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跟陛下說話呢？”
見狀，常白山頓時走上前對其訓斥。
秦明卻攔住了他，緩緩將目光放在了這個開口的年輕人身上。
“你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你可以叫我趙三。”
燕朝的奴隸都是沒有名字的，家里面生了幾個孩子就用自己歸屬的貴族姓氏，加上一個數字來稱呼。
雖然只是奴隸的身份，但趙三做人還是很有擔當的。
秦明心中對其的評價，頓時抬高了幾分。
“趙三，朕什麼時候說要把數百萬人的姓名全部付之一炬了？”
“可您剛才還說要炸開水道！”
趙三立刻辯駁。
“炸開水道就一定會讓所有百姓受罪嗎？”
秦明繼續反問。
趙三眼楮一瞪，不可置信道︰
“您有辦法不傷百姓，還能阻止商船？”
“他們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朕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們這樣白白死掉。”
秦明理所當然的點頭。
“若真是如此，剛才多有冒犯了，我可以幫您。”
趙三終于收起了憤怒，語氣也變得恭敬了幾分。
在燕朝的戰爭中，很多貴族都根本不把平民和奴隸的生命看在眼里。
但秦明的表現卻讓在場的不少水鬼都心中動容。
想要打勝仗，還要顧及著百姓的性命是很難的。
“陛下您說的簡單，咱們如果要炸開水道還不傷及周遭百姓，究竟要怎麼做才好啊？”
常白山有些奇怪的看向秦明。
他知道秦明不是說大話的人。
但此等天方夜譚的事究竟該如何實現，他想都想象不出來。
“很簡單，高低差。”
秦明的話，讓在場的水鬼們都立刻瞪大眼楮。
“還真的有戲！”
一名年紀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水鬼，立刻站起身。
行賈關上游到此處的水路，高低差較為平緩。
但如果秦明通過火藥強行炸出足夠的高低差，那燕無疆的支援計劃可能就要擱淺了。
一旁的趙三也露出了幾分贊許的聲色。
他本以為秦明是個外行，可秦明現在所說的話卻讓他都有些欽佩。
想了想之後，他對秦明提醒道︰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行賈關上下游之間，最窄的地方也有數百丈寬，這畢竟是橫貫整個燕朝的大江。”
“以您的實力，能一口氣炸了這麼寬的水道嗎？”
秦明想要營造高低差，便需要將水道炸的出現起伏。
這需要很多準備和炸藥。
“你有什麼好想法？”
秦明笑著看向趙三。
趙三點頭道︰
“很簡單，連炸帶填！”
趙三的計劃是秦明計劃的延伸。
他準備和在場的幾名水鬼商量一下，找一塊比較狹窄的區域，隨後將前面墊高，後面炸低。
這樣便可形成高低差，輕松阻礙上游的商船經過。
“炸山，炸江，火藥不必擔心。”
秦明在有了他們的提議後，便很快做出了決斷。
這個時候，一旁的陳皮卻有些警覺的來到了秦明的身後。
“陛下我怎麼感覺這些人不對勁呢，他們可是燕朝的人，竟然選擇幫您取得勝利。”
這個時候身上有些武藝，听力過人的趙三也听到了陳皮所說的話。
“不瞞幾位，我們這些當水鬼的大多都是奴隸出身，只有貧苦人家的人才會干這些事。”
“燕朝對我們並不好，若是有機會換一換頭頂的青天，我們也想試試。”
說話間，他從懷中拿出了一枚銅錢。
上面竟然刻畫著羅教的印記。
這也是秦明對他們的滲透手段之一，很多的羅教信眾會以這種銅錢來表明身份。
隨著他將懷中的東西拿出。
後面又有幾位水鬼將懷里的銅錢展示出來。
在場的羅教信眾，竟然達到了接近半數之多。
“這……”
看到他們身上的羅教銅錢，陳皮頓時愣住。
就連秦明都有些驚訝。
要知道燕朝現在對羅教還是敵視的態度。
尤其是皇室領地內，一旦發現，後果可大可小。
因此只有忠實的羅教信眾，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將這種銅錢拿在身上作為信仰。
“各位既然是羅教信眾，我們陛下可是羅教教主，為何你們見到他……”
常白山有些好奇，為何他們在剛開始見到秦明的時候不展露身份。
趙三苦笑著搖頭道︰
“教主和大乾的羅教，都是遠在天邊的存在了，和我們沒什麼關系，我們只相信本地發展起來的羅教同道。”
“今日暴露身份，皆因我觀陛下確實不凡，且有悲憫之心，不會濫殺無辜，是可托之人。”
“還望陛下佔據行賈關後，能把本地的奴隸身份更改，除此之外，我們便別無所求了。”
多年以來，趙三他們因為奴隸的身份受到了很多不公正的待遇。
現在終于有機會擺脫這種身份，他們自然想為之努力。
看他說的確實沒什麼問題，秦明也緩緩點頭，于是對著幾人抱拳道︰
“這些朕都可以答應，那就拜托各位了。”
眾人紛紛點頭，當天晚上便帶著秦明沿著東岸的道路順流而上，來到了一處碼頭。
因為東岸被大乾的部隊清理過，這里的碼頭也空無一人。
趙三指了指面前的江水對秦明說道︰
“陛下，這里有七八百丈寬，已經是上游最窄的地方。”
秦明掃了一眼此處的位置，緩緩點頭，卻並沒有直接下令讓他們開工。
“陳皮，你去帶一批人，穿上裝備到對岸探查一番。”
燕無疆是個聰明且謹慎的人。
知道上游很容易被秦明動手腳，他絕對會留有後手。
秦明在沒有了解到他的後手之前是不可能行動的。
“行，我過去看看。”
陳皮今天帶領海軍部隊作戰已經有了幾分經驗。
聞言立刻招了招手，將身邊的士兵喊了過來。
讓他們搬了一批裝備，走進小樹林里換上就準備下水。
這個時候，趙三卻忽然走上前對秦明說道︰
“陛下，您若是信任我的話……可否讓我帶隊？還有這些裝備，我也想試試。”
“哦？”
秦明眉毛一挑。
以水鬼的水性，加上這些下水的裝備，靈活性提升可不是一點半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