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吳堡縣衙，一路走來看到縣城主街變成了一片殘垣斷壁，軍民死傷慘重，林峰的心情很是沉重。
進到縣衙大院，孫正楠帶著一幫民壯和衙役迎了上來。
“大人，下官無能，沒能守住吳堡縣城，城內破壞嚴重，留守的一營官兵損失殆盡，李曉偉營總也英勇犧牲了。”孫正楠兩眼含淚地說道。
“正楠，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秦軍的確很強大，是我輕敵了。先到縣衙大堂里說一說此戰的情況吧。”林峰寬慰道。
一行人隨即進入縣衙大堂，林峰來到書案前坐下，王勤、洪圖、方小魚和孫正楠分坐在兩側。
“此戰傷亡情況如何？大家都說一說吧。”林峰問道。
“大人，我們騎兵營傷亡約三百二十人，殺傷敵人約五六百人，剛才在進城前已經跟您報過了，進城後沒有增加新的傷亡。”洪圖率先說道。
“我們親衛隊與秦軍的接戰，傷亡了一百五十多人，斃傷敵人至少三百多人。”方小魚匯報導，親衛隊還是第一次出現這麼大的傷亡。
“大人，我帶的機動一旅沒有與秦軍直面交鋒，只在狙擊敵哨馬中傷亡了五十多人。”王勤匯報道。
“正楠，你說說吳堡城里的情況吧。”林峰看向孫正楠道。
“各位大人，吳堡守軍李曉偉營總帶領的一營五百名官兵幾乎全部傷亡，縣城民壯隊傷亡了四百多人，協助守城的百姓也損失不少，還沒有仔細統計。”孫正楠低聲匯報道。
“攻城敵軍的損失呢？”林峰接著問道。
“光在城門附近和城里就留下了至少四五百具的尸體，受傷的應該會更多，但都被秦軍給帶走了。”王勤帶領的援軍進城後負責了打掃戰場。
“與秦軍在吳堡這一戰，不算民壯和百姓，我們振明軍就傷亡了一千多人，可以說是我軍組建以來出現的最大傷亡。
當然，這一仗成效也是明顯的，挫敗了秦軍攻佔吳堡的圖謀，殺傷了敵軍至少一千五百人，也算是重挫了秦軍的主力。
這一仗也暴露出了我們的不少問題，比如對秦軍戰力的估計不足，他們只用一天就從無定河邊趕到了吳堡，我們還用了將近兩天時間。
還有，一開始決定撤離吳堡的決定也不夠精準，沒有充分考慮吳堡百姓保護家園的心情，致使李曉偉的營在撤離後又回去，沒有時間進行很好地備戰，這些責任主要在我。”林峰率先對這一戰進行了檢討。
“大人，我作為參謀司的主事，沒有充分重視秦軍的戰力，特別是對他們的機動力預估低了，致使安排援兵不夠迅速，提出的行動計劃也不全面，這是我的責任，請大人處罰我吧。”王勤也主動承擔責任道。
“哎，這不是要追究誰的責任，打仗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我們主要是要反思存在的不足，以便下次吸取經驗教訓。”林峰插話說道。
“大人多次講過，我們都不是天生的軍神，只有不斷總結才能進步。這一仗是我們振明軍第一次踫到大明朝的強軍，暴露出一些問題也是正常的，我們以後一定要更加重視對手，絕不能都按以前踫到的衛所兵標準來籌劃打仗。”王勤補充道。
“大人，我覺得騎兵的兵力還是太少了點，對付秦軍這樣的軍隊，還是騎兵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洪圖也提出了他的意見。
“好，剛才大家都講了自己的看法，概括起來主要有三點︰一個是前期一直對戰大明的衛所兵，使我們對明軍的戰力有了輕視之心。
二是我們最近征召的新兵太多，整體戰力有所下降，機動能力還比不上明朝的強軍。
還有一個是我們作戰籌劃的考慮還不充分，做出的放棄吳堡計劃不是很合理，導致了後面防守的被動。
當然，戰場形勢千變萬化，誰也不能保證做出的決定都是準備的，但是我們都要從中汲取教訓，特別是察覺到敵人的明顯征兆時，反應一定要迅速，才能變被動為主動。”林峰總結說道。
