自己發小這邊是吃不了什麼虧的;
真若是他們不敵,汪軼鳴見機再出手也不遲。
“麻辣隔壁的!”
“呼不死你個憨皮!”
“麥皮揍的!麥皮揍的!”
瞬間雙方便你來我往,拳腳相加起來。
不大會兒,原本還有些擔心自己發小吃虧的汪軼鳴頓時就淡定了;
三對三,自己發小這邊簡直就是完虐對方;
最先動手的便是脾氣有些火爆的黎簫,對上那胡胖子的兩個隨從,一挑二,絲毫不懼;
上前直接一腳便踹翻一個,緊接躬身閃過另一隨從揮來的一拳,跟進一步,同時一拳直擊其面門;
“啪!啪!”
一拳揮過,接著拳頭化掌,反手又是一個巴掌;
這隨從兩頰分別挨了一拳一巴掌後,頓時兩眼直冒金星,站都站不穩,捂著臉,一屁股便坐倒在地上;
而那被上來踹倒在地的隨從,捂著挨了一腳的肚子剛踉蹌站起來,就被黎簫一把扭住其領口,“啪啪啪…”蒲扇大的巴掌接連扇在這隨從臉上;
直扇的那隨從哇哇大叫,卻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扭頭再看向簫銳與何朗二人;
那姓胡的黑臉胖子別看身寬體壯,圓滾滾的身型貌似比之二人綁在一起還略顯厚那麼一點,個頭更比何朗要高上半頭;可一交上手,就能明顯看出他不是蕭銳與何朗倆人任何一人的對手。
何朗身形靈活,疾步前沖,箭步躍起,一記刺拳直接打中那胡胖子的眼窩;
“啪!”的一聲;
“哎呦∼”
這一拳打得胡胖子腦袋後仰,踉蹌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再一瞧那黑 的臉上,挨了何朗一拳的那只眼瞬間就腫的老高,原本就不大的蝌蚪眼也眯成了一條細縫;
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
蕭銳已緊跟其後,那身法靈活的程度根本不似一個胖子能做到的;奔到近前,飛起一腳,直接將這碩大的黑肉球踹倒在地。
接下來雙方勝負已經沒了懸念;
只見二人相視詭異一笑,便緩步向著還沒爬起身來的胡胖子走去;
“哎∼呦,嘶∼哎呦∼別…別打了!”
在蕭銳與何朗你一腳我一腳的圈踢下,胡胖子被踢的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著滾,哀嚎求饒不止。
“哎呦∼我特麼…哎呦∼我的臉!”
“哎呦∼別特麼踢俺下面…”
這場面,胡胖子和他兩個隨從已被打的十分淒慘;
可圍觀的眾人到此都無一人上來拉架勸說,全是一副看戲的表情;
只時有叫好鼓勁兒聲傳出,
甚至其中不乏還有一些青壯男子對其雙方拳腳招式加以品評,時而發出嘖嘖稱道的聲音;
“踢他 干啥?照臉!照臉踹啊!”
“掏!對!照臉掏!”
“哎呀!耳巴子不管勁!用皮錘!用皮錘掏啊!”
听到周遭這些老少爺們兒的聲音,汪軼鳴不禁搖頭呵呵直笑;
果然,民風從古至今這里都是如此的彪悍;
道理兩句講不通,那就直接拳腳上見真章;
不是沒有是非觀,也不是不講道理;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雙方能打的起來,兩邊皆不是善茬;
挨揍吃虧的,只能怪你自己拳腳不濟;
若是明顯的恃強凌弱,此地也不乏好勇斗狠的義士。
正當眾人看的起勁,只听圈外一陣喝罵;
人群被一隊趕來的衙役推搡著讓開了一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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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熊的?干熊的?都恁娘吃飽了撐的是不?”
“列開列開!閃一邊去!”
見到是衙門的官差,人群自動閃開,避的遠遠的;
“行了行了!還恁娘的打?”
為首的衙役捕快忙上前喝止還在踹人的蕭銳等人。
衙役一到,三人立馬收住了拳腳;
不然等會兒有理也變沒理了。
為首衙役挎著長刀,腰間別著一把鐵尺;
身後跟著四名同樣穿著皂服,腰里別著鐵尺,提著水火棍和拿人的鐵鐐的工人。
那為首衙役怪眼瞥了三人一眼,見其衣服只是有些凌亂,其中兩人又似是儒生打扮的讀書人,再看另一人的打扮,應是其隨從;
斜眼又看了看倒地的三人,長得又黑又胖的那個,看穿著應是一富家少爺,另外兩個就是其跟班無疑;
抬手指了指地上三人,扭頭對著身後四人道;
“先看看他們傷勢如何。”
“是,吳頭兒。”
四人領命,忙分別上前查看胡胖子三人的傷勢;
這姓吳的衙役差頭再次看向簫銳三人;
應是感覺眼熟的樣子,凝眉上前拱了拱手,對著蕭銳問道;
“敢問因何當街斗毆?你等又是何人?”
