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懷之皺著眉頭，听著劉老的話，心中的怒氣值一點點的在飆升！他是極其討厭這種元老直接下場干涉事務的做法的！但是又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去阻止！這些個元老，都是戰爭歲月里走過來的，沒有他們，也就沒有現在的生活！但是，這種頤指氣使的語氣，實在是讓人不爽！鄭懷之不知道自己這次的做法有些不妥嗎？他當然知道！別的不說，就僅從任職年限的最低二年底線上來說，鄭明紅就連續兩次違背了這一原則！第一次是由乾都市市委書記直接轉任省政法委書記繼而轉任省委副書記！這一連串的變動，雖然級別上沒有變化，可是，話語權在擎川省內確實實實在在的加強了！如果說從擎川省在國內的地位來看，省委副書記，給個正省部級，也不出格兒！那麼，鄭明紅這個資歷就有問題了！第二次，就是現在的這次省委副書記轉任省長！如果說正省部級的省委副書記轉任省長還算勉強的話，那麼，鄭明紅這個副省部級的省委書記，轉任省長，就有點兒吃相太過難看了！
在從頭來看，兩年多一點的時間，從省會城市的市委書記，直接躥升到了省長的位置，這怎麼看都說不過去的！就因為知道抗震救災的標兵榮譽嗎？這個榮譽，外人不知道，京圈內部的人，有誰是不清楚的嗎？人盡皆知吧？這能拿出來說事兒嗎？不夠丟人的！
“劉叔！有些事情的結果呢。。。不能只看一些表面問題！”鄭懷之字斟句酌的說道︰“它的成因和結果，是相輔相成的，把它們分開來分析，那是不科學的，也是不負責任的！”
鄭懷之的話說的很含蓄，大致的意思就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各家打的什麼算盤！在人家張家手里，硬生生的搶來了勝利果實，那我鄭家摻一腳怎麼了？
劉老原本還想著爭吵幾句，可是轉念一想，這事兒終歸是自己這一方做的不地道，那被鄭家撿了些便宜也無可厚非！這個事情，也不能只找鄭家麻煩，張家在這里面肯定也沒扮演什麼好角色！想想也對，張家是那種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主兒嗎？明知道形勢已經不可逆轉，他們做手腳，寧可便宜鄭家，也得惡心一下自己，這太有可能了！
想通了這些，劉老的語氣當時就為之一變︰“懷之啊，你說的很有道理，是我一葉障目了！唉，我就說嘛，老了！就是不行了！想問題已經不如以前全面了，這個世界，終歸是你們年輕人的啊！那行了，我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也就不打擾懷之你了！再見！”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鄭懷之知道，今天肯定是沒法消停的！索性就把私人電話扔在了辦公桌上！省的秘書一趟一趟的跑！結果，不出所料，這一個上午，鄭懷之的電話就沒消停過！打來電話的，無一例外，都是各系的元老級的人物！其他人也沒那個膽子打電話來質問一把手不是？鄭懷之耐著性子，听著意思都差不多的來電，生無可戀的一次又一次解釋，到了下午3點，碩果僅存的元老中，貌似除了梁老和張系的三名老人之外，全都打過電話了！
在腦海里搜索了一遍，沒有誰了，鄭懷之這才把秘書叫了進來，把電話朋給了他，隨口交代了一句︰“這個電話再響，無論是誰，一律給我推了！這大半天什麼也沒干，就拿著電話折騰了！我的時間很充裕嗎？簡直不知所謂！真有急事的，讓他們打我辦公室的電話！”
秘書一看鄭懷之的情緒不太對頭，一句話都沒敢說，躬身退了出去，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手里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嚇得他差點把電話給扔了！穩了穩心神，接起電話道︰“您好，我是鄭書記的秘書，請問您是哪位？有什麼事情找鄭書記？是否需要我轉達？”
“我是鄭明紅！我找鄭書記有點事！”電話另一頭，鄭明紅的聲音傳了過來︰“怎麼這電話打了一上午，永遠都是佔線呢？我叔這麼忙嗎？這是私人電話啊！”
