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
裕隆真人與吾苦和尚正在商討著一些事情。
“老首長的身體如何了？”
“唉，依我看撐不了多久了。”
“真不該去那個該死的炎武小天地！不然有元氣護住他的話，也不至于發展到這個程度！”
老人家的年紀已經太大了，再加上整日勞累。
早在兩年前，三號的身體便不行了。
按照正常的推算，本應該在開天之前，老人就應該壽終正寢。
結果天地賜福的光雨為他硬生生的續了一命。
但，
續命終究是續命，總有用完的那一天。
在之前的那些日子里，裕隆真人的師弟裕須子可謂是整日都不離開老人身邊。
時常用元氣替他緩解疲勞，讓其不至于勞累過度。
但是問題就出在他們離開這里，前往炎武小天地的這近7年的時間里。
在此期間，老人身旁沒有元嬰守護。
再加上少了裕隆和吾苦替他分憂，處理瑣事。
許多事兒，都得老人自己來。
短短幾年，身體便垮了，依靠著補腦劑苟活。
要不是他們出來得及時。
可能老人估計都撐不到現在。
但是，現在他們也無力回天了，老人的所有潛力都被榨干了。
“一個多月，最多兩個月。”裕隆真人臉色沉重，雖不情願，但還是說出了事實。
吾苦和尚聞言，垂頭喪氣的坐在了地上。
此時的他，一點也沒有總指揮該有的模樣，“那老首長的位置誰來接替？”
見裕隆真人不說話，吾苦和尚不樂意了，“臭道士你說話啊，你可比我了解那些家伙。”
吾苦是在三號的請求下，才走出了寺廟。
別看吾苦只是個和尚，但是他的脾氣可不小。
吾苦向來只對老首長負責，其他人一概不搭理。
這里涉及到一些吾苦與三號的私人交情。
在此之前一直都是裕隆真人坐鎮總指揮的位置。
所以說裕隆比吾苦更了解這件事兒，確實沒錯。
裕隆真人嘆了口氣，“根據我的估計，不會有人接替這個位置，不，準確的說是，再也沒有這個位置了。”
“他的存在，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他只是恰巧活得比較長而已。”
“集權這個事兒，上頭早就想做了，無非就是老首長卡在了這里，而我們這些修士又護著他。”
吾苦和尚听聞此話當即就炸了毛，“臭道士你再說一遍？！”
“他媽的阿彌陀佛！”
“佛爺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了！他們要是敢這樣干，我立馬回寺廟里一輩子都不出來！”
裕隆真人早就料到了吾苦的反應。
隨即從懷里掏出來一封信，“拿去，這是老首長神志還清醒的時候寫給你的。”
是的。
如今的老人，已經神志不清了。
老年痴呆，終究還是找上了他。
活著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煎熬，一天里他只有幾個小時是清醒的。
並且記憶都是呈現片段式的。
道家有一術法名為清心咒，恰好能夠應對此癥狀。
奈何一個人一生之中，只能使用兩次。
老人，已經用了一次了。
最後一次，他希望在臨終前時使用，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或許。
這位一生無畏無懼的老人，只想死得體面一點吧？
坐在地上的吾苦和尚先是一愣，隨後接過信封，“他讓我啥時候看？”
“在你發脾氣的時候看。”
如今的吾苦和尚正在發脾氣，所以現在就可以看。
打開信封後。
映入眼簾的只有一段話，這段話只有短短十二個字。
“先有大家，再有小家，保護大家。”
而，
正是這短短十二字，讓吾苦和尚沉默了。
坐在地上，久久不語。
良久。
吾苦和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緊接著，這封信上憑空出現了火焰。
吾苦就這麼抓著信封，仍有火焰燃燒。
不多時，火焰燃燒殆盡。
信封，也不復存在。
“老首長啊，老首長！”吾苦感嘆道。
感嘆結束後，吾苦直接說了另一件事兒，“你知道我半個月前去老首長家里，他的那些子女對他是什麼態度不？”
裕隆真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吾苦為啥突然說這事兒。
但他還是把話接了下去，“是什麼態度？”
吾苦和尚露出一絲冷笑，“是死了就死了的那種態度，漠不關心。”
“他一生都把自己奉獻給了大家，小家卻從來沒關心過。”
“而且他的兒女子孫，也沒有從他這里獲得一絲便利和一絲特權。”
“老首長的大兒子快60歲了，還在干著汽修工，兒媳婦也在飯店當服務員，孫子讀了個普通的專科學校，現在正在送外賣，娶老婆都成問題……”
說實話，當吾苦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
他一個無欲無求的和尚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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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按道理來說。
還是不按道理來說。
作為三號的直系親屬，他們都不應該淪落到這種地步。
最操蛋的是，老人居然還勸導吾苦要顧全大局。
“老首長又不是……”
本來還想對裕隆真人吐苦水的吾苦，猛地一下反應了過來！
“又不是啥？”裕隆真人見吾苦說話只說了一半，連忙追問。
誰知，下一秒。
吾苦和尚猛地站起身，拍著大腿，開懷大笑。
他這大笑的模樣，就像一個活著的彌勒佛。
使得裕隆真人一時間摸不著腦袋。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在護著自己的家人……”
三號曾經評價過。
單論腦子來說，吾苦這個精明的大和尚，要比暴脾氣的裕隆真人聰明幾倍不止。
而事實也是這樣。
吾苦和尚僅用很短的時間就看透了本質。
坐在老人這個位置上。
無形之中會得罪很多人。
無論是明面上的，又或是暗地里的。
老人一旦出現了問題，那麼報復絕對會降臨在其子孫身上。
要問這些家伙們最擅長的是什麼事兒。
那就只有一個字忍。
或許報復會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才會出現。
而老人之所以如此對待家人，就是為了跟他們劃清界限。
並且。
越是平庸，他們越是安全。
吾苦眯著眼看向裕隆，“被我燒掉的這封信，有人檢查過吧？”
裕隆真人有些無奈，“這是在病房寫的，37小時監視，不存在檢查不檢查，很多人看到了。”
吾苦和尚再度露出了一絲苦笑，“怪不得啊！”
無私了一輩子的老人，終于自私了一次。
老人還向吾苦傳遞了一個信息
托孤。
明白了其中含義的吾苦不再糾結此事，也不再提此事。
雖然胖和尚很相信裕隆。
但是裕隆真人，口直心快，指不定會被套話，還是小心為妙。
“q的事兒，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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