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江曼抬了抬眉，嘴角上帶著一絲笑意。
笑意中夾雜著三分譏誚、七分酷拽。
整個人氣場全開，聲音低沉無邊。
明明是笑著的，卻給人一種森寒，像是惹到閻羅王的感覺。
隨手一抬筆，便會在生死簿上任意決定人的生死一般。
“博士，這個身份夠不夠解除你所有疑惑？”
女生還在笑，笑得透人心骨。
“什麼博士的身份？”短發女生一臉懵。
江曼有些躁，手指在會議桌上重重敲擊，節奏變得非常快。
“我就是博士。”
聲音沒有任何波瀾起伏，但穿透力十足。
會議室里好半晌的呆怔。
“什麼？小……”嬸嬸你……
陸映雪是反應最大的那個，偏頭看向江曼，眼楮瞪得又大又圓。
短發女生一開始呆愣，很快冷笑“切！你開什麼國際玩笑？你要是博士，那我可就是科研所所長了！牛皮誰不會吹？”
江曼收住笑容，不再說半個字。
就在這時，紀檢的四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幾乎是默契地一起，朝著江曼的方向深鞠躬“博士，這位同學公然冒犯您，我們替她向您表示誠摯的歉意，至于整個事件，我們會繼續調查，一定給您和這位同學一個滿意的交代。”
江曼揚了揚眉“那我能把人帶走了吧？”
“能，您隨意。”
“小雪，咱們走。”江曼站起身。
陸映雪還處在錯愕當中，幾乎是條件反應般站起來，猶如行尸走肉一般。
盡管她的認知被顛覆，覺得小嬸嬸是博士這件事過于荒謬。
但從幾位紀委的反應來看，這一切……都是事實……
“我的天。”陸映雪後知後覺地驚呼，捂住小嘴。
短發女生還在原地發呆，消化著這個不像事實的事實。
女大學生居然是博士？
笑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短發女生覺得自己的認知被完全顛覆，哪怕她清楚清北有許多少年班，十七八歲拿到博士學位都可能。
可面對江曼是博士這件事，她始終不想承認。
“你們會不會搞錯了啊？她說自己是博士，你們真就相信了嗎？”
說畢，她伸手去攔江曼，不肯讓江曼走。
“這位同學，吳連長親口承認的事，不會錯，你禮貌點！”紀檢人員出聲訓斥。
短發女生仍舊一副不畏懼的模樣“我對這個吳連長本就不信任，他說的話根本不可信！”
就在她嚷嚷著非要江曼證明身份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推開。
一群人氣勢磅礡地走了進來。
為首的年紀很大，穿著很隨意，戴了一副圓形眼鏡，學者氣息很足。
“校長……您來的正好！”短發女生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
清北的校長在學校擁有很高的威望，他不僅僅是掌管學校的校長，還是他們學生和藹可親的‘楊爺爺’。
校長身後，還跟了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看到江曼的時候，很明顯地怔忪了一下，眼神里稍縱即逝地詫異。
“這位外校學生，假冒博士，還有這個吳連長，他負責這次科研所在清北的招生，但是我懷疑他私自受賄，一個蘿卜一個坑，陸映雪佔用了原本屬于其他學生的名額！希望校長能為我們主持公道！”
“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都已經知悉，講座那天的全程監控，我也看了。”楊校長語氣和緩，娓娓道來，但卻非常威嚴。
短發女生很激動，覺得校長是來給她主持公道的。
可哪成想，下一秒……
校長帶著教導主任，以及另外幾名校董，齊刷刷地轉身，給江曼鞠躬。
“非常抱歉博士，我謹代表清北校長辦公室、清北校董會、清北全體教師，向您表達誠摯的歉意，為我們教出這樣的學生而感到羞恥！”
短發女生“？？？”
“陸映雪被科研所錄取，我作為校長替她感到高興，也深表榮幸。”
“該學生幾次三番冒犯您，我們事後會對其進行批評和教育，取消她今年全年評選任何學校獎項的資格，扣其思想品德學分。”
江曼聞言，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輕描淡寫的語氣“怎麼處罰她，是你們校方的事，我希望她在全校公開向陸映雪道歉，另外，這件事記錄到學籍檔案上。”
記錄到學籍檔案上……
很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徹底擊潰了短發女生的內心防線。
也就是說，她要帶著這件事的負面影響走過余生？
找工作的時候、考編的時候、入黨的時候……
所以高光時刻，這件事都會像恥辱一般反復拿出來被人觀賞，被人津津樂道。
表面上，她思想品德不過關，實際上，得罪過博士。
試問，這樣的人，以後誰還敢要？就算敢要，誰又敢委以重任？
短發女生慌了，連校長都喊江曼一聲博士，哪怕她心里再不想承認，都得認。
“博士……我錯了……求求你……別把這事寫進我檔案里好嗎？要是真寫進去，我就完了……”
說著說著，女生帶著哭腔，眼眶發紅，忍不住就哭出聲來。
江曼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很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給過機會的，一次，兩次。
人在最得意，咄咄逼人的時候，怎麼不去想別人逆風翻盤的時候，自己會是什麼境遇？
“科研不是光有智慧就行，知道我們的兩彈一星為什麼這麼受國人愛戴嗎？不僅僅是因為它們是我們國家一窮二白時期造出來的，而是因為，造兩彈一星的那些偉人，為了民族大義、國家的生存，不惜以命相搏，突破美帝的層層封鎖線，甚至是一次次數不清的暗殺，他們放棄美帝開出的優渥條件，拼了命也要回到一無所有、百廢待興的祖國！科學到底有沒有國界？有！”
“當今社會也是，我們做科研，並不是所謂的個人英雄主義，而是關乎民族發展的未來。你連這些覺悟都沒有，怎麼配進科研所？你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配搞科研！”
江曼從來沒有耐心說過這麼長篇大論的話。
她話音落下時，全場振聾發聵，熱血激昂。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那名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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