“哦，明紅書記呀！哦，不對，應該叫明紅省長了！”秘書顯然和鄭明紅很熟稔，半開玩笑的說道︰“這是升職了給書記匯報一下心得？不過，我勸你，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鄭書記為好！他的心情可是不怎麼美麗！我听他話里的意思，今天這大半天都在被電話騷擾，我剛剛進去把電話拿出來，要是不特別要緊，緩一緩呢？晚上再打吧？”
“什麼情況？被電話騷擾？什麼人敢騷擾懷之叔？他們瘋了嗎？”鄭明紅說道︰“他的這個號碼，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吧？怎麼會有人去騷擾他？因為什麼重要的事？方便說嗎？”
“呃。。。”秘書遲疑了一下說道︰“跟別人肯定是不能說的！但是，明紅省長就無所謂了！我猜是因為你升職的事兒！第一個打電話過來的，是劉家的劉老，之後再打來電話的，應該也不會比劉老的身份低吧？不然，領導也不可能這麼煩心！這可都是我猜的！”
“哦。。。我明白了！”鄭明紅說道︰“這是眼紅了呀！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唄？一個一個！都是歲數不小的人了，說話辦事的時候，都不照照鏡子的嗎？他們做的了初一，不許我們做一次十五？哼。。。真的是開了眼了！行了，那我晚上再給我叔打電話吧！”
“嗯！好的！得空了，我會告訴領導你來電話的事的！”秘書可不敢再跟鄭明紅聊下去了，她有背景，有家世，自己有什麼？屁都沒有！她敢發牢騷懟那些元老幾句，那些老人即便是知道了，也只會笑笑就算了，怎麼會跟她一般見識？自己要是敢接茬兒，妥了！明天就得扔山上放牛去！這就是所謂的同人不同命吧！秘書心中感嘆，搖了搖頭，放下了手機！
鄭懷之被電話騷擾的同時，張振安也沒好到哪里去，甚至，他比鄭懷之還不如，本系的三位元老也都打開了電話，無一不是埋怨張振安做事太過于草率！他們倒不是反對鄭明紅上省長這個位置！只不過，老人們覺得，這個事情，雖然提起來了，可是這不是正在討論嗎？怎麼能這樣就先斬後奏了？連最起碼的影響都不顧及了嗎？這讓派系今後的運作會很被動！
張振安除了安撫，還能怎麼樣？妥妥的是受夾板氣啊！呂國棟這面，鄭家這面，這又加上本系的元老，張振安心里苦啊！找誰說？沒的說！誰讓你是話事人的？
同樣被轟炸了大半天，張振安可沒有鄭懷之的耐性，直接出門，坐車回家！頭都大了，還上個鬼的班？好在這一陣，沒有什麼大的事情，一些普通的會議，也不是非得他出席！
到了家里，剛進客廳，迎面就看見大哥張振興坐在那里喝茶，這下直接勾動了他的無名之火︰“你倒是輕松愜意！你兒子的餿主意，弄得我焦頭爛額的！我被這幫老頭子煩死了！”
“怪我？”張振興微微抬了抬眼皮說道︰“你們爺倆，有什麼事兒是經過我的？這會兒你來抱怨了？活該！那小子有時候無法無天的性格，還不都是你給慣出來的？你還好意思跑我這里抱怨？我多出色的一個兒子，到了你手里，都給慣成什麼樣了？我沒找你，你就偷著樂去吧！再說了，現在張家是你頂門立戶，我一個退了休的老頭子，誰來找我干什麼？”
“你。。。”張振安鼻子都給氣歪了︰“老大，你這麼說話，多少有點兒沒良心了！小棟是和我比較親近，可是為了什麼？當初要不是我和老二找到了大嫂她們倆，還有你在這說風涼話的機會？你這撂下碗罵廚子的行為，多少有點過分了！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我痛什麼？事兒是你和鄭懷之兩個人商量的，長征親自下的命令，跟我有一毛錢的關系嗎？”張振興撇了撇嘴說道︰“小棟在擎川省那邊的行為很異常，你難道就沒有發現嗎？之前還可以說是給家里爭取時間，運作老四的事兒！可是，老四和雪梅都已經如願上位了，他為什麼還是遲遲拖著沒有動作？你想明白這里面的關鍵了嗎？你就跟著鄭懷之胡鬧？”
“啥？”張振安皺了皺眉頭說道︰“有什麼異常的？我說你能不能車老是弄那套陰謀論？那麼大的一個計劃，沒人幫忙，全都指望著他一個人，那不得把計劃做的詳細一點？不得反復斟酌比對？有了什麼問題，你覺得西北那群人，誰能出來擔責任？還不是全退小棟身上？我沒覺得小棟有什麼不對的！再說了，小棟都已經知道自己肯定會被調離，為什麼還要去操那個心？費盡心機最後毛都得不到一根！有病嗎？還是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