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穎也蒼老了不少，眼神淒然，失魂落魄的樣子。
反之，陷入困局垓心的時錦看上去精氣神反而還很好。
“媽，你們來了。”時錦笑著抓住了兩人的手，李雅琴長嘆一聲，“真遭罪啊，小錦，你感覺還好。”
“有撥雲見日的時候，”她從來是樂天知命的，豁達極了，“放心好了，一切會得到證明。”
“你再里頭缺什麼就要聯系我們，我們隨時待命。”關穎看著時錦。
她點點頭，“不要擔心，不要著急。”
“現在……”時錦思謀了一下，看向倆母親，“我這事情不要讓孩子知道了，至于你們，需要為我繼續做事，”她沉吟道“我總懷疑這事情和張甜有關系，你們找瑤瑤，這就去找張甜。”
這興許是突破點。
關穎急忙點頭。
她看到了希望，盡管這希望是從絕望之中滋生出來的，預兆著坎坷與危險，但只要有一線光明，就要義無反顧往前走。
“我們知道了，這就調查，明天就給你線索。”
“不，”時錦湊近母親耳朵輕聲細語一句，母親了然點點頭，不時地瞥一眼遠處，那女警察站在花壇附近在看植物，似乎對他們聊了什麼，完全漫不經心，置身事外。
她是公職人員，冷靜和理智是最好的素質。
從里頭出來，關穎聯系了曲夏瑤，開車到張甜上班的夜巴黎，這是海城一家數一數二的夜總會。
在這里迎來送往的是一群甜美可人的女孩，而這一群女孩是從芸芸眾生里脫穎而出的，面試官對他們的體態、儀表、身體素質，模樣都有嚴格的準繩。
換句話說能來這里上班的都是貌美如花且有兩把刷子的女孩。
李雅琴看著這紙醉金迷的裝潢風格，心跳加速，進退兩難，她還準備問關穎，兩人進入以後怎麼樣讓人家調取資料給他們呢？
但關穎已雄赳赳的朝吧台而去。
也不知道關穎說了一句什麼，吧台里的女職員困惑的搖搖頭，從那大惑不解的狀態就能看出來，顯然他們是不認識什麼“張甜”的。
緊跟著關穎打開手機，亮出照片給對方看，那女孩甜甜的一笑，“哎呀，這是……這是露西啊。”
“露西？”
兩人都吃味的瞪大了眼楮，緊跟著，關穎問那吧台的女職員，“你一個月拿多少啊，挺辛苦吧？”
那女孩殘酷的低頭，說了一個數字，李雅琴以為關穎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但哪里知道關穎笑著離開了，兩人出來沒多久，那女孩也出來了。
她站在兩人對面，“可要一言為定啊。”
“收款碼給我。”
關穎也不浪費時間，女孩膽怯的東張西望，快速的將收款碼亮出來，關穎掃碼後付了這女孩一個月的薪水，女孩這才放心了，打開了話匣子。
“我們這里的……哎呀，都是坐台的，他們可以隨便和客人出去……你們要找的露西，私生活不檢點，人家這里上班的都喜歡拉幫結派，有問題也好相互照應，但露西不一樣，她特立獨行，後來听說傍大款了，人就走了，誰也沒告訴，甚至于都沒辭職。”
“走了？”
關穎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狂跳。
她調整一下呼吸，追問下去，“是什麼時候離開這里的之前有什麼預兆嗎？”
“七天之前中午離開的，離開之前是沒什麼征兆的，但奇怪的是當天晚上我們還能聯系到她，到第二天就死活都聯系不到了。”
關穎點點頭。
七天前是十五號，當天下午七點半到九點之間，黃永平死了，這死成了疑竇，沒有人在現場。
現場也沒很明顯打斗的情況，總而言之，一切都是未解之謎。
那女孩準備離開，著急的催促，“您這里還有什麼要問的？”
“沒了。”
那女孩似乎想到了什麼。
“但次日我們是要結算工資的，上個月露西的薪水是不錯的，您說說奇怪不奇怪，露西這家伙居然真的就傍大款去了，那可是好幾萬元的薪水呢，說不要就不要了。”
听到這里，關穎心跳加速。
李雅琴擲地有聲，“是她，一定是她。”
她有充足的作案時間，並且，她之前是黃永平保養過的情人，就算是他找到了老黃，黃老板也一定不會戒備。
接下來的情節是……貪心不足的張甜索要錢，黃永平沒有給，兩人爭執之下，張甜故意殺人。
接著，她慌里慌張的消失了，然後再也聯系不到了。
當然了，這是關穎和李雅琴的看法，兩人急急忙忙聯系了那女警察，女警察快速將這線索告訴了時錦。
時錦終于松口氣，到了撥雲見日的時候了，下午，時錦主動要求見隊長，她將自己了解的一切一五一十說了出來，並要求對方調查一下消失了的張甜。
但隊長卻一本正經的說“證據呢？我們需要證據，空口無憑和栽贓陷害沒死區別。”
“你們不是每天都說……”時錦指了指背後那醒目的五個大字，“為人民服務”，“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嗎？現在只需要你們調查一下，給我一個結論，就這麼簡單啊？”
“流程，我們需要流程啊。”
時錦知道話不投機。
聰明人一線藕絲牽大象，糊涂人千斤鐵錘掄蒼蠅。
有什麼辦法？這群家伙壓根不情願超越自己的職責去調查，時錦微微沉默，目光也黯然了下去，她知道這群家伙不可能幫自己了。
“那你們讓我離開，”時錦著急，“我自己去調查。”
“你帶罪之身，沒辦法離開。”
“我！”
時錦氣急敗壞，但低頭的一瞬間，想到了絕妙的策略，好吧，她終于有了申述妙策，實際上，早一點她就應該用這個當做武器的。
下午，女警察來看時錦，兩人在一起吃飯。
“你不怕我啊？”時錦嫣然一笑，裝作凶神惡煞的模樣恐嚇“我可是會殺人的。”
“疫苗的事是你的努力，我沒忘記。”女警察吃一口醋溜藕片，平靜的說，就好像敘述屬于自己的往事。
就連時錦都不知道自己第多少次為自己申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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