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
夜曇就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絲疑惑。
在那六位老祖被擒時，有三大聖族的族人，驚怒到了極致，欲圍攻寶嘉。
但還有三族，雖驚不亂，立在那，巍然不動，似另有後手般。
“按照常理來說，六大聖族不會只有這點戰力吧？”
片刻後，夜曇開口，聲音清冷如仙。
夜聖瞳孔微微一縮，似想到了什麼。
而不遠處的東華一脈，同樣後知後覺。
一位宿老，對著魔子高呼，道︰“快走！這小丫頭闖了彌天大禍，將魔界的天都捅穿，會徹底驚動三族。”
“我們馬上離開這，這里即將爆發一場更可怕的征伐，如修羅戰場！”
說完，他便催動魔舟，快速朝遠處掠去。
魔子也是暗暗咂舌，咬牙道︰“老祖，我東華是親近六聖的一脈，難道眼睜睜看著寶嘉遭遇不測嗎？”
那宿老卻搖頭道︰“在那六大聖族中，原始、吉祥、元剎一脈，所具備的底蘊，非我東華能夠抗衡，那小丫頭沒救了，誰來都不行。”
說完，他催動魔舟，陡然加快速度。
然後魔子瞬間面如死灰，一言不發。
……
血月之下，寶嘉似也意識到什麼，臉上的飛揚之色，一點點收斂。
忽的，虛空中傳出了一道蒼老污濁的聲音。
“後浪推前浪，六聖果然名不虛傳。”
那聲音，透發出無盡污濁與邪惡，卻又給人一種神聖的感覺，很是奇怪。
它輕輕吟起，清晰地回蕩在每一個魔族的耳畔。
這一刻。
緋紅光線下，所有魔族都神色愕然，同時轉頭，朝同一個方向望去。
“什麼情況？六大聖族還派人？”
“不對啊，連八元老祖出世，都非這小丫頭的對手，還有誰能力挽狂瀾？”
眾人疑惑，但忽的有一道聲音傳出，“總不會是……天帝親至吧？”
這句話落下，場上驟然陷入沉寂中。
死寂壓抑。
不少魔族驚的舌頭都要咬斷，再聯想起原始、吉祥、元剎三族的態度，立刻心領神會。
何為魔族？
天地初開，清氣上升，演化出靈氣，孕育出古老真靈族。
濁氣則下沉，自此有了魔族。
在上古時期，魔族可是能生撕青龍，暴虐神凰的存在，凶殘之名，威震諸天，近戰搏殺的能耐，更是數一數二。
盡管經過漫長歲月，魔族的勢力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連青龍山都有天帝坐鎮，還不止一尊，魔族豈會沒有至強者？
“唉，看來這小丫頭要不妙了。”
“是啊，盡管六聖再現，強勢崛起，但歲月變遷，滄海桑田，如今的時代，已然不是六聖的時代了。”
“六聖就當徹底沉寂，銷聲匿跡。”
這些魔族強者們，有些類似于人族的散修，地位低微，一直都在各大聖族的夾縫中生存。
他們雖然也不崇拜六聖，但此刻，卻終究站在了弱者的立場，有些同情寶嘉。
……
在寶嘉皺起的眉頭中，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
就見血月之下，緩緩走來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老者，身穿再普通不過的衣袍，披頭散發，亂糟糟的頭發，如同雞窩般，將面容都擋住，看上去就好像一個老瘋子似的。
他身上的氣息，也絲毫不顯，甚至沒有魔氣。
就仿佛一個普通人。
但是這老者，悠悠行來，大道神鏈在他腳下，連同時光都似停駐，原始一脈的眾帝，亦是恭順的迎過去，卑躬屈膝，大氣都不敢出。
寶嘉的眉頭，立刻皺緊，吶吶道︰“老東西，你可沒告訴我，六大聖族還有這等底蘊啊。”
聲音如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似是連那縷魔魂，都被老者的氣勢壓住。
很快，那老瘋子便來到跟前。
他看著寶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這小姑娘不錯，一身能耐超乎老祖的想象，老祖年輕時，也自詡驚才絕艷，但可不如今日的你。”
“之前我與那兩個老東西，還在打賭，說你堅持不了一炷香，就要敗落。”
“沒想到啊，竟是老祖輸了。”
這番話落下。
又有一道氣息涌來，氣息並不強，僅有大帝層次，但吉祥一脈的眾帝，立刻迎去，恭敬到了極點。
那赫然是一個老嫗，身形有些矮小，拄著拐杖，看上去老態龍鐘。
但在吉祥一族的襯托下，她卻顯得偉岸至極。
忽的。
一聲大笑傳出，“能讓我們三個老東西，同時看走眼，你當真是不凡。”
有魔雲滾滾而來，魔雲之中立著一個面目略顯猙獰的老者。
老者的頭上，生有一根獨角，獨角上布滿了紋路。
他現身後，便看向寶嘉腳下踩著的魔罐，笑道︰“那個罐子不錯，如果老祖還未老眼昏花，應是當年那個罐子。”
“是啊，一件源器，六聖魔祖他老人家，晉升天帝時得到的本源之物。”
老嫗顫巍巍道。
老者又道︰“不過時隔多年，這件源器依然衰弱到了極致，頂多算是半源器，諸位以為呢？”
兩道身影同時點了點頭。
而後，那老嫗收斂笑容，看向寶嘉，徐徐道︰“六聖早已凋零，為何還要出世呢？這不是讓我等為難？”
場上一片沉寂。
一尊尊老祖們，望著那三個行將朽木的老者，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
魔子瞪大眼楮，已經認出了這三人的身份。
這三人，赫然都是曾驚艷魔界，在魔界歷史上留下過濃墨重彩的三位巨擘。
每一尊都是傳奇，都是神話。
在數十個紀元前，那個時代，無人能與其爭鋒。
而後，他們突然銷聲匿跡，有傳聞是隕落在天帝劫中。
但現在看來，這三人並非隕落，而是成功晉升，蟄伏下來。
“糟了。”
“天帝之下，皆為螻蟻。”
“哪怕有那古怪的罐子，阿寶對決一位老祖都勉強，更何況是三位了。”
“當年六聖魔祖出事，六大聖族好不容易才將他們的勢力打廢，穩固住自己的地位。”
“又怎麼可能坐視這一脈死灰復燃，強勢崛起呢？”
想到這，魔子一顆心，就墜入了無底深淵。
但他也沒辦法，因為東華一脈中，並未擁有一尊天帝，無法改變這種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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