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稻川志澤十多歲之後再沒見過父親,覺得父親不關心不在意他和母親,但此時仍不由自主難過。
“是的,他再也回不來。”
鈴木小次郎故作惋惜。
稻川志澤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兒。
“你們r國情報部門的消息有些滯後。”
稻川美智子想要反駁鈴木小次郎時,冷漠聲音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
鈴木小次郎心驚,尋聲看去,只見一個人跨過院門的門檻,徑直走來。
陳浩!
鈴木小次郎驚呆。
稻川美智子一愣之後激動掩面,再度落淚,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心愛男人終于出現。
“父親……”
稻川志澤失聲呢喃。
鈴木小次郎回過神兒,面對走過來的陳浩,心虛讓路。
沒有人死。
沒有血流成河。
在陳浩看來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從古至今,任何集權勢力在權力交接時,或者群龍無首時,最容易出亂子。
稻川家這次,還算幸運。
心情沉重的陳浩,半眼不多瞧鈴木小次郎,走到美智子面前,為美智子擦去臉上淚水。
稻川家各房各分支的代表惶恐不安,尤其試圖奪權的稻川宏武,臉色難看到極點。
他清楚陳浩多麼可怕。
稻川志澤領略到父親的風采與威勢,不禁自豪。
陳浩把美智子擁入懷中,欲言又止,此時此刻無論他說什麼,都蒼白空洞。
周圍人默默看著兩人相擁。
支持稻川志澤上位的人,全松了一口氣。
志澤少爺的父親現身,比家主活著更具威懾力、凝聚力。
雪花漫天紛飛。
數百人肅立。
滴答答!
鈴木小次郎手機響了,打破這寧靜氛圍,他接听電話,安保局情報處的人向他匯報,陳浩已回歸且入境r國。
“廢物!”鈴木小次郎忍不住罵下屬,這麼重要的情報,竟然這麼晚得到。
臉色鐵青的他剛掛斷電話,手機又響了。
“長官……”
“行動終止,立刻將人撤走。”
“是!”
鈴木小次郎點頭回應上司,極為無奈。
另一邊,陳浩松開美智子,瞥一眼兒子,沒讓兒子站起來。
關鍵時刻站在對手甚至敵人那邊,甭管因為什麼,都錯的離譜,不可輕饒。
“打擾稻川君安息,給諸位添亂,非常抱歉,我和我的人現在就離開。”
鈴木小次郎躬身致歉後想溜。
“給他短刀,讓他切腹謝罪吧。”陳浩瞥一眼千羽。
“是!”
千羽取下別在腰間的短刀扔在鈴木小次郎腳邊。
鈴木小次郎懵了。
陳浩冷漠道︰“是你死,還是你們全家死,做個選擇。”
先前鈴木小次郎逼美智子做選擇,現在輪到自己做選擇,僵立原地,欲哭無淚。
“沒勇氣自裁?”
陳浩皺眉,不等鈴木小次郎開口,吩咐千羽“派人殺他全家,雞犬不留。”
“是!”
千羽興奮行禮。
“我,我自裁!”
鈴木小次郎深知陳浩要殺他全家,全家六口人一定慘死,他頹然跪下,顫抖的手拿起刀。
“父親,您來了,局面就穩住了,不需要再死人。”稻川志澤忍不住勸父親。
陳浩一愣,沒想到自己兒子這麼高尚、寬仁,若非相貌像他,真會懷疑是不是他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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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智子無語。
鈴木小次郎仿佛溺水之人握住救命稻草,滿懷期待瞅陳浩。
“你老子怎麼做事,用不著你教。”
陳浩睨一眼依舊跪著的稻川沐澤,對鈴木小次郎道︰“你只有一分鐘時間,時間過了,你和你的家人都得死。”
鈴木小次郎絕望,拔出鋒利短刀,刀尖戳住心窩,閉上眼,猛地用力捅。
稻川志澤低下頭,不忍心多看倒在地上血染衣衫的鈴木小次郎。
以稻川宏武為首的一群人,瑟瑟發抖。
“殺。”
陳浩一聲令下。
千羽霸氣揮刀,將稻川宏武劈成兩片。
稻川家各房各分支代表毛骨悚然。
個別人嚇尿。
稻川志澤心驚之余,想不通,明明事情已經解決,父親為什麼還要殺人?
“是不是覺得我太殘忍?”
陳浩面無表情問兒子。
稻川志澤低著頭,不吱聲。
“想不通就跪在這里想,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站起來。”陳浩撂下這話,轉身入靈堂。
當陳浩面對稻川石野的遺體,潸然淚下,強忍悲痛道︰“除了志澤,其他人都退出院子。”
美智子清楚,深愛的男人不願別人看到他落淚。
後半夜。
雪下的更大。
兩具尸體、地上的血跡都被佣人清理干淨,偌大院落內,唯有稻川志澤跪在覆蓋一層白雪的地面上。
他身上落滿雪花,裸露的雙手凍僵,仍倔強跪著,無聲抗議父親的殘忍與冷酷。
“志澤!”
女孩的呼聲傳來。
緊接著一個女孩跑進院落,由于太著急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跟在女孩身後的兩名侍女,慌忙攙扶女孩,並為女孩拍衣服上的雪。
女孩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衣服和擦破的手掌,不顧一切來到稻川志澤身邊。
她看著稻川志澤,心疼不已,小心翼翼為他清理頭發上衣領上的積雪,然後要扶他站起來。
“我不能起來。”
稻川志澤邊說話邊哆嗦。
“為什麼?”
女孩眼含淚水問稻川志澤,雙手緊緊握住稻川志澤凍僵的手。
稻川志澤沒說話。
“我听說你家出事,就趕過來,怕你……既然你不起來,我陪你跪著。”
女孩說著話跪在稻川志澤身旁。
“公主殿下,不可!”
“您不能跪在這里……”
兩個侍女心急如焚。
靈堂里。
陳浩睜開眼,問美智子“那個女孩是?”
美智子道︰“皇家三公主,真福公主。”
“r國公主……”
陳浩皺眉瞅美智子,並非敵視女孩的身份,而是r國皇室幾位公主的相貌,一言難盡。
“因為是陛下的私生女,真福公主不被公眾所知,樣貌算是近幾十年皇室公主里最出眾的,人品也好,她的老師,也是志澤的老師。”
美智子明顯認可真福公主。
“志澤是個好孩子,可現在的他,不適合做稻川家的家主,稻川家還得你撐著。”
“也許志澤做了家主,就慢慢成熟了。”
“志澤被你和你哥保護的太好,沒接觸過社會的陰暗,也不知人心惡起來有多惡。”
陳浩握住美智子手。
一路走來,他深知,成熟的代價是親歷殺戮、爾虞我詐、直面艱險困苦,而非佔據某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就能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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