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突然殺出的賊匪騎兵讓洪昭文他們始料未及;
其戰力更是讓他們有些難以置信;
幾百騎兵,著甲不說,還各個弓馬嫻熟,武器精良;
混戰不多時,洪昭文手下官軍士卒就已死傷五六百人;
在其竭力號令指揮下才好不容易重整了陣型,暫時抵御住了賊匪們的攻勢;
大致一清點人馬,讓洪昭文等人也是大駭;
沒想到那一刻,洪昭文帶來的人馬損失已超三成;不光是死傷了不下六百多兵丁,就連家丁也戰死了三十多人;
這讓其驚恐的同時,更是心痛不已。
隨著時間流逝,雙方死傷人數皆是不斷攀升;
盡管賊匪的傷亡人數遠多于洪昭文他們,可奈何賊匪實在眾多;而那些騎馬的賊匪傷亡卻是很小;
這讓洪昭文等人都懷疑自己對戰的該不是邊軍的精騎;
待到傷亡過半之時,洪昭文知道如再死磕下去絕不是辦法,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
一旦造成潰敗,丟盔棄甲,跑亂了隊伍,死傷和損失是他絕對承受不了的,甚至他自己的小命都可能就這麼丟在了這東光城外。
眼下事態的發展已經不是他能把控得了的;救不了東光縣不說,再來個全軍覆沒,傻子都明白事已不可為;
自己和部下已經盡力,被他們斬殺的賊匪少說也已近兩千;
那些東光縣城頭上的大小官吏和守城衙役和青壯自是看在了眼里,起碼這份苦勞是無法磨滅的。
為今之計只有趕緊脫離,回滄州搬兵求援才是正事;
心緒到此,他忙令部下弓箭、火銃對著前方賊匪連續齊放,掩護剩余人馬借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快速脫離戰團,向後緩緩撤退。
最好是撤到新橋驛,或是南皮縣,他們就算暫時安全了。
這伙兒賊匪完全出乎他們原先的預料,當務之急只有先撤到安全的地方,再命人快馬回滄州求援,召集更多的兵馬方才能有將這伙兒賊匪剿滅的可能。
幾番追逐,且戰且退,算是暫時擺脫了賊匪的追擊;
等到了新橋驛之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但新橋驛此時也因被朝廷裁撤,里面破敗不堪,已無任何可用的物資;
人馬又急需休整,無奈只得帶著這剩余的兵馬向著南皮縣而去;
而等他們趕到南皮縣之時,因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得知他們的來意,南皮知縣下令絕不能給他們開城門,放他們入南皮縣內,生怕萬一他們入城之後再禍害了縣城。
幾番爭執不下,南皮縣又擔心他們暴起攻城,也只得用吊籃給他們提供了糧草和一些傷藥作為安撫。
洪昭文無奈,回頭路是不可能走的,他很清楚,賊匪人馬現下還有近六千之數;自接戰到且戰且退,如今自己手下實則人馬也就五六百人了;
那些重傷跑不動的,這一路下來也丟了不少,估計也都是凶多吉少了。
與王應斌、範平一番商量後,他們只得再繼續趕路到磚河驛休整過夜。
休整了一夜後,他們一大早便整裝準備趕回滄州;
可沒想這伙兒賊匪竟然分兵連夜追來,分明就是打算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到此,汪軼鳴等人雖也了解了情況原委,可這伙兒賊匪的舉動實在是古怪,如今即便是流賊也不會在得勝後還會連夜來追殺官軍;
他們的目的最多也應是洗劫地方為主,攻城掠地本就不太正常,更不要說追擊尚有一戰之力官軍殘部了。
想不通,著實想不通;
關鍵是這事明顯背後是有著嚴密組織的,只是其目的會是什麼呢?這背後組織的勢力也不會是如今流賊或是什麼白蓮教等勢力能有的;
無他,那幾百騎兵的實力放在那里了;
或許幾年後,對能流賊擁有這樣的實力幾倍幾十倍都不足為奇,可現在當下的他們是絕不可能具備的。
汪軼鳴心中也是各種猜測不斷,但也一一又被自己給否掉了。
一番商量後,先讓洪昭文手下還能動的人負責補刀,處理尸首,清理官道;
汪軼鳴他們負責警戒,並讓校尉們盡可能的將子彈殼回收;
之後賊匪的首級、衣甲兵器、馬匹都歸洪昭文他們,而金銀和銅錢等財物則歸汪軼鳴他們所有;
雙方自是沒有意見,無論分工,還是分賬皆是簡單明確,進行的也是十分順利。
汪軼鳴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測,也打開系統任務進行了驗證;
果然,如洪昭文他們所述;這伙兒追擊而來的賊匪也得到系統的認證;
並且三千多人的成分還挺雜,雖沒像洪昭文講的有七八股勢力組成;可系統已經認定汪軼鳴他們已經剿滅了三股賊匪勢力。
這倒是對汪軼鳴來講是個意外收獲;
這第七項任務總算有了明確的進展;
出京第二天就能有這樣的收獲;隨行的少年校尉們在突發的情況下大部都已參與到了此次實戰行動當中,如此重要的一步,他們總算是非常順利的邁了過去;且他們這次的表現也讓汪軼鳴比較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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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些小伙子們從遼東出來,又經過了自己較為系統的訓練和培養,今日雖是他們的第一次實戰,卻展現出了他們的沉著冷靜,配合默契,技戰術也較為過硬,在零傷亡的基礎上殲滅了近十倍于己的賊寇,著實十分的不容易。
半個時辰後,官道算是基本清理干淨了;
這次的收獲也不少;
繳獲白銀六千八百七十三兩,黃金兩百多兩,銅錢也有三萬六千多文;
當然也有不少什麼玉鐲子、玉簪子、玉佩、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
汪軼鳴先都將這些財物收攏入系統,等到了徐州後再分發些給他們。
子彈殼回收的速度也很快,主要是散布的範圍並不廣,加上汪軼鳴也沒要求他們必須一顆不差的全部回收回來。
之後就是給那些受傷的兵卒包扎救治;
現在洪昭文他們活著的總共也就二百一十八個人,重傷的就有五十八個,其余大小也是各個都帶著傷;
好處理的就叫手下兄弟和校尉們出手就可以,他們也是接受過一些相關培訓的;為此汪軼鳴可是讓鄭鵬、靈猴兒他們在京城尋了不少受了外傷的人來供他們練習救治;
為此,听說這些家伙們還順便落了不少好名聲。
“洪守備,現在這個情況,你手下這些兄弟也不宜再趕路了。”
听汪軼鳴這麼一說,洪朝文與王範兩個千總對視一眼,嘆了口,又掃視一圈自己幸存下來的這些部下後,無奈的對著汪軼鳴點了點頭;
“你這些重傷的部下士卒已進行了治療,命基本上算是保住了,但今日想他們啟程回滄州怕是不行了;這里離磚河驛很近,不如先去那里暫時安頓他們養傷;再派人快馬到滄州求援。”
洪昭文眉頭緊鎖,沉吟片刻,面有沮喪的又再次點了點頭,道;
“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頓了頓,呼出一口濁氣,洪昭文呢喃道;
“可即便回去求援,短時間內州府及附近衛所怕是也調不出足夠剿滅圍困東光縣賊匪的兵力了…”
“怎麼?洪守備這是一戰便徹底喪失了信心?”
