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明曦指令下達的一瞬間,雪青 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哪怕它與自家御獸師之間的羈絆不如其他伙伴,但也許是因為它豐富的戰斗經驗,在很多時候可以和自家御獸師達成心有靈犀的微妙默契。
這種默契有時候比羈絆更讓它著迷呢。
“難。”
雪青 嘴角勾起完美弧度,切換正常體型。
它那琉璃般的復眼中光芒大盛,一道扭曲、混亂、色彩迷離的幻象光束並非射向敵人,而是精準地轟擊向自己下方那道因為體型變大而出現,又即將被諾克提斯侵入的影子!
“嗡——!!!”
正面命中正貼附進入影子中的諾克提斯。
幻象光線,主要作用其實是通過空間、光影、視角的變化,起到混亂視野,混亂感官的效果。
是一種精神類控制兼攻擊技能。
但這個技能還有一個廣為人知的缺點,就是在技能使用時,對空間、光影、視角等等的變化要求非常高,中技能的對象在當下視野中的變化越多越復雜,效果越好!
反之,效果就越差。
不僅對環境要求很高,還對釋放技能的超凡生物的操控和判斷能力要求極高!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上限很高,但對超凡生物自身要求更高的技能。
因為實在太難了。
所以這個技能逐漸成為了雞肋,被很多御獸師和寵獸給淘汰,甚至淪落為下水道技能。
但明曦從來就不是這種論調的支持者,雪青 這只野生派自然更不是。
還是那句話,沒有廢物的技能,只有廢物的御獸師和寵獸。
這不。
幻象光線用在這種時候簡直就是驚喜寶箱。
幻象光線在命中諾克提斯的瞬間,它的世界就變成了個模樣,它最為熟悉的影子被短暫地扭曲,混亂了。
在此時的諾克提斯眼中,影子中的一切就不再是單純的影子,而是變成了一片不斷變幻、充斥著虛假影像和錯亂感官的區域。
諾克提斯就等同于一頭撞進了一個被強行扭曲的精神與陰影的旋渦之中!
它的感官將在這個縮小的世界里被放大了數倍。
“諾斯?!!”
諾克提斯發出一聲驚駭欲絕的尖叫聲。
在狹窄的影子空間中,它正在墜入了無盡的噩夢回廊。
方向感、距離感、甚至對自身能量的掌控都在失控!
影貼爆殺的前搖早就已經被打斷了。
它積壓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了自己的幻象中。
被攻擊,被掌控,被蹂躪,像一只弱小可憐的螻蟻。
“阿諾!趕緊醒過來!”
卡戎•卡曼沒想到自家寵獸會被這種早就被時代淘汰的技能給困住,試圖通過羈絆語言咆哮)讓寵獸清醒。
但現在的影子,就相當于一個完全獨立的空間。
只屬于它自己的空間。
一秒,兩秒,三秒。
諾克提斯才終于從陰影狀態中被“擠”了出來,身形踉蹌,雙眼中仍充斥著痛苦。
它的狀態非常差。
身體創傷沒有,但精神海怕是遭遇了重創。
整只寵獸都是渾渾噩噩的。
耳、鼻、口、眼,正在瘋狂溢血。
“混蛋!”
卡戎•卡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根本無法理解,自家寵獸怎麼會在一個下水道技能上吃這麼大的癟?
在他懷疑人生時,明曦和雪青 都知道,該結束了。
“巨神幻蟲,月爆!”
雪青 周身爆發出驚人的光芒,體型瞬間膨脹。
趁著諾克提斯還處于混亂狀態,無法有效虛化隱身的瞬間,月爆放出。
這一次,為了絕殺!
“砰!!”
地面如同被隕石撞擊般轟然炸裂!
諾克提斯連慘叫都沒能發出,就被那蘊含著妖精本源能量的恐怖力量轟到了巨大的深坑里!
它如同破碎的布偶般躺在坑底,徹底失去了所有戰斗能力。
哪怕它是尊級,哪怕它是幽靈系中公認的強大,也在這種簡單粗暴的攻擊中,失去了掙扎的余力。
戰斗結束。
荒唐!
