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別被蒙蔽了，這家伙壓根就沒戰勝秦魔王！”
髏骨從魔群中擠出，手里還捏著兩只嘯叫不已的白骨尸甲。
趨于混亂的眾魔再次一靜，一個個臉上浮現出狐疑神色。
已經搶到減免機會的魔物則嗤笑出聲，認定這不過是髏骨接受不了秦魔王死去的現實，失心瘋了的表現。
“我沒戰勝秦魔王？”光怪緩緩轉頭，直勾勾地看向髏骨那冒著幽藍火光的眼洞︰
“你在說什麼糊涂話？我于戰魔台上將秦擊殺，大家有目共睹，何來沒有戰勝一說？
“難道我有特殊的手段，可以騙過所有人的眼楮？”
“還是說我能說服秦，讓她甘願用自己的性命配合我，出演這樣一場大戲？”
“這……”髏骨光怪的接連質問弄得亂了陣腳，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不過很快，他就回想起了蹊蹺所在，示威似的揮舞了一下手里的白骨尸甲，開口出聲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擊殺的秦魔王，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你身上絕對有問題！”
“三周期前，我奉秦魔王的命令，秘密調查外界臥底潛入聖域內部一事，用這白骨尸甲尋到了些許蛛絲馬跡！”
“就這小蟲子？”光怪瞥了一眼，嗤笑出聲道︰
“我知道，三周期前，我還把它當成了奇遇呢。”
“可惜只讓阿黑吞吃了一小半，就被秦攔下了。”
說到這里，髏骨忽然聲音惱怒地打斷道︰
“你還想讓你那該死的黑蛇吞吃多少？這可是我精心培養多年的魔寵！！”
“吃都吃了，我能咋辦？”光怪攤了攤手，語帶戲謔道︰
“要不你也幫我收賭注？”
“收得好，我就讓你挑兩件，當做補償了，怎麼樣？”
“才兩件？不是、誰要幫你收賭注！？”髏骨對于光怪的嘲弄後知後覺，眼洞中的幽藍火苗頓時猛烈燃燒起來︰
“別想岔開話題！”
“我的白骨尸甲對氣息異常敏感，可以借此追蹤任何物質！”
“包括當初那入侵者身上散發出的黑色霧氣！”
說到這里，髏骨頗為猙獰地咧開了嘴角︰
“而你，光怪！身上就有那種霧氣的氣息！”
話至此處，旁听的劉文建放松額手掌驟然緊握，眼底有冷意浮現。
而光怪則依舊是那副賤兮兮的模樣，縮了縮腦袋，兩手再次一攤︰
“那又怎樣呢？”
“這能說明什麼呢？”
“這說明你與那入侵者關系密切，甚至有可能就是他派來破壞聖域的！”髏骨惡狠狠地說道。
“你這……”光怪戰術後仰，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鄙夷。
“怎麼？被我說中了，心虛了吧？！”髏骨桀桀怪笑，很是得意。
“並不是。”光怪絲毫不慌，用一如既往賤到讓人想揍他一頓的語氣，悠然接話道︰
“我只是覺得，照你這個推斷邏輯，我可能會是你失散多年的爸爸。”
“啊？”髏骨一開始沒能跟上節奏，還十分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等他察覺出不對勁時，光怪臉上已經布滿了得逞的賤笑。
“你渾蛋！！”髏骨眼洞中的幽藍火苗驟然暴漲，幾乎要燒到他腦袋上的骨刺。
眼看這位惡魔長老就要被氣到原地爆炸，光怪迅速跟上後半句︰
“先別激動，听我分析。”
“你看奧，我放屁，你也放屁，那咱們身上是不是都會有屁味。”
“按你的邏輯，這是不是就說明咱倆有關系？”
“搞不好，我真有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父親。”
“胡說八道，這兩者間能是一回事嗎？！”髏骨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咬牙反駁。
本以為光怪會繼續反駁，卻不料對方忽然松口道︰
“確實。”
“屁和黑色霧氣不能混為一談。”
“你、你承認了？！”髏骨感覺勝利來得有些太突然，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下一秒，就見光怪忽然變了臉色，語氣瞬間危險起來︰
“那你就可以僅憑著幾只小蟲子，在我身上嗅到了那種霧氣的氣息，就判斷我是外界潛伏進入聖域的臥底嗎？！”
“髏骨，知道你跟前魔王秦關系匪淺，他很重用你。”
“我挑戰成功，弄死了秦，你心里很難過，很不舒服。”
“但就因為這個，你就可以給我扣上聖域叛徒的大帽子嗎？！”
說到這，光怪有意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在調整有些急促的呼吸，好讓自己繼續保持冷靜，避免失控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待周遭眾魔都消化完他先前的話語內容後，方才繼續往下說道︰
“還是說……你想要我效仿秦魔王，在擊殺前任魔王的同時，也清理一下他的舊部？”
說完，他沖身後勾了勾手。
尸兵傀儡李雲當即上前，從諸多戰利品中摸出秦的腰帶，遞到了光怪手中。
光怪伸手拂過要帶上瓖嵌的一顆顆魔核，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征求眾人意見般，喃喃言語道︰
“讓我看看……算上前任魔王在內，秦一共殺了二十一個……”
“也就是說，除了你髏骨以外，我還要再殺十九個，才能符合‘傳統’。”
听到這話，以前受魔王重用的惡魔均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髏骨你大爺的！
不會說話就閉嘴好吧！
本來新魔王上任，只是‘謀財’而已，
最多掏空他們這些舊部的家底。
現在你髏骨瞎雞兒引導，硬是把情況往‘害命’的方向推啊！
你要忠于秦魔王，大可以自己找個偏僻地方自我了斷啊！
他們可還想活呢！
髏骨感受到周圍氣氛不對，意識到自己是被光怪帶了節奏。
剛想開口辯駁，又听耳畔傳來劉文建的聲音︰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周期前，秦遭外界入侵者刺殺時，光怪魔王似乎還出手施救了一下。”
“雖然當時沒有救到，但保護意圖相當明顯。”
“如果光怪真是外界潛伏在聖域的臥底，他當時大可以作壁上觀，不出手施救。”
“所以懷疑誰，都不該懷疑到光怪頭上。”
“奇怪的人，反而是秦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