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是秦明的舊部，原武威營的校尉褚曉峰。
黑伏是從軍事學堂里走出的第一批學生里，成績最好的一個。
參與了南北戰爭，燕朝登陸戰，和橫穿燕朝境內的穿插戰。
每一次的表現都沒有讓秦明失望。
因此秦明才決定論功行賞。
“老褚，不要多話。”
這個時候，一旁的曹川連忙走上前拉住褚曉峰。
奈何對方卻早就已經滿是怨氣。
“陛下，武威營跟您到現在，還有一大批兄弟們沒有升上來呢。”
“這種時候您卻要偏袒一個從軍事學堂里出來的新人，不斷提拔，來當我們的頂頭上司，這樣對嗎？”
他說的話，也是很多武威營舊部的心聲。
武威營是跟隨秦明走過南闖過北的大部隊。
到現在為止，不管是什麼火炮營，火槍營和熱氣球部隊，都排在武威營之後的。
他們認為自己是秦明的心腹部隊，久而久之的便養成了一股傲氣，就像是這次的論功行賞，覺得需要以他們為優先。
秦明已經三番四次的提拔新人了，再往上提，甚至有可能級別比他們的一些老將還要高。
這讓自詡秦明心腹部隊的武威營眾將心中怎能接受？
“老褚，夠了！”
曹川眼看多年的好兄弟竟然在軍隊歸朝的好日子，對秦明說出這般大不敬的話，連忙推了他一把。
但褚曉峰明顯不服氣。
現場的氣氛開始逐漸凝滯，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觀察著秦明的神色。
秦明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褚曉峰。
“褚曉峰，朕對下面部眾的封賞可謂只多不少，你所說的偏袒和沒升上來軍餃，難道不是所求太多，擺資歷威脅朕？”
既然說到了這樣的問題，秦明索性也攤開了講。
“軍事學堂的學生必須提拔，若是沒有他們進入軍隊，融入朝廷的將領體系，軍事學堂設立的意義在哪里？”
“朕準備了諸多部隊給他們，根本不會影響武威營的任何將領升遷，若只是因為這般可笑的事便吹胡子瞪眼，只能說朕看錯武威營的兄弟們了。”
秦明並不準備讓黑伏這些年輕人進入武威營，而是準備了機動部隊，和各種新式裝備部隊等地方讓他們去做事。
這都是新成立的部隊，可以容納諸多的新人。
但這些部隊里的老將們，卻總是覺得自己的地位很可能會因為這些外來者挑戰。
最後鬧到了這種地步。
“您……”
這時候，褚曉峰和背後支持他的武威營眾人頓時愣住了。
事情似乎和他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秦明也並未忘記過他們，甚至還成立了新的編隊，繼續保留武威營。
曹川滿是無奈的開口道︰
“陛下一路走來對各位如何，你們摸摸心口想想，怎麼好意思因為利益分配不均，跑來跟陛下叫囂？”
“陛下既然未曾忘了我等，那為何不說啊……”
這個時候的褚曉峰滿臉懊悔，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莽撞和錯誤。
曹川卻恨鐵不成鋼的道︰
“我早就知道新部隊成立的消息，機動部隊，遠航艦隊……只是此乃國策，不可能提前泄露出來！”
“再說陛下做事，難道還需要提前告知你們？”
曹川的話，說的眾人都是滿臉羞臊。
武威營這些老將有不少都上了年齡。
就等著最後這幾年混一些軍功，到時候方便自己離開軍隊回家時能頤養天年時的待遇好些。
本以為秦明是看他們年老體衰，就假裝把這些隨著他征戰天下的將領忘了。
卻未曾想到秦明早就已經給他們留好了位置。
秦明未曾說話，只是有些失望的看向眾人。
其實他也可以理解，在這種時候朝廷已經開始了新舊交接，一些老人說不定會在這種時期出現恐慌，尤其是跟隨了自己立下汗馬功勞的這批人。
可能他們並沒有惡意，甚至還對這個王朝有著絕對的忠誠。
但只要是人和人之間就肯定會出現摩擦。
想到這里，秦明就緩緩地嘆了口氣，但還沒等他多說什麼，褚曉峰卻普通醫生來到秦明面前跪下。
“陛下，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您能把武威營還放在心中，甚至為了我們，專門成立其他部隊，我們很感激。”
“當面沖撞了您，我也很對不起，還請陛下責罰，要了我的性命也無所謂，只要讓武威營的兄弟們不要受牽連便好。”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褚曉峰的出現並不僅僅只是他覺得秦明扶持新人不好。
而是整個武威營的人，都覺得這樣做冷落了他們這些老將。
所以才會有了今天宴會上的爭辯。
褚曉峰主動站出來就是為了幫助身後的人洗脫嫌疑。
看他這副光棍的樣子，秦明直接撇了撇嘴。
“念在你是初犯，也是為了軍營的安穩，先罰奉三月……”
听到秦明說出這番話，在場眾人都長長的松了口氣。
秦明的性子他們都知曉，如果真的犯下錯誤就直接砍頭了，根本沒機會給他們在這里多說什麼閑話。
像這種罰奉三月，就是灑灑水的懲罰。
不過這次他們確實想錯了。
“冒犯沒關系，但你不信任朕，必須杖責二十。”
“這……”
眾人全都愣住了，沒想到狠的在後面呢。
大乾的杖責打在人身上，一般十棍子就能讓那些身體不硬朗的人半個月下不來床。
二十棍子下去，就算是褚曉峰這種有武功在身的將領也不一定能受得了。
在床上躺幾個月是肯定的了。
“行，沒問題！”
褚曉峰咬了咬牙，武威營的漢子從不二話。
冒著大雪，他走到殿外褪下上衣，露出精壯的後背。
“打吧，朝著打。”
隨著沉重的敲擊聲傳來，褚曉峰的聲音還在店外回蕩。
“陛下，我信您，千萬別往心里去啊！”
秦明無奈搖頭，隨後轉頭看向眾人。
“在不影響各位功勞的前提下，不知現在還是否有人對黑伏的功勞有所懷疑？”
“末將無異議！”
“陛下英明！”
“末將附議！”
……
這個時候，在場的將領們才終于不再有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