無語!
<e偶哇了?”
“這確定是諾克提斯?不是易碎的玻璃娃娃?”
“幽靈系本就比較脆弱,被難娑羅這麼一搞,重創也是理所當然的,它的問題是,完全沒發揮出自身實力,就像只小菜雞一樣給搞掉了。”
“幻象光線是那麼強大的技能嗎?”
“怎麼說呢?很吃條件的一個技能,只能說這一次天時地利都站在了難娑羅那一邊吧。”
“不管如何吧,這一局真的離譜。”
“就……震驚我一萬年!從沒想過尊級vs聖級的對戰會以這樣……該怎麼形容呢?簡單?潦草?……的方式結束。”
“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
“人不能,起碼不應該。”
“堂堂尊級寵獸就這?!就這?這才幾分鐘?!它有表現出什麼屬于尊級寵獸的霸王色嗎?”
<!你他媽對得起我嗎?退錢!”
瘋了。
都瘋了。
不是卡戎•卡曼不能輸。
他和明曦的比賽本也不怎麼被看好,買他獲勝的賭徒遠不如明曦和路美提那場瘋狂。
但輸成這樣,對某些真心看好他的觀眾而言,卻是刺進心口的一把刀。
讓人不禁懷疑人生。
而此時的解說間,莘莊整個人都有點死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現在徹底‘竭’了。
連謝安顏的挑釁都听不進耳中,好似靈魂出竅。
謝安顏都有些可憐他了,沒再繼續往他心口插刀。
插不下了,根本沒位置。
插不了一點了。
“……明曦勝!”
隨著這局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比賽結束,明曦在本屆小組賽的所有比賽都結束了。
單打、雙打雙雙進入十六強。
不過她和卡戎•卡曼的比賽並不是小組賽的最後一場比賽。
直到下午9點45分,單打、雙打、團隊三項比賽的十六強才終于出爐。
星海杯小組賽的硝煙開始散去。
單打、雙打、團隊賽三個項目的十六強名單如同燙金的榮譽榜,懸掛在主會場最醒目的位置。
觀眾們在興奮地喊叫著自己喜歡選手的名字!
但選手們之間也因此彌漫開一種不同于小組賽的,更加凝練和緊張的壓迫感。
十六強後就是最後的決賽圈。
決賽圈采用的是直接淘汰制。
一場失利便意味著打道回府,沒有任何回轉余地。
選手通道內,往日的輕松談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色,低聲的策略交流以及彼此打量時銳利的目光。
明曦能清晰地感受到無數道視線或明或暗地落在自己身上。
好奇、審視、忌憚、戰意……
作為小組賽中最耀眼的黑馬之一,又因為年紀的原因,她已然成為了所有志在冠軍寶座的選手們都忌憚警戒的對象。
有點眾矢之的的既視感。
鴨梨有那麼一點山大。
這就是身為絕世美人的難處?
唉!
?? (?? ▔?▔ )?? ??
小組賽結束,並沒有給選手們休息準備的時間,第二天就進入了緊張刺激的比賽中。
不過因為很多選手參加的都是兩項,甚至全部三個項目,而決賽圈又不像小組賽時因為人數多可以錯峰。
所以只能一項接著一項比。
先開始的是團隊賽,然後是單打賽,最後才是雙打賽。
每項只有兩天,倒也不算太耗時間。
這也意味著明曦有兩天緩沖休息時間。
“小崽子。”
團隊賽比賽期間,明曦並沒去現場看比賽。
楚狂生找來時她正在和八只寶看直播。
“教官,找我訓練?”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曦送給楚狂生的心願簽起到了作用,單打小組賽最後一場比賽中,利特魯邦在最後關頭專屬進化為尊級利西路,以1分之差戰勝對手。
順利以十六強身份挺進決賽圈。
所以明曦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約架’的。
“打架的事待會兒再說。”
楚狂生走進房間,坐到了亮晶晶趴著的沙發上,順手還揉了一把某只光滑的小腦袋,還搶了它的零食。
得到某只憤怒的一記眼刀。
真•一記!
