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軒的解釋,令郭納齋無話可說。
謝軒的行為合情合理,宇垣一成要來申浦,必然會是大事,畢竟,宇垣一成是日本前首相,據說還有可能成為日本的新首相,他還是陸軍大將地,三次擔任過日本的陸軍大臣。
如果說宇垣一成來申浦,沒有特別的事情,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只是,謝軒不說,他也不能再追問。
謝軒問“郭秘書,你能告訴我,為何會知道昨晚之事麼?”
他這是試探郭納齋的態度,昨晚郭納齋突然離開,並未與魯鷹同流合污,在他看來,郭納齋還是可以爭取的。
他可以給郭納齋一個機會,如果郭納齋不想要,或者沒抓住,那就是郭納齋的問題了。
“是雷正元無意間跟我說的,昨天晚上,我和魯鷹去了四馬路的檢查站,就在旁邊茶樓二樓的靠窗處。”
謝軒明知故問“你們在那里要做什麼呢?”
他可不能告訴郭納齋,自己早就洞察了一切,只等著他們跳出來了。
魯鷹跳得越歡,受到的反噬就越大,如果魯鷹行事太過偏激,昨晚死在那里也是有可能的。
郭納齋說道“我們很好奇,你為何會如此重視一個車隊。魯鷹甚至懷疑,你在走私貨物。”
說話間,他已經把自己摘出來了,“魯鷹懷疑”,並沒有提及他。
“我如果在申浦走私,還需要出面?再說了,如果是走私,雷正元敢到處嚼舌頭?”
“我當時也是一時糊涂,沒想明白這一點。後面,我勸魯鷹不要再深究,奈何他不听勸。後來還去查看了卡車,結果,被里面的日本兵打了一巴掌。”
“卡車上的士兵沒給他一槍托?”
郭納齋說道“當時可能他沒注意,其實現在回過頭來想想,確實很危險。不要說砸一槍托,就算是給一槍,也是沒問題的。”
日本兵在中國人面前,一向狂妄至極,魯鷹掀開車簾,確實有被槍殺的可能。
謝軒淡淡地說道“魯鷹現在釋然了吧?”
“他覺得這是你的陰謀詭計,他挨的這一巴掌,完全是因為你。”
“老郭,你說我是不是太冤枉了?不就是執行了保密原則麼?就被扣上一個陰謀詭計的帽子?宇垣一成來申浦,那是周先生親自安排的任務,一級保密,我能到處說嗎?”
謝軒對郭納齋的稱呼,從“郭秘書”,突然就換成了“老郭”。
這可不是輕蔑,而是親近。
郭納齋鄭重其事地說道“此事完全與你無關,哪怕是成先生以後問起,我也是這麼說。”
謝軒拱了拱手“多謝執義仗言。”
他很欣慰,郭納齋對他的試探,給出了積極的回應。
郭納齋可能還沒察覺,但謝軒知道,郭納齋以後不會再陪著魯鷹,摻和自己的事了。
既然如此,謝軒就只需要針對魯鷹就行。
郭納齋離開後,謝軒打了個電話給治安大隊,讓袁水鯉來辦公室一趟。
謝軒現在分管著治安,自然可以給袁水鯉下令。
袁水鯉自然以最快的速度過來,他在謝軒的辦公室,只待了十來分鐘。
離開之後,袁水鯉直奔廣濟醫院,魯鷹正在那里治療臉部紅腫呢。
袁水鯉見到魯鷹後,一臉憤憤不平地說道“魯局長,听說你受傷了?哪個王八蛋干的,我去扒了他的皮!”
如果換成普通人,他還真有這樣的能力。
魯鷹嘆了口氣,說道“日本人干的,你有這片心就行了。”
袁水鯉罵道“啊,他們怎麼會對您動手呢?這幫小鬼子,真他媽不是人!”
雖然公開辱罵日本人,是很冒犯的一種行為,搞不好會帶來血光之災。
可現在的魯鷹,卻覺得這是最好的安慰劑。
魯鷹皺起的眉頭,也一下子舒展開來“你現在歸謝軒管,怎麼知道我來了醫院?”
袁水鯉說道“謝軒剛才找我談工作,無意間說起的,他還說你冤枉他,這是自作自受。我當時就氣不過,差點跟他吵了起來。魯局長,你還是把我調到刑偵大隊,或者總務處吧,我樂意在你手底下當差,不想受謝軒的氣。”
“他怎麼知道的呢?”
魯鷹剛說完,馬上就明白了,肯定是郭納齋說的。他讓郭納齋去打探昨晚謝軒的行動,沒想到這小子把自己給賣了。
“管他怎麼知道的呢,謝軒到處都有眼線,說不定這家醫院就有他的人。魯局長,我不想受謝軒的窩囊氣,你得拉我出苦海啊。”
魯鷹問“你真想在我手底下做事?”
袁水鯉信誓旦旦地說道“當然,你是我的恩人,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我袁水鯉是個講義氣,懂報恩之人,這輩子我就跟定你了。”
他說得很決然,差點自己都信了。
魯鷹說道“那好,你的工作先不要動,最好還積極表現,讓謝軒對你放松警惕。”
既然袁水鯉這麼忠誠,正好可以用他對付謝軒。
有袁水鯉在謝軒身邊,謝軒那邊的事情,自己不就隨時能掌握嗎?
袁水鯉試探著問“你的意思,讓我當你的內線?”
魯鷹點了點頭“對,你暗中把謝軒盯死,我覺得,他的問題很大,總有一天,你會立下奇功。”
他的心情越來越愉悅,袁水鯉這枚釘子,或許能葬送謝軒。
袁水鯉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說道“好。”
魯鷹微笑著說“放心,我不會讓你單打獨斗,過段時間,我們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幫手。”
“源源不斷的幫手?從哪里來呢?要是能多幾個幫手,謝軒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魯鷹得意地說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謝軒不用的人,我可以用。”
魯鷹的這番話,很快就由袁水鯉匯報給謝軒。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不用的人,他就可以用?”
謝軒原本想讓袁水鯉再潛伏到魯鷹身邊,畢竟魯鷹身邊有自己的人,就能完全掌控他的一舉一動。
哪想到魯鷹也不笨,竟然想讓袁水鯉潛伏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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