“大人，今天一戰之後，我軍損失頗大，目前吳堡僅有一千七百來人，面對秦軍主力兵力還顯不足，要不從葭州增派一些援軍過來？”王勤听完後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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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守住了吳堡，葭州的安全性就大多了，是不需要這麼多兵力駐守，你們參謀司立即通知鄧浩的機動二旅派一個營南下增援防守。”林峰听完後下令道。
“是！”王勤領命道。
吳堡城外，秦軍大營。
孫傳庭也在營帳里組織作戰復盤，商議下步行動方案。
“什麼？今天一戰我們秦軍竟然損失了一千六百多人？孫傳庭听完傷亡情況的匯總後大吃一驚道。
秦軍的傷亡比林峰他們預估的一千五百人稍微多了一點，也是秦軍今年以來最大的一次傷亡了。
“是的，那個林峰確實不簡單，一個文官竟然武力這麼強，跟末將打斗了半天都不處于下風。”賀人龍回答道，還稍微美化了一下他和林峰的單挑作戰。
“撫台大人，林賊的騎兵有不少蒙古人，戰力也頗為不俗，末將帶了兩千人才堪堪攔住了他們一千人。”中軍參將劉仁達接著說道。
“這林賊真是我大明的勁敵啊，大家都說說下步應該如何應對？”孫傳庭稍微感慨後接著問道。
“大人，我們來了五千人進攻吳堡，今天算是功倍垂成，損失了一千六百人，剩下的能戰將士，除掉一些後勤輜重官兵，已經不足三千人，要想打下吳堡已經不太可能了。
如果長期停留于此地，一個是糧草供應會比較困難，另一個是等林賊軍隊匯聚齊整之後，也存有被敵圍堵的風險。所以末將建議還是盡快撤回綏德城方向。”劉仁達建議道。
孫傳庭听安後撫須沉思了片刻，接著問道︰“賀總兵，你的意見呢？”
“末將也認為繼續攻打吳堡的時機已經不成熟，但我們可以清掃縣城周邊的鄉村，逼迫林賊主力出城與我們決戰。”賀人龍建議道。
“大人，我們是朝廷的軍隊，清掃鄉村也不可能搞叛軍燒殺搶掠那一套，估計也不能逼出林賊之軍啊。”劉仁達接著說道。
“景主薄，你可有何建議？”孫傳庭思索一番也沒什麼頭緒，接著問向了景孝言。
“撫台大人，此戰我秦軍自然是損失不小，但那林峰的叛軍損失也挺大，繼續交戰下去肯定是兩敗俱傷，大傷朝廷的元氣。
特別是今天攻打吳堡縣城，百姓對振明軍十分擁護，我們把縣城幾乎都打爛了，就算打下來，這民心可能也就丟了。
所以下官的建議還是要跟振明軍接觸一下，看看有沒有招撫的可能。今天這一仗，也讓林峰看到了我秦軍的實力，再打下去對他也沒什麼好處，我估計還是有談的可能的。”景孝言還是建議要談和。
“這到也是一條路子，繼續打下去，老夫自然是不怕死，咱們秦軍也是不怕死的，但是現在老夫最擔憂的不是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而是沒有銀錢撫恤傷亡的弟兄們。
听說振明軍一命士兵死亡的撫恤標準是五十兩白銀，光這一仗的撫恤，就算掏空我們秦軍的家底也拿不出來啊。”孫傳庭擔憂道。
“大人所慮甚是，感謝擔任對秦軍陣亡兄弟的關愛。”賀人龍和劉仁達一起說道。
“既然不好打，那先接觸接觸也可以，能把林賊圍困在陝北，也算是達成了初步的目的。”孫傳庭說道。
“那跟林賊接觸該派誰前去？”劉仁達問道。
“就請孝言走一趟吧，你跟林賊有舊，他必不會害你性命。此次前往林營，主要就是探探底，不用答應他們什麼條件，一切回來再說。”孫傳庭交代道。
“明白！”景孝言回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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