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學生有罪！”
接引、準提認罪的速度那叫一個快，連狡辯解釋）都不做，這個態度很到位。
讓好說話的玄璣都沒法詰難。
再對著先天葫蘆藤、淨世白蓮賠禮。
“兩位，兩位道友，是我們眼拙，誤以為是混沌靈寶，這些混沌息壤就是我們的賠禮。”
為了將來避免被出關道生找上門來，再來一次“屠聖”，他們也算是拿出了大本錢。
萬年在混沌天地找到的靈水、息壤、混沌石等靈萃全都拿了出來，送給了明顯愛記仇的先天葫蘆藤。
倒是淨世白蓮靈性更為寬仁。
不過對于接引、準提送來的好東西，它也沒拒絕。
混沌水土石等，都是混沌與三千大道交合融匯才能誕生的珍稀之物，誕生概率也就比混沌靈寶、混沌靈根大一點。
在三千混沌神魔隕滅在洪荒之後，混沌里誕生這些東西幾率更小了。
也就這些年來，洪荒不斷有混元金仙證道，引動大道起伏，這才讓混沌天地又恢復一些生機。
看在他們拿出所有混沌靈萃賠禮道歉的份上，玄璣好心提醒一句。
“兩位，看在你們也是誠心求道，奉勸一句，回去吧！”
接引、準提一愣。
回去？
他們為了能夠彌補道基，好不容易斬出魔道化身，不惜用佛門得罪仙朝，被三界諸天仙神抵制，犧牲了佛國，也要培養出來的道果。
眼見著道果快“熟”了，犧牲這麼大，事關自己的混元太極道途，如何能放棄。
璣在此向他們示警，他們很感激。
這一次要不是玄璣及時到來，沒有驚醒道生，否則後果難料。
鬼知道那個依附在道生身上的古老存在，還會不會突然跳出來。
兩位至聖都裝作看不見 ，那該是多麼強大？
但讓他們放棄，那是不可能的！
“前輩，听聞人道聖賢孔丘有言，朝問道，夕死可矣。”接引態度明確道。“學生大為贊同。”
他寧可冒險一試，也不願意日後變成一顆失去道心的可憐蟲。
何況甦秦還在鬼谷。
就算本體隕落在混沌，甦秦這具被人道保護的聖賢也能繼承自己的一部分氣數，繼續行走在人間，有望他日以混元法證道。
因此，他才敢元神脫離洪荒天道，以功德金身進入混沌，尋找魘魔。
“為了大道，縱使九死一生，我們也心甘情願。”
準提同樣如此。
西方已經有了多位混元聖人，現在差距正在縮小。
等過了幾十個元會，將來只怕是白帝、鎮元子只怕在他們之上，而深恨佛門的無天四大尸祖成道，佛門更是永無寧日。
于其苟活在須彌山，還不如現在拼一拼！
玄璣見狀不再勸，只能平靜道︰“好自為之。”
沒辦法！
當年他勸過鴻鈞，鴻鈞不听，非要一頭撞死在天道里！
當年他門下也勸過元始，元始不听，非要一頭撞死在封神台前。
洪荒的大道修行者，各自道心堅定，不是那麼容易勸的。
就像是通天一樣，太清勸了這麼多年，他不一樣不心服，依舊推出了墨家，試圖建立一個心目中的理想世界。
可兼愛、非攻、俠義的世界，和人人友愛的虛幻夢想有什麼分別？
兩位逐道者對著他恭敬半鞠躬，再次根據手中的一縷氣機感應，踏上尋找魘魔、心魔的道路。
他們當然知道混沌充滿危險。
洪荒有天道保護，有盤古意志凝結的不周山鎮壓，有“神魔墓地”的大恐怖威脅著混沌世界的生靈。
但進入混沌，就失去了這些保護力量。
他們兩兄弟實力不弱，但也只是不弱，距離頂尖還差得遠。
失去了最契合自身的先天道軀，憑借著亞聖境的功德金身行走，終究還是有所影響的。
像因果這類混沌頂尖大道神魔想要算計他們，也並非不可能。
不，這是一定的！
沒有因果的算計，魘魔、心魔不可能這麼快成就混元金仙大圓滿，並且還把消息傳遞進洪荒天地內。
自己也不會一頭撞進這里來，差點壞了陳道生的閉關，與天宮一脈結下阻道大仇。
這是在釣魚。
魘魔、心魔是魚餌，他們是兩條肥魚。
道門重清淨，佛門好因果。
想要四大皆空，必須先六根不淨！
只有不淨，因果纏身，學會淨身化因果，才能成就一顆琉璃佛心。
就像道門一樣，不曾下山歷練拿起過，何談放下去？
“不成功，就成魔！”
兩位聖人對視一眼，面色嚴肅，各自明白彼此所思。
“不過要防著因果。”
“不錯，此獠陰狠，差點讓我們上了當，惹來殺身之禍。”
準提目光冷靜，哪有剛才陪笑的神情。
沒辦法，佛門不招天宮喜歡。
當年能得到聖人果位、鴻蒙紫氣，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師尊鴻鈞想要平衡東西方，避免東方修行者太強勢。
而能夠團結一致，抗衡三清的，只有他們兩兄弟。
鎮元子、紅雲性格太軟，和玄璣關系太好，根本不能入選。
白帝、冥河孤家寡人，無法團結一致。
整個西方，只有他們兩兄弟有資格、有能力能對抗三清，又不會過于強勢，脫離師尊的掌控。
而他們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應該怎麼做。
從他們堅決擁護鴻鈞開始，就相當于與雲頂天宮為敵，想要走上一條不同的路。
這也是天宮一脈一直以來明里、暗里不喜歡佛門的原因！
而之後不用說了！
為了爭道，為了爭奪氣運，為了壯大佛門，完善大道，他們把應該出世的佛門，變成了入世佛國。
玄璣坐在葬世棺上，輕嘆︰“縱使是先天神聖，洪荒聖人，也無法免俗，聖人、國家、宗門，與人無異啊！”
聖人逐道，列國爭龍，人人追利，本質無差別，跟凡世男女求愛一樣。
無非是追逐層次不同。
低下頭，先天葫蘆藤、淨世白蓮根本沒有听他說的話，正高興地瓜分混沌靈萃。
“人為財死，鳥為食死，你們兩個啊，好好記住這句話。”
對藤彈琴的玄璣，身形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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