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死去!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西弗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
“我就可以退休了啊，不然還能干嘛，一直在這里干著勞神的首領嗎？那我不得得魷魚癥。”，卡爾無所謂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笑呵呵的盯著西弗。
“你在想什麼呢?西弗勒斯先生∼我不會太騎掃帚，所以不會飛走的。”，卡爾看出來了西弗的擔憂，不過西弗多慮了，自己怎麼可能離開呢?
卡爾笑著然後伸出手一點點的把西弗的手指撥開，“好啦，再攥一會兒，你的手就又要流血了，別為難自己，多迫害別人。”，卡爾開玩笑道。
西弗沒有反抗卡爾手的動作，卡爾溫熱的手指一點點將他的手伸展開，就好像一點點撫平了他心底的波瀾。
“不過說實話，我……”
“很抱歉，卡爾……”，西弗看著卡爾的動作，二人相望對視了許久，在大概半晌後，西弗才首先打破了空氣的寂靜。
卡爾則是略顯疑惑的看向西弗，然後他的大腦忽然閃現出來了什麼東西，卡爾的眉頭一皺發現此事並不簡單。
腦袋里一些讓人面紅心跳的畫面不斷的閃回，他有些梗住了，在吞咽了一口唾液後，他才撇了撇嘴，閉上眼楮，將頭轉到另一邊，嘴里面的聲音壓著，貌似有些局促，“你還知道你很抱歉啊。”
不過卡爾的局促只維持了一小會兒，他很快就從那些帶著些許顏色的閃回中回過神來，然後吐了一口氣，看著西弗，“不會再有下次了。”
卡爾這樣義正言辭的說，他堅定目光好像即將要入黨。
好純情……
幾個大大的字母，一點點在西弗的大腦中來回的轉動，最後組成了單詞，在做完那種事情後，這樣真的好嗎？
西弗的目光放空，臉上蹭的一下冒出些許紅色，隨後他迅速的意識過來飛速的捂住自己半張臉，然後狠狠的埋下自己的腦袋，完全遮住自己此時此刻的表情。
“我說的不是那個抱歉，卡爾……”，自己應該怎麼面對這樣的卡爾呢？跟他說自己對今天做的事情沒有半分的抱歉，反而還很滿足，自己還在遺憾沒有繼續錯誤下去，希望更進一步。
這樣對卡爾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卡爾居然在以為自己在抱怨這個，所以剛剛是誰展開掌心，然後全部給吞掉了，仔細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啊……
想到這里西弗的頭埋得更低了，不希望讓卡爾看到自己上了些許紅色的臉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當然是，不想讓卡爾看見自己上揚的嘴角……
“那你現在就給我好好的反省。”，卡爾看著西弗埋著的頭，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卡爾迅速地站起身來，然後猛的拍了一下桌案，發出了惡豹咆哮。
但很顯然，西弗並沒有因為卡爾的炸毛而稍微增加一絲絲的抱歉，反而是抬頭看了卡爾一眼隨後把頭埋得更低了，也不知道在干什麼。
夠了，我說夠了，老師以後這種活動別讓我家卡爾參加了，我家卡爾放學回來就魂不守舍，仔細一摸居然涼了半截，原來魂老早就氣飛了。
卡爾見自己的反抗毫無作用，倒也沒有繼續抗議了，他只是緩緩的坐下。
卡爾撤回了一碗飯【自己的憤怒】。
“我說的抱歉是指，卡爾，我下次不會跑的慢了，所以，你也不要瞞我事情，好嗎？我希望我們可以同樣的負擔對方的負擔以及其他任何什麼……”，西弗看著卡爾的眸子，最終平復了情緒。
這幾天他思考了很多，也思考了一些曾經絕不會去想的事情。
就像周樹人先生說的，人都是折中的。
倘若要西弗下次不要不在乎自己，跟卡爾一起分擔痛苦，二人分擔風險進行生存，他必然是不許的，他甚至還會在心底暗暗罵提出這個看法的家伙是個傻逼。
因為卡爾當然是第一優先級。
但倘若讓卡爾去冒著更大風險而不告訴他，以保護他的安全，他必然就會好好考慮一下上述的情況，以保證卡爾不在更危險的情況下不瞞著他。
畢竟說一萬遍不如自己體驗一遍，帶入自己想想，假若是卡爾那樣無聲無息的死掉了，因為他獨自承擔了一切，那他幾乎郁結吐血。
