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者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狗哥居然當眾讓甦子皓舔鞋，也太缺德了吧。
不過，氣憤雖氣憤，沒人敢出手，畢竟這伙人可不是善茬。
“還愣著干什麼？舔啊！”
狗哥笑眯眯地拍拍甦子皓的臉，“再磨磨唧唧，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攤？”
“狗哥，算了算了，這里人多。”
甦衛國忙出來打圓場，還端了一盤剛出鍋的龍蝦，“哥幾個先吃飯喝酒，別餓著了。”
“去你媽的，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狗哥一腳踹在他肚子上，罵罵咧咧地道“要不是我大哥放話，要好好玩玩你們，漢陽早就沒甦家了，懂不懂？”
“麻溜的，趕緊把我皮鞋舔干淨。”
被他在大庭廣眾下訓斥，所有甦家人都沉沉埋著頭，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更有不少女眷，蹲在地上崩潰大哭。
“狗哥，我知道你為什麼對付甦家。”
甦子皓連忙服軟叫道“但冤有頭債有主，李星魂的賬不能算在甦家頭上啊，我們也都恨死他了。”
“對對對。”
一位叔伯早就憋了一肚子氣，憤恨說道“當初他在的時候，我們就沒沾什麼光，現在他一死，仇家找上門報仇，家族直接破產了，他就是個掃把星。”
其他甦家人盡管沒開口，可同樣臉色鐵青，滿腹怨氣。
若不是李星魂的緣故，甦家至于落個如此淒慘下場，甚至過完今天沒明天？
在場只有老太太坐在那，閉目不言，但握著鐵簽子的手，卻在不住發抖。
“啪啪啪。”
狗哥用力鼓掌，眼含戲謔，“不錯，這番話說的不錯，早就听說甦家兩面三刀，今天我算是長了見識。”
眾人聞言微微臉紅，甦子皓硬著頭皮上前，一臉諂笑，“狗哥，您既然覺得我說的沒錯，那能不能算了？”
狗哥淡淡一笑，“舔，或者死，你自己選一個。”
這話一出，場上溫度瞬間冷了下來。
甦子皓心中一寒，知道這位主兒不是開玩笑，哪怕真殺了他，也不會有任何後果。
他沉默片刻，低伏身子，忍不住顫聲道“好，我舔。”
听到這話，所有甦家人都目現屈辱之色，但為了活著，他們終究沒上前阻止。
“砰！”
這時，一張椅子顫顫飛來，砸在甦子皓身上。
甦子皓下意識抬頭，便見老太太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走來。
那溝壑交錯的老臉上滿是怒容，就像一頭沉默的獅子。
“奶奶，你這是？”
甦子皓微微一怔，他好像從未見過奶奶生這麼大的氣，哪怕甦家燒烤店被收購時，也從未如此。
老太太並未理會他，陰沉的目光望向黑狗。
“我告訴你，甦家現在是很落魄，是很窮，但不至于被一條狗欺凌羞辱。”
黑狗臉色驀然一沉，雙眼射出狼一般的光澤，陰冷道“老東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奶奶，你……”
甦子皓顯然也懵了，剛要開口，卻被老太太一巴掌抽在臉上。
她深深凝視著這道身影，曾經有多驕傲，如今就有多失望。
“糊涂！子皓你糊涂啊！”
“今天你給他舔鞋，是能逃過一劫，可明天呢？後天呢？”
“你以為忍氣吞聲，別人就能放過你？你以為委曲求全，就能換來一條活路？”
“他們是要甦家死，在死之前還要狠狠糟踐我們，我這雙老眼都看明白了，你還看不明白？”
“奶奶……”
甦子皓張張嘴要說什麼，喉嚨卻仿佛卡了一根刺。
“我這一輩子，做了不少錯事，最辜負的就是惜月，最該說聲抱歉的，就是李星魂。”
老太太忽然老淚縱橫，“如果當初沒那麼心如蛇蠍，沒那麼攀炎附勢，甦家別說成為漢陽一流，即便是在整個北方揚名，又有何難？”
“哪怕只是曇花一現，甦家有此榮光，倒也值了。”
“但現在，晚了，一切都晚了，臨死之前，我想做回明白人，我想站著死。”
頓了頓，她恢復平靜，目中無喜無悲，望向黑狗。
“我是北俠宗師的奶奶，這些人也都是北俠宗師的家人。”
“他何等英雄人物，若是在九泉之下，知道家人竟如此卑躬屈膝，也難瞑目，我們不能墮了他的威風。”
“所以，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媽的，老不死的，還挺硬氣。”
狗哥臉色頓時鐵青，他這等身份，連那些大家族之主都要禮敬三分，今天卻被一個老太婆叫板，要是不把場子找回來，他往後還怎麼威風？
“動她！”
听到這個指令，十幾個混子立馬吼叫著圍上去，準備對老太太動手。
他們高舉拳頭，氣勢洶洶，臉色異常凶狠，就像一群豺狼。
圍觀的眾人嚇得連連退後，甦家眾人也面色狂變，唯有老太太拄著拐杖站在那，雖顫顫巍巍，但絲毫不退。
她直到這一刻，才算大徹大悟，可說什麼都晚了。
“砰！”
眼看那十幾名青年，就要當街殺人，忽然間一具尸體從人群外拋出，狠狠砸在地上。
“什麼東西？”
狗哥開始還不以為然，待眼神掃過之後，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徐老大！”
他失聲驚呼，臉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做夢也沒想到這居然會是徐子騫的尸體！
不光是他，老太太、甦子皓等甦家人，還有圍觀的群眾，見到這一幕，也都嚇得渾身顫抖。
他們雖是普通人，卻也听說過徐子騫的大名。
這位可是地下世界的王，手底下籠絡了不少高手，在漢陽凶名赫赫，哪怕是對上城主府，也絲毫不懼。
結果現在居然死了？
尸體還被棄如敝履扔出來？
他們只感覺不可思議。
“啊——”
“誰干的，誰殺了徐老大，給我站出來！”
狗哥雙目血紅地朝人群掃視，顫聲大叫。
“我干的，你有意見？”
隨著一道淡淡聲音，人群如潮水自動朝兩側分開，走出一個黑衣男人，他容貌俊朗，雙眸如星，胳膊被一位穿著藕色長裙的絕世美女挽著。
兩人站在一起，徐徐走來，如皇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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