楚狂生哼笑了一聲,拆開零食包裝袋,一邊吃一邊說道︰“你之前讓我留意的東西,有眉目了。”
明曦心中一動,面上卻不露聲色︰“無相棋?”
楚狂生點頭︰“正如你猜測地那樣,這無相棋不止一顆白棋,它應該是一整套的。”
“還有什麼?”
“目前只打听到了無相棋罐,一對!”
楚狂生︰“根據零星的古籍記載和情報網的交叉驗證,這對無相棋罐最後一次確切出現,是在一位名叫墨菲斯的人手里。”
“哪個星球哪國人?還有他……還活著嗎?”明曦搜索記憶,確信自己從來沒听過這麼一個人物的名字。
“你運氣還不錯,他大概率還活著,而且是藍星安吉國神奧地區人。
但他不是什麼名人,甚至都不能算是個御獸師。”
“普通人?”
楚狂生搖頭︰“也不算,他其實在進行鴻蒙覺醒前就已經自然覺醒了,但卻從來沒契約過寵獸。”
“啊?”
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人,明曦表示長見識了。
“為什麼啊?”
“因為他的家人是被超凡生物給殺害的,而且還是在他面前,殘忍虐殺,當時的他才七歲。
所以他很仇視超凡生物,特別是幽靈系和四大超能力系。”
這就可以理解了。
對這個墨菲斯而言,和超凡生物契約,就是在背叛他慘死的家人,就是在和仇人做交易。
確實很難突破這種心理障礙!
楚狂生接著說道︰
“他常年隱居在神奧地區百代森林深處一座被迷霧籠罩的城堡中。
據說那座城堡曾經是某個痴迷于機關術的古代御獸宗門的遺址,內部地形復雜,遍布古老的機關和迷陣。
墨菲斯此人性格極其古怪孤僻,幾乎不與外人接觸,獨自和他的寵獸守著那片廢墟,據說是為了研究古機關術。”
“確定他手中的就是無相棋罐嗎??”
楚狂生點頭︰“可能性很大。”
明曦皺眉︰“那這件事為什麼會暴露出來?難不成他也是察覺到了無相是一套,所以為了找到其他部分,故意暴露的?”
這個墨菲斯既然覺醒了,就代表著擁有寵獸空間和精神海。
也就意味著他是可以契約道具的。
他抗拒超凡生物,不代表也抗拒道具。
想通過道具提升實力,也說得過去。
當然,一個連寵獸都沒契約過的御獸師,最多能像明曦使用無相棋一樣借用神器之力,但想要好真正契約它,基本是不可能的。
雖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但再奇也得遵守基本法。
使用神器必須消耗精神力,契約也一樣。
而一個連寵獸都沒有的御獸師,是絕對不可能把精神力修煉到足夠契約神器的地步的。
如果他強行契約,神器會把他吸成人干。
“這就是問題所在。”
楚狂生苦笑,“墨菲斯手中有對罐形神器這事還真是他自己傳出來的,但他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湊齊其他部分。
他的舉動倒像是想通過這對無相棋罐吸引御獸師過去。
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為了那對棋罐去找他的御獸師幾乎都失蹤了。
大概率那些人已經死了。
也因此那個古堡在當地也是著名的鬼堡。”
這麼凶?!
所以傳出棋罐的事就是為了把人騙進去殺嗎?
難不成這墨菲斯因為童年陰影心理變態了?在為他父母的死亡向所有御獸師復仇?
而且他一個‘普通人’,又是怎麼讓那些御獸師悄無聲息‘失蹤’,還不被抓的?
離譜了不?
明曦死去的懸疑之心都燃起來了。
“教官,你那邊有墨菲斯的具體地址嗎?”
“有,你還是想去找他?”
“有這個想法。”
“你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楚狂生一臉無奈。
他都已經提醒她,為了棋罐去找墨菲斯的御獸師都失蹤了,這小崽子還不信邪。
說她膽大好,還是自信好?
“暫時只是想法,我其實也沒那麼頭鐵的。”明曦狡辯。
楚狂生屈指彈了一下她的腦瓜崩。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
“地址我回頭發給你,但你出發前必須通知我,我和你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