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好巧啊。”李海月站起來朝雲天明幾人打招呼。
周瑯撓撓頭，這也說不上巧吧？畢竟他們是被“趕過來”的。
一路上不斷有人因輸完了賭資被無情殺死，還活著的賭客則被一同帶到賭場最內部。
周瑯學著“上等人們”的樣子，輕輕摟著柔柔的腰，目不斜視，皮鞋在光滑的瑰紅色大理石上踏得“意氣風發”。
“坐。”荷官冷冷道。
李海月等人所在的賭桌很大，皮椅也很多，足以坐下十幾人。
算上女郎們，也只剩下不到五十人了，位置夠夠的。
牛星華把老劉幾人拉過來，一起坐在李海月身旁。
林天生冷眼看著瀟涵和牛星華，瞥了眼噤若寒蟬的顧尋，倒也沒說什麼。
說實在的，他的賭術算不得好，甚至可以說的上很爛了。賭局開始時，他手持著最多的籌碼，拼殺了幾輪後，他的籌碼反而比劉老爺子還少了。
賭桌上其他一些堪堪只有5000籌碼的集團老總們已經基本被吃光了。只剩下一個梳著大背頭，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還在苦苦支撐著，雖然他也只剩下不到二十藍碼。
玩牛牛時他輸得還不算多，直到轉為玩德州撲克後，兵敗如山倒，一輸再輸。
中年男人擺弄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炯炯有神的眼楮透過賭桌，望向人性最深的黑暗。
顧永民繃著神經，眼神不時瞟向站在自己身後的顧尋，他以前好歹也是混黑的，對牛牛、德州撲克什麼的都是信手拈來。
所以他反而成了握有籌碼最多的一個。
“人有點多啊，這樣吧。後來的人推六名握有5000籌碼的代言人出來，將籌碼交給自己選擇的代言人，由他上桌代賭，如何？”李文的語氣根本不像是詢問，倒像是命令。
眾人亂作一團，畢竟在這里，連最親的人都不能相信。
雲天明將周瑯幾人聚齊，打算選一個代表他們的代言人出來。
“不好意思，我不太會玩德州撲克，這些是我們玩老虎機賺到的籌碼，我把它們交給你。”阿胖將二十多枚藍碼遞給雲天明。
老劉也把雲天明交給他和周芝的兩枚藍碼掏出來，遞給雲天明。“我怕把籌碼輸光了，就沒有參與賭局，不好意思啊。”
“沒有出事就好，這是我和瀟涵的籌碼，大概有三十枚藍碼。”牛星華拍拍老劉的肩，將籌碼全都交給了雲天明。
苗苗，柔柔和周瑯也將籌碼全都交給了雲天明，加起來也有大概十五枚藍碼。
雲天明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籌碼，足夠了。
雲天明抱著大家的籌碼，坐到了羅杰和李海月中間。
羅杰陪著李海月她們玩了幾局，居然就只剩了一百多枚藍碼。
“他們玩的很大，見好就收。”李海月低聲提醒，羅杰在一旁點頭附和。
雲天明淡淡點頭，聚精會神，在腦海里消化著德州撲克的規則。
過了十幾分鐘，雲天明終于睜開了黑色的眸子。其他五名代言人也總算選了出來。
“其他人，遠離賭桌。照自己代言人的位置而坐。”李文高聲道。
十幾名侍者從各處搬來皮椅，兩排兩排地放置在各代言人三米外。
周瑯和柔柔坐在第一排，兩名黑衣侍者就像保鏢般站在兩邊。
“哥哥，你很熱嗎？”柔柔歪著頭問。
周瑯搖搖頭，賭場的空調開得很足，室溫始終保持在二十六度。
“可是你的手在出汗哎。”柔柔用紙輕輕地擦去周瑯手心沁出的汗珠。
周瑯手腕一翻，看了眼綠水鬼手表。
八點鐘了。
“哥哥不要害怕，柔柔會保護你的。”柔柔像安慰小貓一樣撫摸周瑯的頭。
周瑯覺得癢癢的，卻沒有制止她的動作。好像她們已經認識很久了，這種親昵的動作完全不顯得稀奇。
“你的全名叫什麼，柔柔，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周瑯輕聲問。
柔柔收回細嫩的玉手，像一只貓一樣認真地看著周瑯的眼楮。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我也覺得你很熟悉，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就好像，我們是一體的。”
周瑯微微一怔，伸出手像摸小貓一樣理順她的頭發。
“是啊，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周瑯懷疑是不是因為他體內那顆沉寂的玲瓏心。在失去心髒後，時不時就會有不屬于自己的記憶涌進腦海，有時自己還會失去意識，陷入野獸般瘋狂的狀態。
他不敢把自己身上的秘密告訴任何人。皓軒和他說過，“玲瓏心是天宮的十大至寶之一，要不是怕它“失控”，天宮有些人說不定早就把它從你體內挖出來了。所以，想要在天宮混下去，就抱好本大爺的大腿吧！”
周瑯知道，軒轅皓軒說的沒錯。有不少人覬覦著這顆玲瓏心，比如有聰背後的歸家，鐘晨的鐘家，乃至于軒轅家。
畢竟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既沒有什麼靠山，也沒有什麼特殊才能。
白馬大人、雲師兄、張星語等等，在他們眼中，自己或許比螻蟻還渺小，可就是因為玲瓏心，自己能和他們站在一起，白馬大人和皓軒師兄會把自己當成自己人。
可若是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呢？誰還會站在自己身邊？沐沐？惠子？
他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
遇見柔柔時，自己那突然生起的熟悉感和親切感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的腦袋沒有傳來疼痛難忍的撕裂感，也沒有夢到什麼奇怪的事……
不過，他不排斥柔柔。就好像他們兩個是裂成兩半的玉璧，天生一合。
“哥哥，你在想什麼？”柔柔眨著玳瑁色的眼楮。
“哦哦。”周瑯撓頭，“沒什麼，武學長他們怎樣了？”
柔柔撐著下巴，看向賭桌後面牆壁上亮著的大屏幕，上面正顯示著賭局的情況，就像是在實時直播。
周瑯抬頭，他們只能看到荷官發出的三張公共牌。
黑桃a，紅桃k，方塊j。
周瑯主要關注雲天明，雲天明冷漠的臉正對著投屏器，算是“c位”吧。
雲天明壓著自己的兩張底牌，神情冷漠。
周瑯從雲天明臉上看不出什麼，他便轉而看向一旁的羅杰。
羅杰的手指打在底牌上，眼楮滴溜溜地轉，像是在想什麼壞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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