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近海這麼一說,王兆麟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站在他旁邊的薛副官,更是覺得天都塌了。
佇立在王兆麟身後的軍官們,面色也都非常難看。
若這事兒沒有東北野戰軍牽頭,可能也就過去了。
但。
有東北野戰軍牽頭,牽頭的人又是山城防務部公認的刺頭,他們哪怕是心里邊想保薛德勝,也不敢保。
沒有人願意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斷送自己的前程。
哪怕是親兄弟。
他們都得好好想想。
更莫要說他們之間只是同僚。
考慮一分鐘都是對自己未來的不尊重。
…
薛德勝慌張的從兜里掏出三根金條。
他本意取出金條是準備交給王兆麟的。
沒想到這金條還沒交出去,葉安然和馬近海就帶著人包圍了第十九集團軍指揮部。
…
薛德勝奉上三根金條。
“葉,葉將軍。”
“這是那天楊軍長送我的三根金條。”
“我一根沒敢花啊。”
“求,求葉司令放我一條生路,再給我一個機會。”
…
三根金燦燦的金條。
王兆麟只覺得臉更疼了。
王兆麟一只手緊緊地攥成拳頭。
“我問你,那日你說川軍不守紀律,是什麼意思?!”
…
王兆麟覺得這里面一定有薛德勝演繹的成分。
若川軍真的不守紀律,那葉安然會整編他們嗎?
當著王兆麟的面。
薛德勝不敢撒謊。
他低頭道︰“司令。”
“那天川軍誓師大會,第20軍各部隊相繼抵達大會會場。”
“唯獨第71師第九旅遲遲沒有抵達。”
“我一氣之下,就說他們無組織無紀律。”
…
听到這里。
葉安然已經听不下去了。
事情都已經到這一地步了,薛德勝還他媽的不老實。
葉安然最討厭這種小人。
他打斷薛德勝的話,“薛副官恐怕不止是說了無組織無紀律吧?”
薛德勝臉色煞白。
站在他旁邊的王兆麟皺眉道︰“說,你都說了些什麼?!”
薛德勝低頭。
“報告司令。”
“我當時說川軍第九旅,攜川省父老鄉親募捐的錢跑路了。”
“因此,和川軍第20軍71師師長發生了沖突。”
…
王兆麟︰……
他一巴掌甩薛德勝臉上,“混蛋!”
王兆麟肺管子氣炸。
“來人,把他送進監獄!”
“是!”
兩個士兵上前摁住薛德勝肩膀的時候,葉安然冷笑道︰
“不必了吧。”
“我來告訴你,第九旅去哪了。”
“小鬼子集中三個師團的兵力進攻太倉,駐守太倉的第17軍江桂清,為了保存實力,避免和鬼子發生沖突,帶隊從太倉撤離。”
“為了拖住進攻太倉的鬼子,害怕尾巴被鬼子咬住,第17軍軍長江桂清向川軍第九旅求援,同時向山城謊報軍情,謊稱遭遇鬼子包圍,緊急求援。”
“而後山城越過戰區,越過集團軍、師部,越級指揮第九旅前往太倉小湯山牽制鬼子。”
…
“你所謂的軍容不整,軍紀混亂的川軍第九旅,在小湯山和鬼子拼死奮戰,七千多人的部隊,犧牲6421人,619人不同程度負傷,無一人全身而退。”
…
“你拿川軍將領賣房子的錢先放一放,但你,欠川軍一個交代!”
…
薛德勝愣住。
站在他身邊的第十九集團軍所有軍官面色凝重。
他們只听薛德勝的片面之詞,便覺得川軍戰士不守紀律,不服從管理。
听完葉安然的話。
他們覺得薛德勝該死!
他一人紅口白牙,便把如此悲壯的血色勁旅變成了一支土匪、軍閥、垃圾。
王兆麟眼楮布滿血絲。
他一腳踹向薛德勝,“混蛋!”
“你個蠢貨!”
“瞅瞅你都干了些什麼!”
…
薛德勝摔倒地上。
他爬起來跪在王兆麟面前一個勁的道歉。
“司令。”
“我錯了司令。”
“是我對不起川軍兄弟們,全是我的錯。”
“求司令原諒卑職。”
…
他求饒的話。
王兆麟一句也沒听進去。
他看向葉安然,很莊重的道歉︰
“葉將軍。”
“是我管教不嚴。”
“方才造成這種天大的誤會。”
“我向你和犧牲的戰士們道歉。”
“對不起。”
…
王兆麟是一個非常有頭腦的軍事指揮家。
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
葉安然微微頷首。
“那王司令要如何處置此人?”
…
王兆麟看著跪在面前求饒的薛德勝。
他拔出手槍。
朝著薛德勝胸口處連開三槍!
槍響!
薛德勝砰的一聲倒地。
血水順著彈孔往外流。
王兆麟冷聲道︰“將此人所犯下的罪行寫一份報告,一份遞呈山城,一份送川軍第九旅英雄安置之地。”
站在王兆麟身後的軍官大聲回應道︰“是!”
…
這個處理結果。
葉安然非常滿意。
有些犢子,該護的時候得護。
但要真做了什麼湮滅人性的事情,佛祖也救不了他們。
王兆麟的部下拖著薛德勝的尸體走開。
地上只剩一灘血。
王兆麟深呼口氣,重新伸出手想同葉安然握手。
“葉司令。”
“現在可以到我司令部喝杯熱茶了嗎?”
…
王兆麟和葉安然是沒有矛盾的。
第十九集團軍和東北野戰軍也沒有任何的矛盾。
王兆麟真誠的想認識認識葉安然。
此前防務部開會。
二人也只是點頭之交。
畢竟。
葉安然初到應天時,名聲就蓋過了張小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