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了……”
雲黑澤飛速下墜，此時的他已經意識無比模糊。
這麼高強度的能量輸出已經讓他的身體受到重創。
“丫頭，好在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
雲黑澤嘴角洋溢起笑容。
他現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任憑自己向下墜落。
此時內心除了那麼一絲絲的喜悅之外，滿是悲涼。
曾經發生的一幕幕不斷浮現在他的眼前。
第一次見秋白硯的時候他還僅僅是一個小孩子。
他現在想起來第一次見到他，那種奇怪的狀態叫什麼了。
應該是……心動。
明明那麼小，看到秋白硯的第一眼卻已經心動。
這便是上天定下的情緣。
明明出山之後想著一定要保護秋白硯，不去打擾他的人生他便會安全。
可是沒想到，原來他從一開始就被決定了命運。
原來他無論如何都要犧牲。
而他自己也是。
如果真的只憑借自己的心情行事，他真的不想按照那個家伙所說的來。
可是那個家伙真的算的很死，在大義面前他終究是沒有任性。
“總之一切不如意，此時此刻的結局，對世界來說還算是……美好……”
“大人！”
雲黑澤剛剛準備閉上眼楮。
忽然被一個人接住，緊接著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
“金山？”
雲黑澤睜眼，接住他的正是金山。
除他之外，其他的隱泉堂主也都在周圍。
雲黑澤正要說話。
但是看著他們的神態，卻皺起了眉頭。
按理說這個情況下，他沒有死，而且仙門的仙人們也幾乎都失去戰斗能力。
他們應該十分高興才對。
可是現在他們一個個神色卻十分難看，看著天空之中。
“怎麼這副表情？”
雲黑澤詢問。
“大人，你看天上。”
金山顫顫巍巍的指向天空。
雲黑澤聞言，仰起頭。
渾身一顫。
眼前這道巨大的裂縫當中，除了源源不斷向凡界輸送的無比精純的靈氣之外，還可以看到里面的仙境，那一個個身披鎧甲，嚴陣以待，不到邊際的仙人軍隊！
“這……這是……”
“這才是真正的仙人軍隊嗎？”
金山不可思議，眼中盡顯絕望，“這才是我們要面對的真正的敵人。”
天空當中顯露出來的軍隊，其氣息完全不是下面這些人可以比的。
這些天兵隨便一個放到下界，就是絕對的強者。
“咳咳咳！”
雲黑澤借助金山直起身子，他艱難抬頭看著天空。
就壁壘之後的場景，是他從未想過的。
在他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自己的修為極限之後，他認為自己就算是面對仙人，也有一戰之力。
但是現在看來，可能是他想多了。
這密密麻麻的天兵，隨便抽一位下來，都可以吊打他。
對于仙門的應對，他終歸還是小瞧。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金山詢問。
雲黑澤冷笑一聲。
如果是沒有看到秋白硯的記憶的之前，看到這幅畫面，他可能已經懵了。
可是在看到那段記憶之後，他明白自己現在也只是棋子。
“這麼大的陣仗，當然不是區區棋子可以應付的。”
“交給下棋的人吧。”
“往後看，他們不是已經來了嗎……”
雲黑澤歡歡轉頭看向一邊。
隱泉眾人一驚，還沒來得及轉頭，便有數道強大的氣息出現。
跟隨著雲黑澤的目光，向著周邊望去。
不知是什麼時候，已經有無數身穿黑袍的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泄露的靈氣在不斷向著他們的身上聚集。
他們每一個人身上的能量在迅速攀升。
他們看起來像是同一個組織的，十分有紀律的站在那里，只有十一個人略微上前。
十一人中，其中一個便是之前出現的黑衣人。
他緩緩來到雲黑澤的面前。
“你做的很好，剩下的便交給我們了。”
黑衣人開口。
“但是你們認識？”
金山等人听到他這麼說話，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雲黑澤搖頭︰“不認識。”
他抬頭，目光銳利地盯著黑衣人︰“不過，希望你能做到你所說的事情。”
“月華犧牲，你如果救不回這個世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黑衣人臉上依舊混沌看不清楚模樣。
不過此時能看出來他內心復雜的情感。
“如果做不到，我也不會放過我自己……”
他喃喃。
隨即轉頭看向周圍眾人。
“時機已到，閻獄眾人誰願與我討伐仙門？”
“閻獄一殿何在！”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走出來，他身後黑壓壓一片神秘人。
