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腰牌正面,刻著五個醒目的字,監察司副使,背面也刻著三個字……白少成。
腰牌上還有監察司內部人才能看懂的防偽紋路。
漢子震驚之余,慌忙朝陳浩單膝下跪,低下頭,雙手高舉陳浩的腰牌,大聲道︰“卑職參見大人!”
旁觀者,包括高高在上的幾個紈褲,無不驚訝。
“免禮!”
陳浩說話間,暗金腰牌脫離漢子的手,快速飛回。
漢子起身,從袖筒抽出一根長二十多公分直徑兩公分的紙筒,一端對準夜空。
他猛地拉紙筒底部引線。
砰!
宛若小炮筒的鐵管射出“信號彈”。
這“信號彈”就是一枚煙花,在夜空爆開。
皇城內。
監察司高大外牆一座角樓,值守的甲士看到煙花,馬上轉身,拿起鼓槌,敲響角樓上的大鼓。
鼓聲響徹監察司。
沒多久,百名威武霸氣的騎士沖出監察司大院。
鑒河邊。
酒樓露台上,常勇失聲呢喃︰“監察司……”
常勇幾個狐朋狗友也不淡定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去找我爹!”常勇這是在命令站在酒樓屋檐上那個名叫左明的貼身護衛。
左明二話不說,躍向空中。
“誰讓你走了。”陳浩說著話抬手隔空抓向左明,將其拉回來砸向地面。
旁觀者眼里,要御空而去的左明仿佛被一只無形大手拽回來,之後轟然墜地。
酒樓前青石板鋪成的路面被左明砸出個坑。
大片青石板破碎。
仰面朝天躺在坑里的左明張嘴噴出一口血。
船夫嚇得跌坐在船尾,戰戰兢兢瞅氣勢懾人的陳浩,後悔之前輕視陳浩。
“拿下他!”
陳浩命令巡防司的人。
一眾甲士紛紛看向立于酒樓屋脊之上的上司。
帶隊的巡防司校尉在心里叫苦。
一邊是武威侯府。
一邊是禁軍監察司。
無論哪一邊,他都不願得罪。
略微遲疑後他擺手,示意手下控制左明。
幾名甲士一擁而上,按住試圖爬起的左明。
得罪武威侯,頂多被上司打壓被同僚孤立,得罪監察司,搞不好掉腦袋。
再者,他是奉監察司官員命令,且抓的是常公子的護衛,而非抓常公子。
武威侯應該不會遷怒于他。
酒樓三樓露台,常勇臉色難看到極點,既恨又忐忑,幾個狐朋狗友也心慌意亂。
“看著他們。”
陳浩吩咐樊勝的同時冷冷瞥一眼幾個紈褲,鑽入烏篷,坐下來喝酒吃菜。
被樊勝救下的女子惶恐不安,要站起來。
陳浩道︰“無妨,繼續坐著吧。”
去烏篷外面對無數人異樣目光,亦或坐在烏篷內面對高深莫測的陌生男子。
女子最終選擇後者,很拘謹坐在陳浩對面,甚至不敢抬頭多瞧陳浩一眼半眼。
雙方僵持。
圍觀的人並未散去,反倒越聚越多。
看熱鬧的人都想知道今晚這事如何收場。
時間悄然流逝。
幾個紈褲明顯慌了。
“常兄,那小子是監察司的人,如何是好?”一紈褲小聲問常勇。
“你我皆武勛之後,少卿更是白閥二房較為出眾的小輩兒,就算他是監察司的人,也就嚇唬嚇唬我們,應該不會因為一件小事大動干戈,得罪白閥和兩座侯府。”
常勇道出心中所想。
自認監察司會給他父輩祖輩面子,何況他們中有白閥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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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紈褲听了常勇的分析,或點頭,或沉思,這時群馬狂奔的動靜傳來。
“緹騎來了!”
“緹騎來了!”
遠處有人呼喊。
很多人沒看到緹騎,也慌忙躲向路邊。
百名身著黑底麒麟服披著黑底披風的騎士,胯下清一色大黑馬,帶給路人的壓迫感,堪比千軍萬馬。
原本很熱鬧的一片區域,此刻只有隆隆的馬蹄聲。
百余騎來到酒樓前同時勒馬。
“誰發的信號!”帶隊的校尉大聲問。
“大人,是卑職!”之前發信號的漢子,跑過來向校尉行禮。
“發生了什麼事?”校尉邊問邊冷傲環顧全場。
行禮的漢子瞧向陳浩所在的烏篷船。
陳浩現身。
恰巧帶隊的校尉白天跟著郝大成去城門口迎接陳浩,一眼認出陳浩,急忙下馬。
陳浩擺手阻止百余人行禮,冰冷目光掃過幾個紈褲和他們的隨從,道︰“這些人當眾強搶名女,襲擊朝廷官員,都帶回監察司。”
校尉肅然稱是,轉身指樓上幾個紈褲,根本不在乎他們什麼身份、家世,喝令手下“拿下!”
“我祖父乃武烈侯!”
“我是白閥子弟!”
“我……”
幾個紈褲慌了,大聲嚷嚷。
校尉不為所動。
一二品大員獲罪,監察司照抓不誤,幾個紈褲算個屁。
以常勇為首的幾個紈褲及隨從頃刻間被緹騎拿下,常勇、白少卿是武者,卻未反抗。
當眾反抗監察司抓捕,等同造反,可就地格殺。
這是任何人不能觸踫的紅線。
“用不用卑職帶一些人跟著大人?”校尉請示陳浩。
“不用。”
陳浩只想低調感受鑒河兩岸的繁華與熱鬧。
校尉帶隊離開。
巡防司的人、京兆府的捕快也悄然撤走。
酒樓前的大坑和破損的路面,自然有人修補,無需陳浩操心。
陳浩坐進船里,扭頭瞧船夫。
船夫嚇得下跪磕頭,“草民有眼無珠,大人恕罪!”
“劃船。”
陳浩吩咐船夫。
“哦……好……”船夫顫巍巍爬起,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後怕不已。
武威侯嫡子,武烈侯的孫子,白閥子弟,說抓就抓。
這樣的大人物,收拾他這種草民,就如捏死一只螻蟻那麼簡單。
在眾人敬畏目光中,小船緩緩離去。
“家在哪?”
陳浩問女子。
“外城,仁安坊。”女子低著頭小聲回答。
“公子,最好先送這位姑娘去監察司做個筆錄。”唐顯提醒陳浩。
女子慌了。
雖然她沒進過皇城,但曉得位于皇城中的監察司是什麼地方。
“別怕,只是做筆錄,我送你去,做完筆錄,我再你回家。”樊勝安撫女子。
女子似乎很信任樊勝,猶豫片刻點頭說好,聲如蚊蚋,幾不可聞。
小船靠岸。
樊勝先下船,雇一輛馬車,來河邊接上女子。
唐顯看著遠去的馬車,笑道︰“樊勝還挺細心。”
陳浩道︰“這也是讓他跟著我的原因之一。”
由于囊中羞澀,陳浩唐顯未下船消遣。
小船調頭,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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