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崇禎這副表情,汪軼鳴一時間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咋了這又是?自己手下多出三十來號會開汽車的兄弟怎麼了?這不是好事嗎?
這還能有什麼落差感不成?這汽車都給你了還不滿意?
崇禎這突如其來的表情變化,讓汪軼鳴感覺有些不妙;
沉默片刻,便試探著問道;
“咳咳…信哥,您這是怎麼了?莫非又想起了什麼煩心事?”
瞥了一眼汪軼鳴,崇禎並沒有馬上回應;
掛上倒檔,將車停回原先的位置,熄火;
看著駕駛座的崇禎沉默不語,汪軼鳴也不再繼續追問,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
在汽車熄火後,崇禎依然注視著前方的擋風玻璃,右手依舊搭在方向盤上,左手又輕撫了撫方向盤邊沿;
只听他嘆了一口氣,有些憂慮的說道;
“鳴弟,你給朕進獻了這兩台汽車,確實讓朕十分驚喜;只是…”
來了,真是特麼的矯情,有什麼說什麼不就完了,非得兜個圈子;
汪軼鳴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等他把話說完;
“只是朕身邊卻無人再會駕駛這汽車,縱使鳴弟你給朕再多的汽車,對于朕來講實際作用卻是極低。”
話到此處,汪軼鳴也听明白了過來,他這是為身邊再無一會駕駛汽車的人而擔憂;
“朕雖會駕駛,確無空閑教授他人,且此舉也于理不合,恐被人拿來詬病,反倒壞了鳴弟的一番好意。”
汪軼鳴听著崇禎一字一句的絮叨,也不反駁;他講的這也是實情;于是,只是默默凝眉,時不時的點著頭,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
“再者,這兩台汽車,俺鳴弟所屬一台也不過可坐三人;若朕真到了需要駕駛它們出行之時,這身邊也跟不了幾人…”
“明白,是,是是…”
這個時候再不明白,那不是傻,就是故意裝傻了;
其實這些不早就在汪軼鳴的意料當中嘛;
二人續上香煙,各自吸了一口;
“信哥,這兩件事都不難辦。”
汪軼鳴對著崇禎笑笑,悠悠開口說道;
“哦,鳴弟這便就有了主意?”
“嗯,是的,信哥。”
汪軼鳴抬手指向不遠處說道;
順著其所指的方向看去,崇禎就是一怔,又立馬轉頭看向了汪軼鳴,臉上略帶著一絲驚喜,又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卡車?”
“對,卡車。”
吸了一口香煙,汪軼鳴抬起夾著香煙的手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那輛小日子產的五十鈴九七式軍用卡車繼續說道;
“信哥,這卡車您也是會開的,從天津回京城的路上您可是開了不短的距離啊;而且這車能帶多少人您心里也是有數,這一點就用不著臣弟多說了吧?”
“嗯嗯…朕自是知曉。”
崇禎有些壓抑不住興奮的繼續追問道;
“鳴弟,莫非這卡車你也要送于朕?”
“是的,信哥,卡車臣弟也一並進獻給您;”
汪軼鳴又指了指那輛卡車接著說道;
“有了它,信哥開車出行便可隨行服侍護衛人數達三四十人之多了。”
崇禎聞言心中自是滿意歡喜,不住的連連點頭稱好;
不等崇禎繼續問詢,汪軼鳴接著說道;
“至于駕駛的人,信哥也無需擔憂;”
汪軼鳴拍了拍身旁95式黑金越野車,
“這輛信哥今日先開回去,後面幾日,可叫方公公帶著章豪章程等幾位兄弟來此每日學習汽車的駕駛;想必以他們的能力很快便可掌握汽車駕駛技術。”
“如此甚好。”
崇禎一揮衣袖,將手拍在方向盤上,朝著幾人看了看,對汪軼鳴的安排十分滿意;
如同壓在心中的一顆大石頭落地一般,崇禎輕輕呼出了一口氣,滿臉的意氣風發;
想想,又轉頭看向汪軼鳴問道;
“鳴弟,你又要忙著幫朕打制火炮,而他們幾人來你這兒習練汽車駕駛,你又如何有時間教導他們啊?”