“在！”
眾人紛紛開口，氣勢如虹，聲音響徹天際。
听到眾人回答男子緩緩點頭，隨即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武器，目光看向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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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獄一殿秦廣王，願伐仙門，開太平盛世！”
“閻獄一殿全體成員，願隨主人伐仙門，開太平盛世！”
“閻獄二殿楚江王，願追隨主人！”
“閻獄二殿全體成員，願隨主人討伐仙門！”
閻獄一殿聲音剛剛落下，另一道更加響亮的聲音響起。
落下。
又是更加響亮的聲音︰“閻獄三殿宋帝王，誓死追隨主人，屠盡仙門！”
“閻獄三殿全體成員，誓死追隨主人，屠盡仙門。”
“閻獄四殿五官王，誓死追隨主人……”
“……”
……
“閻獄十殿轉輪王，願誓死追隨主人，踏平仙門！”
“十殿閻堂全體成員，共伐仙門，必勝！必勝！必勝！”
聲音響天徹地，同時伴隨著滔天的殺氣。
這股氣勢讓站在一旁的雲黑澤不禁動容。
從他們所說的話當中可以听出來，這個組織名為閻獄。
和他的隱泉有那麼一點點相似。
隱泉一共十二堂。
而閻獄則是十殿。
一殿之主秦廣王、二殿之主楚江王、三殿之主宋帝王、四殿之主五官王、五殿之主閻羅王。
六殿之主卞城王、七殿之主泰山王、八殿之主都市王、九殿之主平等王、十殿之主轉輪王。
這一個個的氣息都要比他強大數倍，而且現在還在急速攀升。
他們身後所帶領之人也是如此。
讓雲黑澤驚奇的是，這麼強大的一個組織，實力遠在，他的隱泉之上。
可是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沒有听說過，甚至在民間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這簡直讓人費解。
“呵，不愧是布局之人。”
“想必這些事情連仙門都不知道。”
“我那一套在你面前似乎顯得過于小兒科了。”
雲黑澤自嘲一笑。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你是只有今生記憶，一切全憑自己的雙手。”
“我不一樣。”
黑衣人道。
“哦？你有什麼不一樣的？”
“我是有著不知道多少世的積累，我是踩在前人的肩膀之上。”
“你眼前所看到的不僅僅是我的努力，是不知犧牲了多少人之後保存下來，足以傾覆天地的力量！”
黑衣人的語氣堅定而果敢，每一個字都宛如山岳一般穩重，讓人感受到一股不可動搖的力量。
“你到底是什麼人？”
雲黑澤忍不住開口詢問。
目光死死盯著黑衣人。
就在此時，黑衣人臉上的迷障居然在逐漸消失。
慢慢的，雲黑澤首次看清楚了黑衣人的臉。
這是一張看起來無比俊逸卻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滄桑的臉。
他眼神仿佛來自恆古一般，充滿著智慧而又信念堅定。
他緩緩抬頭，看著天空中的仙兵。
他平淡的眼神當中，雲黑澤可以看到那抑制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風暴。
“主人賜名修羅。”
“尊號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這……這不是傳說的鬼之帝王嗎？”
修羅嘴角一笑。
同時，雲黑澤身上忽然涌入一股能量，不斷修復他的傷勢。
並且，他也感覺到自己體內境界開始飛速攀升。
這種恐怖的速度是他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
他瞪大眼楮，正準備開口詢問。
然而還沒有開口，旁邊隱泉眾人也和他一樣。
“這……這是什麼情況？”
雲黑澤不可思議。
“你們想不想為世間生靈而戰？”
修羅忽然開口。
還不待眾人回答。
修羅緩緩飛向人群的正中央，張開雙手。
“所有人！隨我踏平仙門！”
“輪回紀元，開啟！”
話音剛落，修羅一馬當先爆發出強大的能量，直接沖入壁壘的入口。
緊接著，身後無人猶豫，全部沖了上去。
這個修羅的話像是有魔力一般，本來對他的圖謀有意見的雲黑澤，在听到這簡短的話語之後，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沸騰。
也是毫不猶豫，帶著隱泉眾人朝著仙門殺去！
……
“嗯？沒了？”
畫面到這里戛然而止。
