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和你的父親見面嗎?”
“他提的要求,說是希望有些事情和你面談,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怎麼會?”
陳青峰寵溺地捏了一下金智雅的臉頰。
說實話,睡了人家的女兒現在跟對方見一面也是應該的。
而且陳青峰一早就想好了,這其實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不是陳青峰人渣,實在是現有的婚姻制度,對有身份有背景的人來說就是一種束縛。
不然為什麼有些大公司的ceo娶網紅小嬌妻之前,會緊急成立家族信托,然後再把自己的薪水調低到一塊錢。原因還不是因為婚姻背後捆綁的財產制度。
況且,來自于宗教的一夫一妻制度,本身就很虛偽。
難道一夫一妻制建立起來,就沒有人出軌了嗎。
中世紀的時候,那些拿著聖經到處教別人說人類繁衍的方式就是亞當跟夏娃一個丈夫和一個妻子的神父紅衣主教們背地里有多少私生子。
更何況如果一場婚姻本身就摻雜著政治利益,還有金錢,那與其說是兩個人感情的結合,倒不如說其實是兩個利益集團結盟的儀式。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
拋開那些繁瑣的道德約束,其實金智雅的父親和陳青峰都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一個政治家最害怕的就是突然被檢察官摁在了家里,然後帶走調查。
所以他拼命地想找一個做檢察官的女婿,只為了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能夠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而同樣的,陳青峰作為檢察官系統的一員,不可能參與政治,起碼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去參與政治事務,除非有一天他決定了要辭去檢察官的職務,去參加選舉。
公務員集團是國家公器,本身就不應該有任何的政治主張,這是在韓國這種政治結構之下必然的選擇。
這種方式有點像英國的文官集團,或者日本的官僚集團一樣。
但說是國家公器,可原本當作工具用來給政客們治理國家的官僚集團本身也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利益欲望和訴求。
而陳青峰,作為檢察官,雖然不能成為政客,但其實也有自己的要求。
那就是盡可能壯大自己在檢察官內部的權利地位,這就需要很多檢察官依附于他的羽翼之下。
如何才能拉攏那些比自己地位低或者和自己級別差不多,但是分散在首爾以外地區的檢察官們呢?
一方面是錢,一方面是給這些人一個未來。
有的人可能做檢察官,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爬到檢察長的位置上了。
但如果這些人願意,比如去地方議會做一名地方議員的話。或許會有不錯的發展。
而這對于那些升職無望的檢察官來說,確實是一個誘惑。
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在政治上當他們的領路人了。
而作為國會里,被朝野兩黨爭相拉攏的金議員,自然有足夠的分量來擔任這一角色。
……
見面的地方是在首爾郊外一處悠閑的農場。
這里是金議員號稱隱居和讀書的地方。
陳青峰開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車,才帶著金智雅一起來到了這里。
等車子開進院子里的時候,果然這里是一派農家樂的局面。
院子里種著盛開的菊花,而院子外面就是一處處農田,甚至在田間還能听到青蛙的叫聲。
.
陳青峰下車之後,便繞到另一旁給金智雅打開了車門。
然後金智雅就挽著陳青峰的手一起來到了屋子里。
“小姐,老師已經等候多時了,說你們到了可以直接進去!”
“謝謝你宋大哥!”
看著陳青峰疑惑的眼神,金智雅連忙介紹道︰
“這是我父親的秘書……”
陳青峰和對方各自行了一禮,然後金智雅就拉著他走進了父親的書房。
此時金議員穿著一件韓國老人常穿的那種,有點像古代人穿的那種深衣。
房間里茶爐上正煮著茶。
而此時,金議員則拿著一本論語在那里認真地讀著。
陳青峰看過論語,說實話,幾千年之前的東西偶爾讀一讀,還是能夠體會到一些古人的智慧。
這種東西不同的人讀起來其實有不同的理解。
所謂的仁德和仁義,在陳青峰的理解就是站在大多數的一旁去指責少數人。
永遠站在大多數永遠站在利益的一方。
這是陳青峰用不迂腐的方法來解讀《論語》的方式。
所以如果看不清形勢的話,你就無法理解《論語》這本書背後真正要表達的含義。
一方面統治階級,希望下層民眾用表面的方式來理解論語所傳達的精神。
而更多的方面,讀書人則在用論語隱含的另一套邏輯進行實際的操作。
這才是某些古人為什麼會說出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論調!
看到陳青峰的眼神,金議員似乎也注意到了。
于是便開口問道︰
“這就是陳檢察長吧,你也讀過中國古代的典籍?”
“我拜讀過論語,而且中文其實學得不錯!”
“哦,這在年輕人里可真是少見!其實我也很喜歡和別人談論《論語》,不過這麼多年來,很少有年輕人在這方面願意下工夫的!”
“金老師,我認為論語這部書其實用兩句話就可以總結,遵從禮儀,順應天道!”
金議員听了卻笑了笑。
“只是這麼粗淺的理解嗎?”
“要做到這8個字可並不簡單,比如很多人都不明白,孔子所倡導的禮儀和天道到底是何物,如果是教化民眾的話,禮儀和天道就是朝野想要推廣的那一套,想讓韓國的女孩子懂得延續後代,讓韓國這個國家繼續生存下去,想讓年輕人努力工作,為國家多多繳納賦稅。可實際上,真正應該做的,是倡導大多數人所理解的道義,並且去遵從這個趨勢?”
“什麼意思?”
“簡單的說就是站在大多數人的角度去指責少數人,如果是執政黨,宣揚這一套當然沒錯,但要是在野黨的話,為了爭取選票,恐怕不得不反過來譴責那些資本家以及國家對財富分配不均,所以低生育率就得歸咎于國家和財閥的頭上……”
“真是沒想到,一句話居然能理解出兩層含義?”
“很簡單,一層含義是用來說的,另外一層含義則是用來做的,作為在朝的政黨,必須說一些違心的話,可在野黨就沒有這樣的顧慮了,但一朝朝野轉換,輪到在野黨坐莊的時候,話卻不得不再次反過來說。所以這就是老師您高明的地方,永遠在野,絕不在朝,永遠站在對的位置上,所以您可以永遠在政壇上屹立不倒……”
金議員听到這里臉色突然一變。
“真是太狂妄了,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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