汪軼鳴攤了攤手,聳聳肩道;
“信哥多慮了;如今臣弟麾下可教導他們駕車的人還是很多的。”
頓了頓,汪軼鳴豎起大拇指,朝著一旁揮了揮,對著自己那幫兄弟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
“臣弟打算讓林百戶和茅沖來教他們。”
“哦?他倆?”
崇禎不由也朝著校場上二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嗯,是的;一則,他們二人如今的駕駛水平已經非常出色了,尤其是林百戶;二則,他們幾人之間也比較熟絡,教習間交流起來也不會有什麼隔閡。”
“那…如此甚好,鳴弟多費心了;朕明日一早便命他們前來學習汽車駕駛。”
听汪軼鳴如此說,崇禎也覺無有不妥;
“信哥客氣了,待他們學成,卡車和另一輛越野車便可隨時開回宮里。”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崇禎決定等宵禁以後由皇城禁軍開闢一條隱蔽又暢通無阻的回宮路線,再駕車回宮;
在衛所里用過了晚膳後,崇禎已命人準備布控回宮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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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崇禎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詢問起汪軼鳴購買特殊材料的事處理的如何了,若是再有什麼需要,他會繼續支持汪軼鳴的;
甚至打算再籌集一批黃金讓其加大特殊材料的購買量;
汪軼鳴無奈只能婉拒,稱目前材料采購的錢已經夠了,自己還要加緊時間打造朝廷急需的火炮,暫時沒有足夠的精力打制這些精密的新式武器。
或許是因用三萬兩黃金換取了這麼多槍支,汪軼鳴一下又進獻給他了三輛汽車;這使得崇禎想再以此向汪軼鳴繼續索要新式武器就有些難以開口了。
而汪軼鳴也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他此話中蘊含的真正意思;
見其眉宇間略有失望之色,便出言稱,若下次購買材料一定提前告知于他,只因對方每次所要進行對付的東西都不一樣;
今次黃金,可能下次就是別的了,或是字畫,或是瓷器,也可能是一些古董古玩;
這本是搪塞的說辭,卻讓崇禎瞬間深以為然;
拍了拍汪軼鳴的肩膀,點頭表示他明白了,也不知他這是自己想通了些什麼,最後還給了汪軼鳴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和笑容。
夜幕下,看著崇禎駕車逐漸遠去的尾燈,汪軼鳴長舒了一口氣;
心中不由感慨帝王心思真是不可揣測啊;別管他這皇帝是否真的英明,只因這腦回路每每都讓人意想不到。
次日上午,曹化淳如約所至,不但將最後一批燧發槍提走,還外加四十五門三磅炮;
與他前後腳登門而來的便是方正化,還有章豪、章程、鄒展和許信四人;
他們是被崇禎安排前來習練汽車駕駛的。
待曹化淳將燧發槍和三磅炮清點驗收完畢離開後;汪軼鳴便將靈猴兒和茅沖喚來,讓二人開始教授五人汽車的駕駛技術。
本想著昨夜便點開了系統加工廠開始打造九百九十五門三磅炮,自己又不用去管,還能清閑消停一日;
哪知方正化卻將正打算告辭離開的汪軼鳴叫住了;
“汪鎮撫留步,咱家這里還有一件皇爺交代的差事要與汪鎮撫交接。”
“聖上交代的差事?還要與我交接?”
汪軼鳴听此只感覺有些意外,向其一拱手,問道︰“不知聖上交代的是何事?還請方公明示。”
“自是昨日汪鎮撫向聖上請討京城外的營盤之事。”
方正化也不拖泥帶水,直接便給汪軼鳴道明是何差事;
“哦?這麼快?”
這多少都讓汪軼鳴感覺有些意想不到;
“咳咳…在下唐突了,我這是真沒想到聖上這麼快便給我等安排了新營盤;”
說著,汪軼鳴忙向著方正化抱拳一禮,道︰“煩勞方公替在下回稟感謝聖上信任器重我等之恩!”