西弗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以自己的性命為可拋棄的東西來保護卡爾，完全是他思維陷入了誤區，沒有思考到卡爾也會那樣做……
他在思考，他在想到卡爾居然會那樣做的時候甚至有一瞬間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到極致的負面的情緒。
如果要進行形容，那是是一種埋怨又帶著無盡絕望的情緒，僅僅是想想就讓人感到痛苦。
他將一切的苦果全部自己吞下來了，然後爽快的去見了梅林，那留給余下人的是什麼，是帶著悔意痛苦自責的活著，然後去品嘗余下來的果實。
帶著這些情緒吃下的果子，那樣幾乎偷來的後半生，是甜是苦，真的有意義嗎？西弗在前不久的時候經常看著卡爾的側臉陷入沉思，以至于久久的不能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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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卡爾的本心是好的，但對他來說，拋棄任何的一切……
那就好像一塊未經過任何調味的巧克力。
當然，你不能說巧克力不是好東西，在加入白砂糖以及各種調味後它或許是最甜美的東西，但去掉那些裝飾後，就是純粹的苦澀，幾乎沒有人能夠欣賞。
而反過來的話，他何嘗又不是這樣呢？假若余下來的是卡爾，他要他深愛著的人帶著這些去品嘗他留下來的果實嗎？
這听著好像是在自我感動，他堅持自己的意見，以至于忽略了卡爾是怎麼想的。
“下次不要自己來做這些事情了，告訴我，把一切都告訴我，卡爾，不要獨自承擔風險，我知道你很愛我，我也一樣，所以請把一部分也交給我，好嗎？”，西弗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忽的加快了語速，極快的說出了一大段的話，然後目光灼灼的看向卡爾，似乎在等卡爾那個點頭。
“因為你愛我，我也愛你，所以，不要再同樣做蠢事了。”，西弗說完這句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誒?”，卡爾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稀奇的看著西弗，以往他將話題轉移到西弗要更加珍愛自己的生命上，西弗都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今天……
是因為自己瞞著西弗在做危險的事情嗎？所以感同身受了?
雖然本質不是因為珍愛自身而出發的，但這樣也很好了，這是共情，西弗在共情，他在自身與自己之間建立了一個疏通的橋梁，這是很不錯的第一步嘛!
卡爾被這個消息弄得有些小高興，他立刻就迅速的撲到了西弗的身上，他在西弗的頸窩處稍微蹭了蹭，帶著些許滿意的情緒，“沒錯，我就像你愛我一樣愛你，我們對彼此同樣重要。”
卡爾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稍微有著落的地方了，西弗終于在正常回應自己的感情了。
他當然不會否定西弗對自己的感情，但原生家庭讓西弗的情感來的總是極其的別扭，他用一套詭異的扭曲的邏輯在回應卡爾的愛，雖然這種激烈又純粹的愛，即使帶著扭曲也足以讓許多人迷醉。
但卡爾會擔心，會累的吧？
愛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但西弗貌似卻沒有完全沉浸在這種快樂的情緒中，他總帶著惶恐與不安。
西弗就好像溺死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他死死的抓住了這棵稻草，以至于連河岸都不想上去。
而卡爾是這個拋下稻草的人，西弗會因為沉迷稻草帶來的安全感寧願泡在河里都不跟卡爾上岸，這是不是帶著詭異的荒謬感。
他這樣還讓卡爾隨時的可以抽走稻草，這就更加荒謬了。
比起救贖者與被救贖者這種帶著明顯等級的身份，卡爾更希望西弗放下稻草上岸，然後切切實實的擁抱住自己。
這是好的一步，西弗試圖抓著河堤上岸了。
他會在河岸邊等著的。
“雖然……似乎稍微有點晚，但是沒關系，你總算知道我有多愛你了，西弗，多愛一下自己吧，否則我會難過為什麼會有人不愛我最愛的那個人。”，卡爾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剛剛的話還帶著些許高興的情緒，此刻卻不知為何的由晴轉陰了。
