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百米的井口被陳浩封住,歌聲消失。
打坐的王廣長出一口氣,抬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而且臉色煞白,如同大病一場。
他費力起身,對仍盯著井口的陳浩,躬身抱拳道︰“謝公子多次出手相救!”
“舉手之勞,不必謝。”陳浩回應王廣,不溫不火。
王廣欲言又止,救命之恩,恩同再造,無論說多少感謝的話,都顯得空洞蒼白。
這恩情,王廣記在心里。
“你是雍州人?”陳浩問王廣。
“在下土生土長的雍州人。”王廣如實回答。
“這蘭若寺在雍州並州交界處,若坊間有關于蘭若寺的傳說,你應該听說過。”
陳浩扭頭凝視王廣。
王廣道︰“今夜之前,在下沒听過任何關于蘭若寺的傳說。”
“沒听說過……”
陳浩呢喃,倒不是懷疑王廣說謊。
這種事,王廣犯不上撒謊騙他。
他在想連土生土長的雍州人都不曉得蘭若寺的古怪,蘭若寺下面的封魔地要麼是天大的秘密,知情者守口如瓶,要麼太過久遠。
“這里發生的事情必須立即上報朝廷。”陳浩做出決斷。
王廣深以為然點頭。
填滿磚石的深井,再無異常動靜。
天漸漸亮了。
守著井口的陳浩、王廣,徹底安心。
蘭若寺內,被陳浩打暈的人陸續醒來。
“怎麼回事?!”
“ 兒,咱們怎麼在外面?”
“娘,二哥……這……這……”
陳大人的二兒子、妻子、女兒都懵了。
周圍婢女、護衛,陸續爬起,茫然無措。
陳浩、王廣走過來。
“王護衛,發生了什麼事情?”李文君急忙問王廣。
“夫人,昨夜這蘭若寺出了些狀況,幸虧這位公子出手,化解了危局,但我們的人死了十一個。”
王廣行禮回應李文君。
“死了十一個人,我、我娘、我妹子還被歹人打暈,你和你的手下是干什麼吃的?!”
陳 瞪眼喝問王廣。
“是我打暈你們。”陳浩冷眼看著凶巴巴的陳 。
“你?”
陳 凶相畢露,指著陳浩,“把這小子給我抓起來!”
“二公子,不可!”
王廣趕忙阻止陳 。
雖然王廣不清楚陳浩身份,但陳浩昨晚展現的戰力,起碼是位五品武者。
五品武者,且赴京公干,或是一府守備,或是一旅主將,且可能是世家子弟。
“為何不可?!”灰頭土臉忍受脖頸疼痛的陳婉兒,也對王廣表達不滿。
“昨夜狀況詭異,這位公子打暈夫人、二公子、小姐,是在救夫人、二公子、小姐,實屬無奈。”
王廣替陳浩解釋。
陳浩冷漠面對陳 、陳婉兒,懶得多說。
“襲擊朝廷高官家眷,豈能不抓?是否救我們,待我父親查清楚,才能下定論!”
陳 趾高氣揚,鐵了心要抓陳浩。
“我哥說得對!”
陳婉兒未因陳浩帥氣英武的外表與氣質而心軟,怨陳浩把她這官家千金搞得這麼狼狽。
再者,眼高于頂的她只看得上世家大族嫡系子弟,比如白閥長房年輕一輩兒中的佼佼者。
李夫人見兒女都要抓陳浩,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抓我?”
陳浩笑了。
陳 大聲道︰“我父親是大理寺少卿陳祿,我們陳家已經同白閥聯姻,我妹子不日嫁給白閥家主最寵愛的孫兒,你沒罪……也能抓你,何況你昨夜本就行凶!”
大理寺少卿,與白閥聯姻。
陳浩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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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公子!”
樊勝、唐顯、兩名百夫長跑過來。
“我們途經下一個地方是哪里?”陳浩問樊勝。
樊勝抱拳道︰“是並州的州城,安陸城。”
“現在就去安陸城!”陳浩半眼不多瞧陳祿陳大人的家眷,帶人離去。
“你……”陳婉兒怒指漸行漸遠的陳浩,氣得說不出話,她從未被年輕男性如此對待。
“你還不去抓人?!”陳 怒喝王廣。
王廣道︰“二公子,我打不過那位公子。”
陳 ︰“……”
“卑賤的東西,給本小姐等著!”
陳婉兒吼陳浩。
陳浩頭也沒回。
……………
燒毀的驛站里。
五個驛卒走出帳篷,看向西南方山區。
“副香主,昨夜蘭若寺里有四十多人,多是武者,其中幾人修為還不弱,被封印的東西吸了他們的氣血,會不會出來?”
一名驛卒忍不住問為首的驛卒。
“哪有那麼簡單。”被手下稱為副香主的漢子面無表情道,好似很了解封魔地。
其實他對封魔地的了解,局限于上頭的交代。
誰布下封魔地,又是誰被封印在壁畫里,他一概不知。
“香主?”
突兀聲音傳來。
五個驛卒都愣了一下,下意識尋找說話的人。
“我在這兒。”
聲音來自五人背後。
五人慌忙轉身,看到立于帳篷頂端的陳浩。
“你沒死?”
為首的驛卒驚訝。
樊勝帶著四名手下飛入驛站院內,拔刀圍住五名驛卒,斷了他們逃跑念想。
“朝廷鷹犬,不得好死!”
為首的驛卒凶相畢露,不再偽裝,撲襲陳浩。
轟!
這漢子的拳頭觸及陳浩護身罡氣,連帶整條右臂爆開,血肉紛飛。
他慘叫一聲,倒飛十數米,摔在樊勝面前。
樊勝抬腳這漢子胸口,手中長刀冰冷刀鋒抵住這漢子脖頸,冷冷道︰“別動!”
帳篷頂端,陳浩雙手負在背後,巋然不動。
破境後的陳浩,輕松碾壓低一級武者,如同降維打擊。
“你……你是五品武者……”
被陳浩震碎一條手臂的漢子,話未說完劇烈咳嗽,咳出血,顯然他低估陳浩修為。
陳浩只是冷眼看著受傷的漢子。
“聖教強者會為我們報仇!”遭受重創的漢子沖陳浩嘶吼,並自爆心脈。
噗!
漢子心窩爆開,噴出鮮血。
另外四名驛卒也自曝心脈。
五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陳浩皺眉。
“是卑職失察……”
樊勝抱拳請罪。
陳浩擺手阻止樊勝多言,道︰“聖教是什麼教?”
“十有八九是長生教。”樊勝說出自己的猜測。
“長生教?大夏宗門?”
陳浩疑惑。
樊勝道︰“長生教是由一群渴望長生背叛大夏投靠血族的叛徒,在百年前創立,極為神秘、邪惡、凶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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