見汪軼鳴如此恭敬,方正化笑著虛扶了一下,繼續說道;
“汪鎮撫客氣了,你我皆是為陛下分憂,此事也是咱家分內之事;咱家定將汪鎮撫的感激之意回稟給陛下知曉。”
“哈哈…有勞,有勞了,軼鳴在此多謝方公了!”
汪軼鳴再次向著方正化拱手致謝道。
“但不知此營盤在何處?咱們何時前往接收?”
“不遠,雖是在京城之外,若是騎馬,往返一個半時辰足矣。”
“好。”
听此,汪軼鳴便知此地離京城極近;
“就請汪鎮撫先去點齊一些人馬,這便盡早隨咱家前去接受如何?”
不等汪軼鳴將具體位置問明,方正化便搶先提醒道;
“那…好,還請方公稍待,在下安排一下,便帶些兄弟隨您前去。”
“汪鎮撫請便,咱家在此等著。”
見狀,汪軼鳴也不再與其客氣寒暄,告了聲罪,便轉身跑去做安排了。
不多時,一行三十來騎出了京城,出安定門,向著京郊以北而去;
順著官道又騎行了約麼十來里路,見道路兩側人煙逐漸稀少,也不見田地或是房舍;見此不免心中有些疑慮,汪軼鳴終按捺不住心中費解,便打馬湊近方正化,向其一拱手請教道;
“方公,剛在下見咱們出的是安定門,這朝北已騎行十里有余;不知距離那營盤駐地還有多遠?”
方正化轉頭一笑,手握韁繩也略微拱手回了一禮,又遙指前方兩百多米處,回道;
“汪鎮撫無需擔憂,就前方的那個岔路口,咱們再向東行至不出二里便到。”
順著其所指方向前望去,汪軼鳴緊縮眉頭,可听其所述已是離得不遠,卻也瞧不出什麼端倪,無奈只得點頭稱是;
瞥了一眼汪軼鳴,方正化見其臉色依然有些顧慮,便出言寬慰道;
“汪鎮撫,咱們這是行的大路,其實離京距離不到十里,只是此處營盤是當年先帝親自挑選,地方寬敞,即可容納駐扎上萬兵馬,且又較為隱秘;”
話剛說到此間,一眾人已行至岔路口,便縱馬轉向朝東繼續前行;
胯下戰馬不停,只見道路比官道略窄,兩側山林茂密,前行的路略有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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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除了這幾十騎䱇䱇的馬蹄聲外,再就是方正化的話音;
“今個,咱們出京城走的是安定門,那里是城東,敢問汪鎮撫可知那里是何地?”
只因至此還沒看到那駐地的影子,汪軼鳴心中本就略帶煩躁,再听得方正化這沒來由的一問,加之剛他的話又只說了一半,弄的汪軼鳴心中的不悅更甚;
淺呼出一口氣,待停頓了片刻,感覺情緒得到了平復後,汪軼鳴這才回道;
“安定門,城東…抱歉,方公,在下一時想不起來,還請指教…”
“哈哈…好說…”
或許是汪軼鳴掩飾的很好,也可能是方正化還要注意控馬前行,便未察覺到汪軼鳴情緒有何波動,語氣中又或帶著什麼不悅;
沒想賣什麼關子,只繼續講道;
“那里便是五道營胡同。”
“五道營胡同?”汪軼鳴有些不解的瞅了眼方正化,看他一副樂呵呵的樣子,自己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便隨口應付了句,“好像有听說過。”
“嗯,是的,那里就是五道營胡同;”
方正化不管汪軼鳴此刻是否在進行頭腦風暴,任他有沒有搜腸刮肚嘗試回想什麼五道營胡同到底是干啥的地方;便接著給其講述道;
“五道營胡同是京衛營駐地。”
“哦?”
汪軼鳴搞不清這里面和自己有什麼關聯,只輕輕回應了一聲;
“不出三日,以京衛營為主新編建的勇衛營將由黃德功黃將軍節制出京討賊了。”
“勇衛營?黃將軍嗎?”