“你好像天然的覺得我生命的優先級高于你，西弗，你這算是在否認我的真心嗎？你覺得我的愛比你稍遜一籌，以後別這樣了……”，卡爾的聲音有些委屈，這話雖然完全發自真心，但平時說出口卻總覺得有些矯情，難以言說。
不過放在現在卻剛剛好……
西弗沒有考慮過這些，但現在一想，貌似是這樣……
或許是潛意識的自卑影響了他的思考，卡爾身邊有許多的人，卡爾在他們身上得到了許許多多的感情，然後他也不吝嗇的回贈了回去，他不缺少這些東西，他也不嫌這些東西多，他完全裝得下。
那卡爾留給西弗勒斯的有多少呢？這個微妙的問題西弗一直不敢去細細的想，他是要跟莉莉比還是要跟佩妮比，或許詹姆斯波特也是一個比較的對象，西里斯，雷古勒斯，然後到自己，他不但恐懼于將他們兩個的的感情做對比，也恐懼與其他人相對比，倘若得到一個遜于所有人的選項又該怎麼辦呢?
這或許也是他一直會有所不安的原因，但現在沒問題了，他們的感情是等于號，他完全可以確定自己感情的重量。
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卡爾的人，他相信他不會遜色于任何人。
“會的，不就這樣了……”，西弗拍了拍卡爾的背，卡爾的感情干淨又熾熱，自己也是如此，他必須回饋同樣的感情，才能與這樣的卡爾相配。
即使為了卡爾……喜歡自己也不錯。
即使這個想法還是有些偏離了卡爾真正預想的軌跡，但至少算個好消息，溺水的人終于願意靠近河岸了。
二人就這樣繼續擁抱了許久，卡爾大概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難過的表情吧，西弗是這樣想的，所以他也沒有推開卡爾，就這樣一直抱著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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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卡爾忽然叫了一下西弗的名字，他的情緒貌似已經恢復了正常。
“怎麼了?”，這樣就沒問題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卡爾做錯了，結果最後的結局還是以卡爾委屈自己哄他為結果，下次自己要不要也試試呢。
“要不要接吻，剛剛沒怎麼接吻過吧，稍微親一下，好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還是很好還是情緒到這里了，卡爾居然很意外的進行了索吻的請求……
“可以嗎？”，大概是因為西弗很久沒有回答，卡爾又問了一句。
這次西弗沒有再繼續思考，而是毫不猶疑的答應了卡爾的要求，卡爾主動要求的，他沒有道理拒絕，沒錯吧?
西弗沒有回答，而是緩緩退出一步，然後撫住了卡爾的貼臉，最後緩緩的貼上去，他想要做什麼是不需要言語的，卡爾能夠明白……
卡爾笑了一下然後緩緩閉上了眼楮，二人的唇瓣緩緩的接近，這還一個沒有帶著欲望色彩的接吻，明明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
西弗看著卡爾閉上的眸子，明明剛剛眼楮都不眨一下，此刻他卻也有些面紅心跳，最終他有些逃避似的也閉上了眼楮。
兩個人唇瓣緩緩的接近。
“咚咚咚……”，一個由遠及近緩慢的敲門聲驚醒了兩個正準備閉眼接吻的小情侶，他們似乎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
二人對視了一眼，而後飛速的閃開，一個裝模做樣的拿著一本書來到了窗邊，遙遙的眺望遠望，而另一個人，手忙腳亂當的找到了剛剛脫下來的戒指迅速戴上而後整理自己的著裝。
怪不得辦公室戀情需要隱瞞，這種尷尬的感覺，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卡爾跟西弗再次隱蔽的對視了一眼，而後裝模作樣的各干各事，卡爾也終于開口，清清嗓子，說了一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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