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山之上，崇禎坐在涼亭之中，在他身前，堂堂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跪在下面，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崇禎看著駱養性，眉頭微皺，很是不滿意。
“駱養性，朕讓你重整錦衣衛也快一年有余了，這麼久的時間，你不會告訴朕張家口堡的事情你完全不知情吧？”
張家口堡的事情，在周建安提醒崇禎之後其實他就已經將讓駱養性著手開始調查了，所以出了這檔子事後崇禎才會如此的生氣。
而駱養性整個額頭都挨著地面，不敢抬起。
“回陛下，臣有罪。”
听見駱養性的回答，崇禎更加的氣不打一處來，他直接撿起一旁的枯枝就想朝著駱養性打去，可是剛揮打到一半他又停了下來。
他左右看了看，于是讓王承恩將侍衛等人全部派的更遠，這才對著駱養性說道。
“駱養性，你作為錦衣衛指揮使，不可能易居城有罪這件事就完了，現在這里就你和朕，有什麼事，直接說！”
崇禎話落，駱養性仍舊將頭緊緊的貼在地面上，崇禎不由的有些火大。
“你站起身來回話！”
駱養性趕緊站了起來，他看了看崇禎，又看了看四周，臉色十分的為難。
確實，作為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天子親軍，遇到事就說有罪的話，他駱養性就算有十個腦袋也是不夠砍的。
而張家口堡的事他其實知道的一點都不比周建安少，甚至知道的還更加詳細一些！
因為周建安畢竟是看的歷史，還有的可能來源于電視劇，電視劇之中自然有些夸張成分。
要說實質性的證據，起碼周建安圍攻張家口堡的時候並沒有多少。
相反，在駱養性的手中，有大量的證據，可他卻並不敢拿出來！
因為這里面涉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毫不客氣的說，這件事只要抖露出來，他駱養性會第一個沒命！
就算是崇禎，都不太可能保得住他。
所以面對崇禎的逼問，駱養性這才不敢直說。
崇禎是什麼樣的人，十多歲繼承皇兄的皇位，一上台便大手一揮除掉了朝廷最大的勢力閹黨一脈，崇禎二年又經歷了建奴首次入寇，可以說這短短的十余年時間，崇禎經歷了很多、
他雖然生性多疑，剛愎自用，可是頭腦並不傻，光看駱養性的樣子他也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了。
駱養性都不敢說的事，那肯定不是一件小事，要讓他開口，光靠硬的肯定不行。
崇禎想了想，站了起來，來到駱養性身邊，輕聲說道。
“張家口堡的事，想必你也已經知曉了，建安的本事，也不用朕多說了吧，那些晉商們地位雖然不高，可知道的事情絕對不少，此時恐怕建安已經從他們嘴里問出了點什麼。
駱卿，朕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朕如此重用你，你可不要關鍵的時候糊涂了才是！
朕既然敢問你，自然就能接受這背後的事情！”
說完，崇禎背對著駱養性，再次淡淡的說道。
“朕只給你一盞茶的功夫，一盞茶之後，你便帶著你的那些秘密下山去吧！”
這番話，崇禎一邊叫著駱卿，一邊用著威脅的話語，可謂是恩威並施，尤其是最後那一句話，听的駱養性心髒狂跳。
說完，崇禎擺了擺手，王承恩立刻上前為崇禎沏了一杯茶水，而後恭敬等雙手端上遞上。
而崇禎口中的一盞茶功夫，指的就是他什麼時候喝下這一盞茶的時間。
駱養性此刻心中糾結萬分，他還在思量著，到底該如何辦才好。
因為他只要說出來，崇禎若是辦了他們，那駱養性在京城也就混不下去了。
若崇禎顧忌太多不敢動手，駱養性也就僥幸逃過一劫。
所以他此時陷入了兩難的境界。
看著王承恩手中的那碗茶水，駱養性還在思量著，可崇禎的手明顯已經伸了過去，他沒打算給駱養性太多的時間！
駱養性睜大了眼楮，親眼看著崇禎已經將茶碗端到了嘴邊，喉結開始動起來的時候，駱養性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突然，他想明白了。
跟著皇帝，效忠皇帝，他駱養性就算死了，那他駱家人的榮華富貴肯定有了。
而若是與皇帝背馳，別人雖然不會收拾他，可他駱家算是徹底完了！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駱養性如同開竅一般，猛地跪下。
“陛下，臣糊涂，臣有罪，張家口堡一事，確實與朝中不少的大臣有所牽連！”
見駱養性終于開口，崇禎微微一笑，緩緩轉過身子，慢慢坐了下來。
“行了，起來吧，慢慢說，不急.....”
此時此刻，崇禎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成就感，可當駱養性站起身開始將錦衣衛調查到的事情一一說出來之後，崇禎的臉色比起寒冬臘月還要冷上三分。
握著茶杯的手更是不斷的用力，全力之下更是直接將茶杯捏碎，碎片直接插進了崇禎的手中，鮮血直流。
早在駱養性開口之時便已經站的遠遠的王承恩見狀大驚失色就要過來，卻被崇禎大手一揮制止。
駱養性看著這一幕也是心驚膽戰，而後顫抖著將事情一一說完。
遠處的王承恩看著這一幕，深吸了一口氣，皇帝如此的反應，他已經好些年沒有見過了。
而在他記憶中，上一次看見，似乎還是在下旨緝捕督師袁崇煥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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