這個消息倒是引起汪軼鳴少許興趣;
“正是,京營各部都在積極整編當中,勇衛營出京討賊,安頓地方也是責無旁貸。”
“嗯,方公所言極是。”
話語間又已走了一里出頭的路程;這路走的根本不是直線,而是條看似筆直的弧形的道路;
“汪鎮撫,您看!”
順著方正化所指的方向望去,汪軼鳴這才注意到右前方三四百米外出現了類似堡牆的影子;
離得越來越近,眾人越發看的清楚,道路盡頭的山坳間一座不輸縣城城門的堡門屹立在前方;
三丈有余高的磚石所砌成的堡牆,垛口、箭樓林立,門樓下的營盤大門則是極為的厚重寬大;
只隱約瞧見堡牆垛口等處似人影攢動,卻又看起來好似駐守的人沒幾個;
“到了,哈哈…汪鎮撫,您看這就到了;哈哈…”
“方公,就是這里?”
“沒錯,這里便是之前勇衛營在京城外用于練兵的營盤。”
“哦。”
汪軼鳴暫時還未看出有什麼端倪,又是應了一聲;
“別看此處外面其貌不揚,實際易守難攻不說,還內有乾坤;校場寬廣,要比您現在京城的那個大上數倍不止,里面的營房、庫房等屋舍全是磚石所砌,經久耐用,一應所需都十分齊整。”
听著方正化的講述,見這營盤也已近在咫尺;
“有勞方公解惑,在下雖還未進入其內;但只觀這堡牆,在下也認為此處定也不簡單。”
汪軼鳴又沒完全看清全貌,說多了就顯得有些虛偽了,此刻也只能敷衍恭維這麼兩句,應付一下。
待到近前,與守衛的一番交涉,這自有方正化來處理;
留守的是一個總旗的騎兵,約莫五十余人;
負責交接的總旗官看樣子,年齡三十來歲左右,瘦高的個子,稜角分明的臉上留著絡腮胡子;
上來恭敬的將汪軼鳴等一眾人請入了堡內;
只過了堡門後,汪軼鳴才大致看清了里面是何布局,同時對此處的規模和一應設施也有了些小小的吃驚;
剛听方正化講述時並沒覺得有什麼;可當自己親眼看到之時,心中確實有些驚喜和意外;
沒想到此處所有營房、庫房等大大小小的房舍真的全是磚石所砌外,這規劃的也十分錯落有致;可見當時營造此處營盤是花了不少心思和力氣的;
還有那平整的校場,大,是真的夠大;具體有多長多寬,方正化和那個總旗也沒具體說,目測估算直徑得有二里往上;
如此,用于訓練炮兵和汽車駕駛的空間算是足夠了;
那總旗或許是有些不善言辭,略有惶恐的說了兩句恭維客氣的套話,便直接跨上一匹馬,就這麼騎行領著眾人在這營盤內溜達著介紹了一圈;
沿途哪里是營房、官廳帥帳、庫房、灶房、馬廄都被其一一指明,就連茅房在哪也沒落下;
最後還不忘如實告知汪軼鳴一行人,除了搬不走的家具,其他一應物資物品他們都已搬空帶走了;
想來這也是理所當然,畢竟那些東西都是人家京衛營自己的家底兒;
不過他們撤離之前起碼把各處都打掃了個干淨;接手的人馬自行配齊一應生活所需,便可直接拎包入住了;
汪軼鳴一行人對此非但沒什麼意見,反而對他們高看了一眼,能不丟給旁人一個髒亂差的營盤,他們也算是難得了,即便他們好心留下點兒什麼東西,估計也是自己這邊瞧不上的,也不會用的;現在反倒是省事省心不少。
接下來無非是花些錢財,置辦一番,話說人家崇禎不也給了自己那三萬兩黃金了嘛。
粗略巡視了一圈下來,見汪軼鳴他們已沒什麼再問的了;那個總旗便帶著自己這幾十名手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直接告辭離開了這里。
看著這足以容納萬人有余,卻又空蕩蕩的營盤,汪軼鳴呼出了一口氣。
“哈哈…怎麼樣?汪鎮撫,這座營盤您還滿意吧?”
一直跟在其身側的方正化走近了兩步,試探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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