汪軼鳴故作玩笑般試探的問道;
“鎮撫使大人見笑了,洪某倒不是膽怯;只是您也看到了,在下率本部兩千多精銳出來剿賊,可現在剩下就這兩百多人了,而且還有近百人傷重已無法再戰;”
“回去又能求來多少兵馬?至多三千;如此滄州就連守城的兵丁也不剩了;”
“即便全力一搏,恐也沒有剿滅那伙賊匪的實力;但不說那東光城外三千的雜匪,就單單那些馬匪少說還有三四百騎,我等即便誓死一搏,也根本不是其對手;東光危矣,說不得今日就會破城,城中百姓必遭他們禍害…哎…”
汪軼鳴听著洪昭文一通絮絮叨叨,看他那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心中只覺得有些好笑;
抬手看了眼手表後,汪軼鳴直接打斷道;
“洪守備,這解東光匪患之事你無需擔憂;既然讓我等遇上了便不會坐視不管。”
聞言,洪昭文三人頓時大喜,想想剛剛那一通訴苦也就是他的一番苦肉計罷了;
“真的?那太好了!有鎮撫使大人和諸位錦衣衛兄弟出手,那剩余幾千賊匪定是不足為患!”
三人不等汪軼鳴把話說完,齊齊向著眾人連連作揖行禮,一副感激涕零又無比敬服的模樣;
汪軼鳴可沒心情跟他們多廢話;
“行了行了,我的也是有要務在身,若不是湊巧踫見,怕路上莫名踫上再耽誤了更多時間,也無必要去摻合你們的事情。”
“是是是!您說的是!有勞鎮撫使大人了!”
“有您相助真是我等三生有幸!多謝鎮撫使大人!”
汪軼鳴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客氣的話暫時就不要說了;下面你等就暫听令本官安排吧。”
“是!願听鎮撫使大人調遣!”
見三人絲毫沒有異議和猶豫,汪軼鳴轉身喚來靈猴兒到近前,又對著三人說道;
“這位是林百戶,是錦衣衛當中擅長潛伏刺探和偵查暗殺的高手;你等先前往磚河驛安頓休整,遲些他會帶其手下先與你們匯合並一同快馬先一步去往東光縣刺探敵情。”
“是!鎮撫使大人。”
三人雖心中疑惑,此時也不好質疑,只得拱手行禮稱“是”。
汪軼鳴雖看出其心思,但並未理會,接著講道;
“最遲下午申時初,本官會帶人與你們在東光附近匯合,具體位置和聯絡自由林百戶負責,你等配合便是。”
“是!僅憑鎮撫使大人號令!”
汪軼鳴再沒過多耽擱,又囑咐了幾句其他細節,便先帶著眾人與洪昭文等分頭行動,順便也牽走了十幾匹繳獲的戰馬,留于靈猴兒他們後面使用。
回到昨夜營地,汪軼鳴便招呼眾人準備早飯;這會兒大家伙兒可還都空著肚子呢。
至于洪昭文他們,汪軼鳴可顧不上他們的吃喝,可自己這邊必須吃好了。
早飯過後,汪軼鳴先是給靈猴兒他們偵查隊補充了足夠的彈藥,又給其備齊了足夠的壓縮餅干和午餐肉罐頭做晌午飯用。
“鳴子,這事咱們有必要摻合到底嗎?而且功勞還都送了他們?這不沒事找事,瞎折騰嗎?”
靈猴兒心中不解,臨行前他決定還是要向汪軼鳴問個明白;
環視四周,見兄弟們,包括那些少年校尉們也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怕是在場眾人都對汪軼鳴這做出的安排有些不能理解;
作戰在即,汪軼鳴不能讓他們帶著情緒去執行命令,不然容易出問題,索性當著眾人的面把想法講清楚;
“既然靈猴兒你問了,想必大家伙兒多少都有些不能理解吧?”
話落,掃視一圈,見確實有不少人跟著點頭,表示自己心中對此次行動的不解;
“好,既然如此,我作為主官必須讓部下們清楚了解行動意圖,不能讓你們帶著懷疑的情緒去執行命令;”
“那我索性就跟大家伙兒們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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