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虎吞狼，總是需要冒風險的。”
魂界中，黑霧凝聚而成的陸離喃喃自語。
聲音不重，不會顯得很刻意；
聲音不輕，剛好足夠周遭魂衛魂將們听見，
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全然沒有做局的痕跡。
唯有林沁風微微側臉，投來擔憂視線。
炎殼象拔蚌的變化過程並未持續很久。
十幾個呼吸過後，光芒消隱，體表流轉的晦澀字符漸漸淡去。
除了整體大小較先前膨脹了一圈外，造型上並未出現任何變化。
當然，
等級也沒有變化，依舊是Lv.0。
“這不對吧，蚌哥你該升級了呀？”周慕智撓著頭皮，滿臉費解。
其余魂衛魂將也面露疑惑，下意識考慮起其他可能。
難不成炎殼象拔蚌鬧出這麼大動靜，最後獲得的結果，僅僅只是體型膨脹了一圈？
這能量也不守恆啊！
不科學！
陸離的反應雖然也和一眾魂衛魂將們差不多，但情緒起伏並沒有很大。
不過當他注意力從炎殼象拔蚌的等級上挪開，轉而投降魂體層次時，整個人還是難以遏制的呆愣了一下。
晉升了？
沒有選擇晉升途徑，沒有經過他的‘批準’。
Lv.0的魂衛炎殼象拔蚌，毫無征兆地晉升為了Lv.0的魂將！
一瞬間，陸離腦海中浮現諸多猜測。
但最後都因無法得到證實，而被他一一擱置。
思考之際，
魂衛魂將那頭也有人發現了炎殼象拔蚌的變化，出聲驚呼道︰
“我去，蚌哥成魂將了！？”
“從0級魂衛直接升至0級魂將？牛逼啊！”
“不對…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魂界內唯二沒有選擇晉升途徑的魂衛，就是安林老師和炎殼象拔蚌麼？”
“沒選擇晉升途徑前，等級上限不是只有30級麼？蚌哥是怎麼一下子變成魂將的？”
“對哦…是不是陸離老大在外頭的時候，讓阿蚌選擇晉升途徑了？”
陳豪摸著和腦袋一樣光滑的下巴，轉頭看向陸離。
卻見對方臉上同樣充滿疑惑，相較于他的，只多不少。
“炎殼象拔蚌沒有選擇晉升途徑。”
陸離沉默片刻，決定將事實和盤托出。
反正都能達到目的。
而且，他也很疑惑炎殼象拔蚌為什麼會產生如今的變化。
倒不是意外它吞掉那古怪巨繭後，得以晉升魂將，
而是好奇炎殼象拔蚌為何能跳過他的‘批準’，直接晉升。
而且看樣子，這次應該是不會有新東西從象拔蚌嘴里吐出來了。
所以一切吸納，全部轉化成了象拔蚌自身的實力？
亦或者被佔據象拔蚌身軀的神明投影收走了？
“沒選就能直接晉升？”陳豪的刀疤臉上訝色更盛︰
“不能吧……”
“真要那樣，邢安林之前殺的怪，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
“摸爬滾打這麼長時間，咋不見他變成魂將？”
陸離依舊沉默，沒有著急開口。
反倒是安安靜靜的炎殼象拔蚌忽然發出一陣‘咕嘰’水聲，結結實實的嚇了眾人一跳。
“阿蚌，我沒有別的意思啊，就只是單純覺得奇怪……”
陳豪以為是自己的質疑引起了炎殼象拔蚌的反感，連忙道歉。
結果下一秒，就听到了對方那喑啞模糊，好似數以億計的微小生靈齊齊低語發出的聲音︰
“「位格」……”
“啊？”陳豪眨了眨眼，顯然沒明白什麼意思。
但不遠處的陸離卻是瞳孔一縮，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如此。
不過當他想要連通炎殼象拔蚌的心念，深入溝通時，卻發現從對方那里得到的反饋，全是混亂嘈雜的噪聲。
又變得和以前一樣，無法溝通了？
簡單下達了兩個指令，炎殼象拔蚌倒是還能夠忠誠執行。
似乎除了體型膨脹一圈，從魂衛晉升為魂將外，並沒有別的變化。
“象拔蚌提示自己的「位格」得到提升，所以才會從魂衛破格晉升為魂將……”
“那飄浮在星空中的古怪巨繭，實際上是一種能夠幫助提升位格的好東西？”
“還是說，只對投影到炎殼象拔蚌身上的神靈投影有用？”
帶著紛亂的思緒，陸離又嘗試著在炎殼象拔蚌身上尋找了一會答案。
沒有半點收獲。
恰在此時，奧斯丁又通過魂甲傳來匯報。
說是在海牛家族速度翻倍的加成下，青銅棺槨的飛行時間大大縮短，將在四分之一宇宙時後抵達墨星提供的坐標點位。
眼見就快抵達目的地，陸離干脆將炎殼象拔蚌一事暫且擱置。
把頭疼的問題和交流的舞台留給魂衛魂將，他打算從魂界抽回心念，著眼外界。
本想就巨繭一事與孫敏捷交流兩句，看看能不能獲知一些有用信息。
結果心念剛剛集中至青銅棺槨內，陸離就忽然發現，他好像壓根插不上話。
孫敏捷很忙。
渾身上下依舊保持著鑽石狀態的他，正和一群高家子弟一起，忙著和高 智討價還價。
粗粗旁听兩句，商討內容，似乎是和購買保命手段有關。
可為什麼這幫家伙通通面紅耳赤，眼泛賊光？
搞得好像在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一樣？
罷了罷了，
神明相關的問題，還是詢問在情報方面更加專業的瑞枝好了。
陸離微微搖頭，沒再繼續旁听，轉而打開數據面板，點開了摘星樓客服的對話框。
四分之一個宇宙時的時間，不足以刨根問題，研究透徹。
所以他打算將剛剛經歷的一切描述一番，看看摘星樓有無相關情報售賣，探探口風先。
當然，關乎自身秘密的細節，陸離不會透露半點。
僅是將表面上看到的內容，大致描述。
瑞枝的響應一如既往地維持在五秒之內，
確認陸離要詢問的內容後，她給出了稍等片刻的回復。
幾分鐘後，
“抱歉啊陸離霸主，摘星樓內現存情報中，並沒有與您描述相符的情報。”
“不過倒是有一些相似的，有關神跡和神明行走于現實世界的資料，您是否需要呢？”
竟然沒有？
陸離看著數據面板上彈出的回復，再一次陷入沉思。
雖然說那巨繭所處位置，是極限星域外的未探索區域。
但也不可能完全沒有記錄。
至少那些開采野礦的礦船，和熱衷于在未探索區域冒險求財的行商浪人，會踫上那飄浮在星空中的巨繭。
總不至于一次消息都不曾傳出。
除非，
踫上巨繭的，全部都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