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南星這般說,小泠然點了點頭,將頭從窗外縮了回來。
對著帷幔外的雪松道“雪松哥哥,麻煩先去醫館。”
雪松應聲道好,隨後又對後頭的檜柏招呼了一聲。
三輛馬車一前一後來到楚氏醫館。
小泠然從馬車上下來,正好見南星正艱難地將昏迷的李大錘拖下來。
李大錘塊頭大,與之對比南星看著更加瘦弱了。
雪松正想上前去幫忙,不知京墨從何處出來,將李大錘扶了過去,見南星身上被雨水打濕,眉間不由蹙了蹙。
南星輕喘著氣朝他道謝“京墨,多謝。”
說著他輕擦了擦額頭汗珠和雨水。
南星白皙的臉頰透著微紅,讓京墨不經意間晃了神。
南星疑惑地在用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想什麼呢?京墨,快扶他進醫館吧,外頭還下著雨呢。”
京墨听此這才回神,耳尖不知何時紅了幾分。
“啊,好的。我這就扶他進去。”
見小泠然看那二人互動入神,唇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木禾心中疑惑不已,這有何好看的?
小泠然等人跟隨著南星京墨二人進了醫館。
汐然看到昏迷的李大錘連忙過來“這是怎麼了?出了何事?快扶到這邊來。”
京墨將李大錘扶到病床上,汐然便為他起了診脈,南星便將方才發生的事緩緩道來。
“我將李大錘送回李家,正欲離開時,听到李大錘悲痛地大哭,我尋思不對,擔心出了什麼事,便連忙進去查看。一進門我便見李大錘正撲在床前痛哭。而床上李大錘的娘已經”
眾人听此一片唏噓,皆同情地看了一眼李大錘。
小泠然想到李大錘不顧身上傷勢爬也要爬也要回家看病重的娘,如今他娘卻病逝,不禁無聲嘆了口氣。
褚念兒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眶泛起了水霧,悄悄抹了抹眼角。
小泠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握了握她的手。
南星接著道“我正想過去安撫他,讓他節哀順變,不想剛上前,李大錘便直接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說到這汐然已經將脈診完。
程詩茗問道“這人如何了?”
“身上本就傷勢不輕有傷,氣血不足,方才又經歷大悲,身體一時承受不住便暈厥了。”
程詩茗默默搖頭,心中道了一句這人真慘,就見過他兩次,還每次見到他都是昏迷的。
汐然寫了個藥單讓白芷抓藥熬藥。
將湯藥喂下後,李大錘悠悠轉醒。
“咳咳咳”
見他醒來,汐然問道“李大哥,可感覺好些?身體可還有哪里不舒服的?”
李大錘見到面前的眾人苦笑了兩聲“又麻煩你們了。”
小泠然見他面如死灰毫無斗志,緩和著氣氛道“別說麻煩不麻煩的了,李大哥記得付我二姐姐的診費就好,二姐姐可辛苦了。”
李大錘听此連忙保證道“這是肯定的,先前的診費、這次的診費以及我為我娘抓藥的銀錢,我都記得的。”
李大錘說起他娘時,眼圈又紅了紅。
他強忍住悲傷又道“如今我身無長物,待我賺到銀兩,我”
見李大錘重新恢復斗志,小泠然故作驕縱,雙手叉腰道“好呀,那我可等著啦!”
李大錘鄭重地道“好。你們放心,我李大錘絕不是欠錢不還之人。”
小泠然自是相信他的為人,先前他兄弟的賠款,他便沒有賴過。
“好,那你可得好好養身體,不然可就沒法賺銀子還我們了。”
李大錘重重點頭“我會的。”
想到家中病逝的老母還未下葬,李大錘做了良久心理斗爭道“不知可否你們再借些銀兩,家中銀錢皆被我那狠心的兄弟拿走了,我實在拿不出銀錢安葬老母。”
汐然爽快答應“自是可以。”
李大錘听此安下心來,向他們連連保證“我一定會將銀錢還清的。”
汐然微微點頭“你方才說你那兄弟將家中銀錢都拿走了?”
李大錘頹廢地點了點頭。
“他以前不是這般的,他怎麼變成這樣了?連連娘都不管了。”
說此他幾乎咬牙切齒。
“若不是他讓人將我打傷,還將家中全部銀錢拿走,興許我娘我娘就不會死了。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娘待他如親子般好,他怎麼可以!”
小泠然驚訝開口“你們並非親兄弟?”
李大錘搖了搖頭“他是我娘在我五歲那年撿到的。我娘見他瘦瘦小小的在翻垃圾吃很是可憐,便將他帶回了家。沒想到他真是個混賬東西!”
小泠然听此心中了然,難怪她覺得這兄弟二人不相像,本以為是一個隨爹一個隨娘,不曾想竟不是親兄弟。
難道就因為不是親生的,這李二錘便毫無愧疚將銀錢全部掏空,拋下病重的養母,打傷一直護著他的兄長?
更何況李大錘這傷都不能說是打傷,這些傷都是沖著要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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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然注意到李大錘先前所說的一句話問道“李大哥,你說李二錘是叫了人手將你打傷,他為何叫人手將你打傷,僅僅是因為家中的銀錢。”
李大錘搖了搖頭,嘲諷地笑了笑。
“不是,他怕是覺得我擋了他的財路。”
“此話怎講?”
李大錘恨恨道“我從未想過他會為了錢不擇手段。
我因為一身力氣,時常會去搬貨賺個辛苦錢,而李二錘力氣不足,本是在店中當小二。有一日他突然與我說,他不想當小二被吆來喝去,他想去做賣貨郎。
他有此想法,我自然不會不同意,想著我沒有出息,若是他有出息也是好的。
不想他所說的貨並不是貨品,而且女子。這些女子並非奴隸,都是良家子。”
小泠然震驚出聲“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拐賣女子?”
褚念兒听了嚇得後退兩步,緊緊攥著小泠然的衣袂。
李大錘沉重點頭“是的。”
程詩茗氣的低聲咒罵了一句“喪盡天良的東西!真該天打雷劈!”
汐然輕眯了下眼“所以李大哥,你是因為發現了此事,所以他便找人對你下毒手?”
李大錘點了點頭,似想到什麼,他面色變得難看了許多。
“說來,我在無意間還成了他們的幫凶。”
說著他打了自己一巴掌,眼中滿是愧疚。
小泠然對他這話很是疑惑“這話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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