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神君呵斥道︰“你慣著他,我可不慣著。”
殷成秀就要開口,一旁的慧淨禪師雙手合十,走了過來,道︰“我來助二位一臂之力,但僅憑命運大道,也無法鎮壓太久。”
“試試看吧。”
李星魂點頭。
慧淨禪師出手,打出一條洪流,呼嘯朝法則世界而去。
細看之下,那洪流內,是一條條絲線,可若是再細看,便會發現,絲線是由無數玄妙的符文,編織而成。
赫然是命運大道。
此時的慧淨禪師,並未達到神王層次,所以命運大道也僅僅是先天大道罷了,但其,畢竟是大道中,最縹緲的命運。
一入法則世界,各種大道,立刻有了反應,世界內變得洶涌起來,一道道怒濤掀起。
李星魂立刻出手鎮壓,隨後讓萬道蟄伏起來,任憑三人之力鎮壓。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擔心僅憑自己,無法穩固萬道。
“我要開始了。”
李星魂長長吸了口氣。
就見那萬道中,一個個線條交織閃爍,急促變幻,每一息都有無窮變化,仿佛在重新進行編排般。
倘若所有的大道,都是碼農鍵盤下的代碼,李星魂此時便是打亂代碼,重新編程。
這個過程,會很復雜、煎熬、凶險。
但對李星魂而言,也是一次脫胎換骨的機會。
他若真憑對奇異氣息的感悟,領悟出無道來,戰力恐會一舉超越老龍神。
成為仙界之下,名副其實的第一人。
“他要怎麼做?”
殷成秀皺皺眉頭,不斷打量李星魂。
忽然,轟隆一聲!
就見那萬道交織的大柱,上端竟坍塌了,爆發出可怕的能量。
李星魂已經在竭力鎮壓這股能量,殷成秀三人也接連出手,這才平息掉。
而後,他們就見,大柱好似矮了一截,憑空蒸發了一小段。
“嗯?什麼情況?”
殷成秀詫異。
慧淨禪師雙手合十,道︰“萬道化為一道,一道化為無道,這是一個不斷做減法的過程,而最上端,消失的大柱,實則並未消失,只是化為了無道的一部分。”
殷成秀問道︰“那他這是算成了?”
便是她的眼界與見識,都看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慧淨禪師搖頭,看向那根萬道大柱,道︰“他做到的,只是極少一部分大道合流,歸于寂滅,算是完成了一成。”
“而真正修成無道,是整根大柱都化去,消失不見。”
在他說話的功夫,李星魂仍舊在‘化道’。
就見那根大柱的頂端,再次塌陷一截,而後消失不見。
並非真正的不見,而是化為了感知不到,也無法看到的樣子。
而且這次,李星魂很是決絕,比上次崩塌的,規模還大。
顯然第一次摸底之後,他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可這時,三人發現,李星魂的神魂,也出現了不妙。
他神魂飛出識海,親自在頭頂坐鎮,可眼中卻變得渾渾噩噩,似不具備意識般。
朱雀神君皺眉道︰“無道之力,乃是凌駕于道域之上的力量,要想駕馭,必須神魂強度足夠。”
“他現在的神魂,只怕難以成功。”
這時,李星魂的神魂,忽的又恢復了清明,跟著繼續化道。
很快,大柱又矮了一截,那神魂又陷入渾噩狀態中。
殷成秀、朱雀神君等,顧不上多想,奮力用大道、法力,鎮壓住李星魂的法則世界。
好在有慧淨禪師幫忙,目前還是順利。
慧淨禪師眯起雙眼,看向法則世界內。
就見在李星魂的上空,形成了一個漩渦。
那漩渦很是詭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就好似一個巨大的磨盤,不斷消磨大柱。
忽的,漩渦四周,涌現出了一道道五彩霞光,漩渦越轉越快,霞光變得愈發淡薄,最終消失不見。
而慧淨禪師,親眼所見,那是五行大道!
此時的五行大道,已經被化掉了,成為了無道的一部分。
漩渦繼續轉動,將其余大道化去、融合,而到了此時,李星魂的神魂與肉身,都呈現崩潰的跡象!
肉身現出一道道裂痕,而神魂則越來越虛幻,接近透明。
若是再參悟下去,只怕李星魂有魂飛魄散的風險。
“還要繼續嗎?”
朱雀神君冷冷道︰“我快感應不到他的神魂了,仿佛神魂要消失在天地間。”
殷成秀打量片刻,隨後道︰“他應當還能堅持,我們之所以感應微弱,可能是被無道氣息影響的。”
不錯,此時在李星魂的周身,便已經浮現出一股無道氣息,與仙奴的氣息接近,但又有所區別,氣息不是很強烈,反而只有一絲一縷。
因為那萬道大柱,此時才剛化去一半。
“那,還要不要繼續?”
朱雀神君蹙眉。
慧淨禪師閉眼,似在掐算什麼,片刻後搖了搖頭,“無法掐算出來。”
他靜靜打量片刻,又道︰“不過,看那些大道,依舊在演化、重組,顯然這一切,仍在李施主的掌控之中。”
“倘若他有心無力的話,便不是這樣了。”
朱雀神君與殷成秀,認真觀察那根大柱,果然見到,漩渦有條不紊的旋轉,和之前保持著一樣的節奏。
顯然,李星魂並非他們想象的那般凶險。
眾人只得繼續等待。
而法則世界內,逐漸出現了一幕奇景。
就見那漩渦,無比浩大,平平鋪開,就如同一卷天圖般,一條條大道入內,在其中沉沉浮浮,最終消失。
又好似大夏文明中的磨豆子。
漩渦乃是磨盤,大道則是黃豆,卷入其中,便會重組,改變形態。
漸漸的,風道沒入漩渦內,消失不見,雷道同樣入內,還有其他大道,相繼抽離,那根大柱也越來越短。
等殺戮大道,也消失後,殷成秀搖頭一嘆,“真是令人羨慕啊,一個人身上,竟匯聚了萬道……”
“與他相比,我們這點成就,真的不算什麼。”
朱雀神君瞥了殷成秀一眼,道︰“人族本就如此,雖身負凡體,卻有智慧,擁有一切可能。”
“不像我們,自誕生之日起,路子就定好了。”
她抬頭看向雲空,默默道︰“哪怕再努力修行,拼命掙脫桎梏,也無法從這片天地樊籠離開。”
殷成秀呵呵冷笑,“你想去仙界?求我啊!”
“我跟樂毅親,我若勸他,他一定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