楊顧初一臉懵逼。
現在和仙門的戰斗可才是重頭戲呢，為什麼會到這里就沒有了？
畫面到這里結束讓他感覺十分不好，就好像米田共拉了一半，一半卡住了一樣。
不過就算是到這里，其中透露的信息也十分龐大。
首先里面出現的那個黑衣人居然是酆都大帝修羅，這是楊顧初沒有想到的。
酆都大帝現在可是他的第三個神守。
“明明是一個活人，可是為什麼會變成御神？”
以雲黑澤的視角，窺探了一絲絲關于酆都大帝的事情。
卻難得全貌。
這里酆都大帝說要開啟輪回紀元。
來天淵之前，他和冥河學院的大田聊天中大田提到。
這個世界曾經經歷過九個滅世紀元。
“那這個輪回紀元是不是九個滅世紀元當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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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輪回紀元的初期嗎？”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其毀滅？酆都大帝又為什麼會成為我的御神？”
“……”
看了這段畫面，各種問題接踵而來。
楊顧初正思考著。
忽然，畫面再度打開。
“又有了？”
楊顧初見狀，趕忙集中注意力。
此時，畫面來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到處都是紅色的彼岸花。
清澈的流水映襯著陽光，閃閃的光芒十分亮眼。
一副柔和的情景。
這倒是與剛剛的戰爭場面格格不入。
雲黑澤坐在小溪邊的一塊石頭上，身旁是他曾經送給秋白硯的獨角獸。
獨角獸和先前沒有太大的變化，就說明現在時間過去，還不是很久。
雲黑澤神情悵然，撫摸著獨角獸。
眼楮似乎是盯著岸邊的彼岸花，但卻又是看向更遠的地方……
“找了你很久，我們成功了。”
“你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
修羅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雲黑澤轉頭僅僅看了他一眼，又馬上變回那副發呆的狀態。
他繼續撫摸獨角獸。
緩緩開口︰“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很開心。”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做到這件事情，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犧牲，就開心不起來了……”
“你在怪我害死了秋白硯？”
雲黑澤搖頭︰“已經不怪你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尊重他。”
“他是為了天下，你也是。”
“我能看出來你背負了很多的東西，我又能怪你什麼呢？如今，活著的天下生靈又能怪你什麼呢？”
“話中還是有怨氣。”
修羅在他旁邊坐下，“你不必這麼說，你可以怪我的。”
“我那好徒兒也是一樣。”
“在這場戰爭當中，一切犧牲的人，我都有責任。”
“可是還有很多事情要我去做，我不能一直活在愧疚當中。”
“你過來就是想和我說這個？”
雲黑澤皺眉。
“倒也不是。”
“相信你已經看過我在國師府和秋白硯的對話了。”
“你就不好奇這里面缺失的那一部分？”
修羅忽然開口。
“在國師府的對話？”
雲黑澤疑惑。
修羅說的應該就是秋白硯被仙門抓走之前的那段對話。
那段對話，他應該已經完全听完了。
“你們之間的話我不是……等等！”
雲黑澤坐直身體，瞳孔微縮。
忽然想起來。
在那段對話最後的時候，秋白硯似乎是想讓修羅答應他什麼事情。
而這件事情成了一個空白，在雲黑澤所看到的畫面里面並沒有體現出來。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
修羅笑了笑，“我那好徒兒在最後的時候對我提了一個要求。”
“你也知道那種情況下，我一定會答應的。”
“他純真善良，奈何生在這亂世當中。”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被卷入生死之局。”
“這是他的遺言。”
“作為上天所賜的情緣對象，你就不好奇，他對我說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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