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喀喇沁郡王班達爾沙勸拉斯扎布息怒,覺得很可能是個誤會。
拉斯扎布不滿地說道
“誤會?
我看不像,滿清如今已經失敗,他們在中原立不住腳,我看是想要奪佔我們蒙古的草原。只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連我們這樣的盟友也不放過,虧我之前還真心為他們辦事。”
拉斯扎布說的很委屈,但他似乎是忘記了,當初在遼東戰場之上,他作為清軍的一份子,面對著當初“大漢軍”的進攻,是他提前率先逃走,才導致清軍大隊人馬人心浮動的。
“哎,滿蒙兩家已經是血脈交融,彼此都是親戚,不當計較這麼多的……”
“親戚?
我娶了他妹子,他娶了我姑姑,布木布泰甚至還是佷女、姑姑共侍一夫,順治爺納了他的科爾沁表佷女,到底是誰佔了便宜?”
喀喇沁郡王班達爾沙苦笑著搖搖頭。
為了完成布木布泰交給他的任務,班達爾沙想要聯合蒙古各部,對大清進行全力支援,因此到處積極奔走。
只是他想不到清廷的敗退竟然會如此迅速,而且由于居庸關一帶的陷落,使得清廷的信使斷絕,讓他根本不清楚最新情況。
直到拉斯扎布告訴他清廷已經敗退至草原,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過為了盡可能維護草原各部的友好,班達爾沙還是表示願意帶領喀喇沁將士為後盾,和拉斯扎布一起返回土默特,當面去找索渾和穆里瑪問明情況,將彼此之間的誤會解除。
班達爾沙和拉斯扎布剛剛走到九峰山下,卻和索渾與穆里瑪率領的大軍相遇,班達爾沙為了維護蒙古人的利益,縱馬上前責備道
“這不是索渾和穆里瑪嗎?你們為何侵犯土默特,你們的眼中還有王法嗎?”
“跟我們談王法,你還真是可笑,你一個叛逆卻在指責我等忠臣,你一只烏鴉卻在嘲笑雄鷹的羽黑?
我呸!”
面對著穆里瑪的大聲斥責,班達爾沙覺得面子上實在過不去,但還是開口問道
“為何要這麼說?我可是在為太皇太後做事?”
“胡說八道!太後讓你叛逆的?”
“我何曾叛逆?”
“之前的喀喇沁騎兵難道不是你派的?”
“我何曾……”
倍感委屈的班達爾沙的話還沒有說完,他身後站立的拉斯扎布突然引弓搭箭射向了索渾,索渾戰場經驗豐富,歪頭躲過,低頭摘弓取箭,朝著班達爾沙射了一箭,卻不偏不倚,正中班達爾沙的面門。
在班達爾沙痛苦的呻吟聲中,拉斯扎布率領的蒙古騎兵率先與索渾和穆里瑪大戰在一起,後面不明情況的喀喇沁將士和部分烏拉特將士也是隨即加入戰團。
蒙古人多,索渾和穆里瑪雙拳難敵四手,在激戰之中,索渾馬失前蹄,被拉斯扎布所殺,穆里瑪帶領不足百人想要尋找清軍大隊,卻因為草原下起大雨而迷失方向。
蒙古將領拉斯扎布帶兵取得勝利後,來到了重傷的班達爾沙的帳中,卻听到了班達爾沙傷重不治身亡的消息,周圍前來探望的蒙古各盟、旗親王、郡王、將領都是憤慨異常,清廷好不容易通過聯姻建立起來的榮辱與共的“滿蒙體系”卻因為一個小小的誤會而宣告終結。
為了討個說法,蒙古各部推舉戰場表現搶眼的拉斯扎布為統帥,率領西蒙古的各路聯軍數萬人,向著清軍大隊人馬殺去。
拉斯扎布憑借著蒙古人對草原的熟悉,很快便找到了清軍大隊,他卻沒有上前“討要說法”,一直以來,他都有一顆想要統一蒙古各部的心願,正好借此機會贏得了各部的信賴,他不願意放棄這種難得建立威信的機會,經過謹慎思考以後,率領大軍直接對清軍發動了進攻。
清軍被蒙古的襲擊給打懵了,不過稍許鎮定下來後,清將鰲拜便率領數千騎兵發動反擊,輕易地擊敗了蒙古聯軍,受了傷的拉斯扎布率領殘余人馬退到了大漠邊緣。
正巧讓他看到了受命對清軍進行襲擊的中漢軍巴勒和亞柱兩部,巴勒和亞柱將受傷的拉斯扎布給帶到了主將彭心見的身邊。
彭心見听清楚相關情況後,覺得機會來了,立刻下令軍醫全力醫治好拉斯扎布,等到拉斯扎布傷口大致痊愈後,彭心見設宴招待拉斯扎布,兩人相談甚歡,幾杯酒下肚後,就在賬外擺起了祭台,雙方互換了信物,約定為“安達”(兄弟,伴當)。
原本就善于發動群眾的彭心見再次體現了他杰出的洞察力,初步取得拉斯扎布的信任後,他建議拉斯扎布可以像巴勒和亞柱那樣,團結蒙古各部,不斷以不同部落的模樣去襲擾清軍,讓清廷斷了“強佔蒙古草原的念頭”。
或許是源于相信,或許是真的對清軍非常厭惡,拉斯扎布覺得“安達心見”的建議非常靠譜,當即派出大量親兵外出收攏人馬,聯系草原各部。
原本的草原各部之所以無條件听從清廷的指示,完全是出于清軍強大的戰斗力所帶來的威懾力,他們被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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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才是清廷聯姻帶來的親戚關系的影響,再次就是希望能夠在跟隨清軍出征的過程中可以撈到好處。
如今看到滿清勢弱,加上拉斯扎布從中作梗,越來越多的蒙古部落兵開始出現,他們踴躍的前來爭奪清軍保護下的大量物資。
在蒙古各部少量游騎兵的不分晝夜的不斷襲擊之下,清廷內部也開始出現一絲懷疑,那就是他們是否能夠在蒙古草原立足?
更為嚴重的事情很快出現,那就是原本清軍陣營中的蒙古士兵,竟然不願意向同為蒙古人的“搶劫者”射箭,很多蒙古士兵甚至直接帶著武器裝備“叛逃”,轉頭來打擊清軍大隊。
入秋以後
中漢軍大將索忠信率領的數萬人馬自南向北追上了清軍主力的後隊,斬殺負責殿後的清將愛星阿、卓羅以下三萬余人,清軍大潰。
索忠信趁機率領大隊人馬跟上,後續的中漢軍陳利六也率領數萬人馬迂回到清軍喇布、莽依圖所部的側翼,截斷了喇布與清廷之間的聯系。
之後原本跟隨清廷撤離的蒙古人的逃亡變得越來越嚴重,僅僅數月的時間,圍繞在清國帝後身邊的將士已經不足三萬人。
其中還有大量的宮人和家眷,可戰之兵不足兩萬余人。
加上與喇布率領的草原軍團失去了聯系,清廷內部已經失去了繼續前進的心氣,他們臨時駐扎在戈壁邊緣的一處水源地附近,派人探听喇布所部的消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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