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或是將聲音壓了下去,又或者是直接將軍士炸死了,反正是沒有听見敵襲聲了。
火光升騰,然後消失。
整個港口無數的爆炸持續,宛如閃電一般。
戰船上的軍士、水手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無法做到。
四射的鉛子、四濺的木頭射入他們的身體中,讓他慘嚎、躲避著;
爆炸的沖擊波將火藥桶、麻袋掀飛,撞在了軍士的身上,撞倒在地、跌落甲板;
搖晃的戰船讓他們無法保持重心以及快速的裝藥填彈;
人手的缺少讓他們之間失去了配合,本來發射就要兩分鐘,現在時間翻一倍都不一定能打出第一炮。
飛濺的水柱淋濕了火藥讓他們無奈;
一切的一切的糟糕情況都讓他們的反抗顯得那麼的無力。
他們無力抵抗,不代表大明戰船就停止攻擊,反倒是更加的凶猛。
每一艘戰船的甲板之上都有十余顆飛雷彈爆炸,繼而引發了發射火藥的殉爆……軍士與水手們只能跳下戰船,朝著後方游去。
相對于第一排戰船的慌亂,第二排沒有遭受到攻擊的商船要好上太多了,但看著火光中四分五裂的肢體以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他們渾身都哆嗦著。
他們不是沒有經歷過戰爭,相反經驗滿滿。
但那更多的是火銃、短兵搏殺的經驗,從未想到過……見到過爆炸火器。
加上之前的金光神跡,讓他們再次的遲疑了。
就在這遲疑間,一支支的帶著勸降書的三弓床弩劃過第一層戰船斜斜的釘在了甲板之上,將愣神的水手軍士們給嚇了一跳。
定楮看去,發現竟是一根長達兩米嬰兒手臂粗的箭矢,上面還綁著布條。
“爾等派出的三十艘戰船已經全軍覆沒,蓋布里埃爾、約里斯、利亞姆都已經被我們生擒了。”
“劫財不害命!”
“貨是帝國的,命是自己的!”
“退出商船不殺!”
“留在船上殺無赦!”
“半炷香後,火炮開始全面覆蓋!”
“好自為之!”
看著布條上的字跡,軍士和水手們都愣住了。
他們以為是神跡,結果是勸降書,還點明了是劫財,這就讓所有人松了口氣。
“既然不是神,那就好辦多了!”
“勸我們投降?呵呵……帝國沒有投降的軍士!”
“兄弟們,他們說了劫財,那他們就不敢轟炸商船,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只要打退了他們,賞賜絕對會讓我們下半輩子無憂!”
……
“前面的戰船傾斜了!”
“你們看看海中,全都是人!”
“我剛剛看到了有人直接被炸的四分五裂!”
“那可是蓋倫船,帝國最強大的戰船,結果也只堅持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我們血肉之軀拿什麼抵擋!”
“你們數一數,一共是二十二艘戰船在著火,加上派出去的三十艘,也就是說我們的所有戰船都毀了,就憑我們的商船怎麼抵抗?”
“財物的帝國的,命是自己的,我覺得這話很多,逃吧!”
……
“閉嘴,臨陣脫逃者視為叛國,殺無赦!”
“誰敢逃……”
轟……
一顆飛雷彈砸了下來,正好掉落在了怒罵的軍士旁邊,在水手和其他軍士的注視中四分五裂。
鮮血在火焰中發出嗤嗤的聲音。
這一刻,剛剛穩定的軍心再次崩潰了。
“不是說好半炷的時間嗎?”
“不是說不會攻擊商船嗎?”
“不是說好不會傷害我們的嗎?”
“這都是騙我們的,就是讓我們半信半疑,然後直接炸死我們!”
“什麼商船不商船的,他們無所謂,反正離著海岸這麼近,金銀又那麼重,不可能被海水沖走,直接打撈就是了,奴隸又不值錢。”
“對,對海盜來說,什麼瓷器、煙草、白糖、胭脂紅等等都不重要,都需要去變現,金銀才是最直接的。”
“騙子、騙子,都是一群騙子,想將我們一網打盡!”
“逃吧,再不逃,就要全部死在這里了!”
一旦心理崩潰,各種假象都出來了。
嘗試著用各種理由說服自己逃走。
說是好說,他們也想逃走,但臨陣脫逃可是要判絞刑的,沒人敢帶頭。
咚!
猶豫間,一支三弓床弩的爆炸箭釘入甲板,箭身劇烈的顫抖著。
眾人以為又是什麼勸說的信,有人準備上前查看一番,結果只是剛走了兩步,箭……爆炸開來。
將靠近的幾名水手和軍士射成了篩子。
同樣的爆炸火器,三弓床弩的爆炸箭對甲板的傷害力小于飛雷彈,四射的鉛子的傷害卻是大玉飛雷彈。
所有人都怔住了,第一次看到會爆炸的箭,威力還如此的巨大。
“啊……救我……”
一道驚呼響起,眾人循聲望去,竟然是有人落水。
但那名落水的水手沒有向船靠近,反倒是朝著岸邊奮力游去。
“這……混蛋!”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這他媽的哪里是被爆炸氣浪沖下去的,自己跳下去的還差不多,但爆炸的確是發生了。
眾人似乎是找到了方向,皆是朝著船舷靠去。
然後在下一次的爆炸中,所有人都跌落下了下去,甲板空了!
這樣的場景在整個碼頭的商船上上演著。
既然無法賭敵人會不會轟炸覆蓋,那就只能逃走。
整個海面之中全是密密麻麻的水手、軍士,炮火朝著岸邊延伸,水手們劃的飛快。
這一切看似很多,實際上都是發生了一炷香不到的時間里。
“點燃鏡灶燈!”
“緩緩前進,直射岸邊!”
“燃油箭和爆炸箭瞄準岸邊,自由射擊!”
“準備拖船!”
一道道軍令下達。
鏡灶燈再次點燃,一道道光柱打向了岸邊,所有剛爬上岸回頭看向海中的軍士都被刺的睜不開眼楮。
一支支燃油箭、爆炸箭劃過三里的空間,插在人群之中。
火焰噴射、鉛子覆蓋方圓數米,讓以為逃的一名的水手、軍士們大驚,再次朝著後方退去。
而大明的戰船已經用繩索將前方第一排的戰船給拉住,朝著深海拉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