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還特麼能有這樣的？
按照自己的慣例，自己的美貌那可是殺傷力十足，而且自己也並不是花瓶，學識絕非一般大學生可比，本來閻長官安排自己來這山溝里來策反一個軍工專家，自己還是有點不太樂意的，總感覺自己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可是沒成想，面前這個家伙竟然只是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直接就要讓自己滾蛋，這也太不解風情了吧？
看著那兩個忙不迭地搬運著坦克殘骸的晉綏軍同僚，這女子就氣不打一處來，都是一起過來，怎麼也不幫自己說句話？
眼睜睜地看著于業從自己面前走了過去，看這男人眼中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樣子，余淺第一次有種失落感。
來不及猶豫和矜持，如果再不采取行動，自己就要直接被面前這個男人忽略掉了，這次的任務就再也沒有可能。
余淺干脆一咬牙，挺著胸脯站在了于業面前︰“于部長，您就當真不看我一眼？”
老趙準備上前拉開面前這個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晉綏軍女軍官，于業卻擺了擺手。
“我說，國家尚未富強，怎麼敢兒女情長？你這個年紀，怎麼敢的？”
說話的時候，于業看都沒看那女子一眼。
余淺︰“......”
嘴里有千言萬語，直接被于業這句話給頂了回去，生生噎在了當場。
余淺不是沒有見過故作不屑卻又對自己窮追不舍的男人，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像于業這樣從始至終沒有把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而且如此空洞的一句話從于業嘴里說出來，卻好像堅實有力，就像是這家伙的人生信條一樣，信念感極強。
說完以後，于業直接從余淺的身邊走過去，對他來說這女人還不如剛剛被自己視為垃圾的鬼子94式輕型坦克來的吸引力大。
“于部長，我有個問題想問您？”
“說。”
于業頭也不回。
“您就如此冰冷嗎？就跟一塊鋼鐵一樣不懂風情？”
“那倒沒有，我又不是聖人，看見漂亮的女人我也會多打量兩眼的，但是明顯帶毒的玫瑰，我還是不放在自己眼楮里的好。”
听到于業說他也會欣賞女人，余淺頓時來了興致，神采奕奕地說道︰“那部長您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我啊，覺得155榴彈炮是這個世界上最性感的。”
于業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之後就再也不理這個女人。
余淺再次被于業這句話給噎住了。
“真是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簡直比鋼鐵都還要硬。”
在一旁全程听著對話的趙剛強忍著笑意，臉上的肌肉都快抽搐了，老趙可是一貫嚴肅的，除非是真的忍不住。
最開始的時候，老趙還有點擔心于業把持不住，畢竟老于這血氣方剛的年紀，遇見一個美女產生一點情愫這個也很正常。
就在老趙考慮怎麼在不傷老于的感情又把這個女人隔絕在老于視線之外的時候，沒想到老于直接反手兩個大逼兜直接給余淺整懵了。
趙剛自己也沒有想到，堂堂燎原兵工廠的廠長竟然是這麼不解風情的家伙，他現在倒是有些擔心以後老于的個人問題了。
“余少校，剛剛我們于部長已經說了，讓我把你送回358團去，你看？”
趙剛擺出一副送客的架勢。
余淺看著于業的背影一跺腳，看這架勢即便自己再待下去也沒絲毫成功的可能，轉身就朝獨立團營地之外走去。
于業從始至終沒有再看那女子一眼。
他站在臨時搭建的廠房里邊，看著滿地的鬼子坦克殘骸，開始給這兩個機械工程師講解鬼子坦克的結構和要點。
機械工程師吳陽在晉綏軍也算是接受過專門培訓，原本讓他來找獨立團學習鬼子坦克技術的時候，他還有點不屑，認為土八路在山溝溝里能懂得什麼叫做坦克？
可是于業一開口就直接鎮住了這兩個人。
“坦克是目前世界上所有武器中將機動、防御和火力集中到巔峰的作品，在如今的戰爭中，還遠遠沒有將其恐怖之處給徹底開掘出來。
可以預言，在未來五十年甚至于一百年，坦克對于陸軍來說依然是非常核心的作戰武器。
如果你們可以親眼見證鋼鐵洪流的壯觀，那將會你們戰斗生涯中極為恢弘的一幕。”
這句話一出，當場就震住了兩個晉綏軍的機械工程師。
他們沒有想到在40年代的晉地山溝溝里竟然會有如此有見地的軍工專家存在，這樣的論斷也就只有在國軍的高層中才會出現，至于普通軍官根本就沒有這個戰略眼光。
除了宏觀上開始講坦克在近現代戰爭中的作用以外，于業接著開始從鬼子94式坦克的發展沿革開始講起，從鬼子開始引進法國的FT17和英國“惠比特犬”中型坦克引申出鬼子整個坦克的發展思路。
“由于鬼子是個沒有資源的國家，所以它們只能走不斷輕量化的路線，面前的這個小豆丁就是這種思路走到極致的產物。
這種小格局思想終究是把鬼子的坦克引上了一條邪路。”
于業對著這堆殘骸侃侃而談，從鬼子105匹馬力的發動機到37mm的坦克炮管，再到15mm的裝甲悉數拆開來做了分析。
從鬼子設計思路，到鬼子鉚接方式，再到鬼子坦克各個系統之間的配合，都做了非常清晰的講解。
晉綏軍兩個機修師目瞪口呆地看著于業，在這個年輕人的講解中，鬼子坦克就像是被做了一場解剖一樣，沒有任何機密可言。
“好了，也給你們講了好幾個小時，接下來就是你們實操的時候，你們兩個用這些殘骸如果能湊出來一輛完整的坦克出來，就算是你們出師了。”
說著，于業遞給他們一套扳手和錘子，自己則找了個椅子坐下來，準備給自己泡壺茶喝。
那兩個機修工程師看著手里的工具，再看看于業，愕然道︰“于長官，就用這點工具讓我們把鬼子坦克給重新湊出來？”
“對啊，不然呢？”
于業看著被鋁熱劑燒得千瘡百孔的坦克，隨口說道。
“您不會跟我們開玩笑吧？”
“誰跟你們開玩笑？你以為鬼子這坦克都是大型機械造出來的？全是他們的坦克仙人搓出來的。
快點，搓出來就算你們畢業了。
有什麼不懂的，我就在這兒，你們隨時問我。”
于業說話急了點，喝了一口茶葉沫子，接連呸呸呸吐了好幾下。
兩個晉綏軍機械工程師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絕望，這特麼是一噸鋼鐵一把錘子，徒手搓出一輛鬼子坦克的節奏啊。
PS︰覺得這個角色名字叫余霜不是很合適，就改了一下，反正是個龍套，大家不用太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