不等蕭銳開口,黎簫直接向其抱拳一禮開口應道;
“這位差爺請了,小的黎簫答話,此乃俺家少爺;蕭峻簫舉人便是俺家老爺。”
“這位是何朗何公子,與俺家少爺是同窗好友,且都有秀才功名在身。”
“哦?原來是簫舉人蕭老爺家的公子,二位公子,失敬失敬!”
這吳差頭立馬變了一副面孔,笑臉上前半步,就是一抱拳行禮道。
蕭銳與何朗也客氣的回了一禮;
“吳差頭客氣了;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只奈何這姓胡的家伙實在可惡,不講信用,無理糾纏不休,且大言不慚,當街辱我等名聲;這一時氣不過才出手將其教訓一番。”
“哦?竟是如此?”
于是乎,何朗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這吳差頭細細講述了一遍;
听的吳差頭也是連連點頭,又時不時瞥向那胡胖子一眼,繼而又搖頭嘆息;
“原來如此,果真是他不地道。”
“是啊,這位差官,我等也是要臉面的,又是讀書人;豈能受他這般無禮刁難折辱?”
“嗯嗯…”
吳差頭再次略帶鄙夷的瞧了眼那胡胖子,扭回頭來說道;
“二位公子,此事你們確實佔理…”
這時,一旁檢查胡胖子主僕三人傷勢的一個衙役小跑到了近前,抬手抱拳稟報道;
“吳頭,三人傷勢檢查完了。”
“如何?”
“回吳頭,那姓胡的公子看似被打的不輕,但經屬下查驗全是些皮外傷而已,並無大礙;”
見吳差頭只是象征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頓了頓,這衙役眼珠一轉,眨了眨眼楮繼續道;
“興許是因其體態皮糙肉厚,又足夠壯實的緣故,只需涂點傷藥便可痊愈。”
“嗯,如此便好。”
吳差頭面容冷淡的點了點頭,可扭頭再次面向蕭銳二人時卻是又換了另一副面孔;
“呵呵…蕭公子,何公子,事因您二位確實佔理,這人也打了,雖沒什麼大礙,可傷的也不算輕;”
頓了頓,見二人微微點頭,便繼續說道;
“以在下來看,不如就此息事寧人可好?”
蕭銳與何朗相視一眼,便湊近到這吳差頭近前,壓低了聲音問道;
“您的意思是?”
“簡單,您二位松松手,出幾兩碎銀當問診瞧傷的錢,剩余的就交給在下,省的鬧到衙門里,還要過堂,麻煩。”
二人聞言,略微思索衡量了片刻,又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何朗便出聲道;
“賠他點兒銀子也沒什麼,主要我們哥倆確實也懶得麻煩;便依差官的意思辦吧。”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
蕭銳附和的點了點頭,
“但不知要多少合適?若是太多,我等寧可府衙大堂上走上一遭。”
“這…”
吳差頭眼珠一轉,伸手比劃了個五,道;
“五兩…您二位看,如何?”
“什麼?五兩?”
二人一愣,瞪大眼楮瞧了胡胖子和他兩個隨從一眼,有些詫異的看著吳差頭問道;
“就這熊玩意兒受得那點兒傷居然還要我等出五兩銀子?”
“是啊,倒不是我等掏不起,只是這有些過多了吧?”
不遠處還在看戲的汪軼鳴自是听了個分明,不禁搖頭苦笑了兩聲;
這衙役向他們要五兩平事,自然要的就不全是那三個家伙的湯藥費,還有他和他那幾個手下的好處費;
蕭銳和何朗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怎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不多不多,呵呵…二位公子,都是有頭有臉的體面人,這姓胡的無非一商股家的少爺而已,何需與他們計較這點兒長短?左右五兩碎銀而已,省的麻煩。”
看二人還有些糾結,汪軼鳴此時既替他們著急,又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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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他們二人家境優越殷實,記憶中平日里用度雖遠談不上什麼揮金如土,可也沒就幾兩銀子的事而皺過眉;
今日這是怎麼了?莫非現在他倆手頭拮據,實在掏不出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不至于吧?
汪軼鳴見他倆還在糾結,便想出面替他們解圍;
不曾想,那黑臉兒胡胖子卻是捂著臉在一旁跳腳不依不饒了起來;
“什麼?幾兩銀子就想把事兒了了?做夢!”
又一臉猙獰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叫道;
“看恁娘的給老子打成啥了?”
又顫顫巍巍的指向自己兩個隨從繼續吼道;
“還有他倆!瞅瞅!都恁娘揍成什麼個滾孫熊樣子了?”
“幾兩銀子就想了事?”
“呦呵∼?你個憨熊還不服是吧?”
何朗瞪圓了雙眼,擼袖就欲繼續上前;
見此,那胡胖子頓時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干嘛干嘛?當著官差的面你還要動手不成?”
“切∼”
蕭銳三人見這胡胖子明顯是慫了,鄙夷的對其冷哼了一聲。
“胡少爺,事情起因可是你先不佔理的;你們這只能算是因雙方爭執引起糾紛的互毆而已;即便是過堂,最多也是各打四十大板,可討不得什麼便宜。”
吳差頭凝眉看向胡胖子勸說道。
“總…總之,就是不服!”
“不服?不服,那你想怎樣?”
突如其來的聲音,引得在場眾人紛紛循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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