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陳沐澤招呼趙歡慶。
“坐一會兒就得被列車員攆。”趙歡慶想坐下，又擔心被攆，丟了面子。
“我保證，從這里到京城，沒人攆你。”
“你保證？”
趙歡慶笑了，認為陳沐澤跟他開玩笑，但還是坐下來，趁機享受商務座。
就算一會兒列車員攆他，這里就甦澤和他，沒別人，也談不上丟人現眼。
“其實沒必要坐這麼貴的商務座，跟那邊的一等座區別不是很大，還有千萬別養成打腫臉充胖子的毛病，我宿舍里一傻x，說自己家庭多牛逼，買了很多名牌衣服、鞋子，限量版球鞋四五雙，你猜怎樣？”
趙歡慶不等陳沐澤開口，幸災樂禍拍著大腿道︰“那傻x居然擼網貸，一年欠了十多萬！”
“借錢消費，是當下潮流。”陳沐澤笑道，四個半小時的路程，有這麼一位老同學陪著他，倒也有點意思。
“分期買件喜歡的東西，也沒啥，那傻x那麼搞就是找死，催收給全班他同學發短信打電話，那傻x闊少人設崩塌，徹底廢了，上學期最後一個月他消失了，期末考試都沒參加。”
趙歡慶越說越開心，笑容滿面。
“虛榮確實能害死人。”
陳沐澤听過不少類似的案例。
生于特殊家庭且被娜莎阿姨嚴格管教的他，從小沒把所謂的名牌東西、奢侈品，當回事兒。
貸款買這些東西。
在他看來，確實是傻x。
“你可別像我那同學，切記切記，別踫網貸。”趙歡慶拍著陳沐澤肩頭，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好似陳沐澤已經顯露擼網貸的傾向。
“你也知道，我初中那會兒家境就不錯，我叔近幾年生意做大，資產過億，我二舅去年調到京城，是政務院某部的副司長，級別不是很高，但手握大權，一省的no1見了我二舅，得客客氣氣。”
趙歡慶打開話匣子。
陳沐澤笑而不語。
“我能去京城上大學，全憑我二舅，高考前我二舅就說，除了青華、京大，京城的高校，任我選，我覺得我這水平，去好學校壓力太大，所以選了京城工商大學。”
趙歡慶意識到偏離主題，道︰“換別人是我，在學校里絕對拽的不行，我很低調，從來不跟同學說家庭背景，人得腳踏實地活著，盡整虛的沒用。”
陳沐澤听著趙歡慶的說教，笑容不變。
說一套，做一套。
世上太多這樣的人。
“哥們兒跟你說這些，是真把你當朋友，怕你步了我那位舍友的後塵。”
趙歡慶又拍陳沐澤肩頭。
“放心，我不是傻x。”
陳沐澤毫不反感趙歡慶的自以為是。
在意別人的炫耀、說教，無疑是不夠強大的表現。
兩人的家世、所處層面，相差十萬八千里，如雲泥之別。
趙歡慶的炫耀與說教，對陳沐澤而言，極富喜感。
兩名鐵衛對視。
太子這是玩扮豬嚇老虎。
不，那小子怎麼可能是老虎，就一小蝦米，哪天知道太子的身份，恐怕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一路上，趙歡慶滔滔不絕侃大山，講述自己在學校里多受歡迎，多少女生暗戀他追求他，老師多麼重視他。
陳沐澤大多數時傾听、附和，偶爾插幾句。
“甦澤，跟你說實話，我上大學，走個過場而已，不像別人，得憑學位證找工作，我二舅已經給我在京城安排好工作，進入政務院某部。”趙歡慶煞有介事扯淡。
被校花系花班花追求。
被校領導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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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無量。
在陳沐澤看來，趙歡慶吹的這些牛，不過是趙歡慶對人生贏家的一種想象。
想象，都這麼具有局限性，僅僅是當公務員。
只能說，趙歡慶的見識太少，眼界太低，歸根結底是太過普通、平庸。
自動門打開。
女列車員走進商務座車廂。
一路上意氣風發的趙歡慶瞬間蔫兒了，提心吊膽，心想︰該不會讓他補商務座差價吧？
如果補一千多差價，他得心疼死。
“前方到站京城南站，請幾位先生做好下車準備。”列車員面帶微笑提醒，之後退出商務座車廂。
趙歡慶愣住。
陳沐澤對趙歡慶笑道︰“要是沒有你陪我聊天，時間不會過的這麼快。”
“哦……”
趙歡慶仍在納悶兒列車員為什麼忽略他，皺眉道︰“商務座車廂查票查的這麼松？”
“也許是你的氣質和外表太出眾，覺得沒必要查你的票。”陳沐澤明顯調侃趙歡慶。
趙歡慶卻深以為然點頭，道︰“有可能。”
陳沐澤︰“……”
趙歡慶暗暗決定，下次繼續買一等座，然後混進商務坐車廂佔便宜。
坐一次車，少花一千多塊，這便宜可不小。
在列車進站的時候，陳沐澤接到周鐵峰電話。
周鐵峰要和陳沐澤面談，已經派人在南站接陳沐澤。
列車進站。
陳沐澤掛斷電話。
“我去取行李箱、背包，咱倆一起走，我打個車，先送你。”趙歡慶說著話起身走向一等座車廂。
“不用了。”
“你丫別跟我客氣，不然我跟你翻臉！”
趙歡慶學京城本地人說話。
因佔了大便宜而高興的他，鐵了心要打車送陳沐澤。
兩人一起下車，隨著人流從地下通道出站。
趙歡慶道︰“原本我二舅要派司機來車站接我，怕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我就沒答應。”
陳沐澤笑了笑。
“等周末，我帶你好好逛逛京城，在京城我就你這麼一個老同學，咱們得多走動，你畢業的時候，十有八九得靠我給你安排工作。”
趙歡慶繼續往自己臉上貼金。
“給我安排工作……”
陳沐澤忍俊不禁。
“你別不信，只要咱們的情誼在那，以後無論如何我得把你弄到京城那些大國企的總部上班。”
趙歡慶煞有介事拍陳沐澤肩頭。
到了閘機前，兩人刷身份證出站。
“我去，一星將領也來接站？”趙歡慶瞥見出站口外站著一位一星將領和幾名配槍警衛，大吃一驚。
其他接站的人，則被車站安保人員擋在十幾米外。
陳沐澤認出引人矚目的一星將領是周伯伯的機要秘書胡烽，兼任三軍聯合作戰司令部機要室主任。
胡烽見陳沐澤走出來，快步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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