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糊弄的固執,手指依然捏著4的臉頰沒放。
她的獨眼微微眯起,瞳孔在昏暗的指揮室里泛著琥珀色的光,像是夜行動物在審視獵物。
<4的皮膚下血液流動的細微震顫都清晰可辨。
<4的沉默讓空氣中的火藥味更濃了。
<16能感覺到掌心下那張臉繃緊的肌肉,還有睫毛快速顫動時掃過她手腕的癢意。
這不是普通的走神——她太熟悉這個搭檔的每一個小動作。
<4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隧道里傳來,帶著回聲般的空洞。她的手指絞著衣角,布料在指腹下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16突然想起上次任務後,4也是像現在這樣死死攥著染血的衣角,直到指節發白。
窗外的探照燈掃過,在兩人臉上投下交替的光影。
<16借著這轉瞬即逝的光亮,捕捉到4眼底一閃而過的數據流藍光——很淡,淡得像是幻覺。
但對她這種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兵來說,這已經足夠引起警覺。
<4臉頰滑到耳後,動作輕柔得像在拆彈,指尖卻精準地按在了戰術人形的神經接口上。
這個位置只要用力,就能讓任何型號的人形暫時宕機。
<16在心底嗤笑,指腹下的皮膚冰涼得不正常,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大量消耗著4的運算資源。
指揮室的通風系統突然加大功率,吹散了兩人之間凝結的空氣。
<16聞到了熟悉的火藥味里混著一絲異常——不是槍油,不是汗水,而是某種更冷冽的、帶著金屬質感的氣息。
<16突然嘆了口氣,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
<4的發頂,力道大得幾乎要把人按進地里。
這個粗暴的動作掩蓋了她指尖的顫抖——就在剛才,她分明感覺到4的神經接口溫度在異常升高,就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里面熊熊燃燒。
<16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她的手指輕輕點了點4的額頭,像是在敲打一扇緊閉的門,試圖喚醒里面的人。
<4的臉,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些端倪。
<4的心里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像是被什麼東西攪動的水面,泛起層層漣漪,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露尼西亞的聲音,那聲音冰冷而機械,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16的“關心”一樣。
她的心中涌起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4又嘟囔了一遍,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點被戳穿後的倔強。她掀起眼皮偷偷瞄了16一眼,正巧撞上對方獨眼里那道x光似的目光,嚇得趕緊又把視線挪到地上——指揮室地板的防滑紋路突然變得特別有意思。
<16的手指頭終于消停了,不過臨走前還不忘在她臉上輕拍兩下,那動靜活像在檢查西瓜熟沒熟。
<16拖著長音,獨眼里的光暗了幾分,像是烏雲遮住的月亮。她嘴角扯出個要笑不笑的弧度,還沒等成型就消散在空氣里,快得讓人懷疑是不是眼花了。
<16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里頭藏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4腦門上,那動靜脆生生的,跟敲服務器機箱似的。
其實她更想把這丫頭天靈蓋掀開看看,里頭到底跑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程序,能把好好一個戰術人形折騰得跟中了病毒一樣。
<4前額沒挪開,能感覺到底下芯片組運轉時細微的震顫——頻率不太對勁,像是同時跑著兩套系統。
這個發現讓她的手指微微發僵,像是摸到了漏電的線路板。
<16的劉海吹得亂七八糟。
她眯起獨眼,借著這個動靜掩飾自己瞬間繃緊的下頜線。
<16的指尖還停在4眉心,溫度透過戰術手套傳來,竟比記憶里任何一次戰後體檢都要燙。
她突然特別想點根煙,最好能把尼古丁順著這丫頭的腦門直接灌進芯片組里,把里頭作妖的東西全嗆出來。
<4在心里嘆了口氣,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16,加上意識里那個神出鬼沒的露尼西亞,活像是往她腦殼里塞了兩顆定時炸彈——還是遙控器不在自己手里的那種。
<16這張嘴啊,那可是能在三句話內把帕斯卡氣得摔鍵盤的狠角色。
<4不自覺地摸了摸脖子,想起上次16和指揮官對噴時的場景——那唾沫星子飛得,跟下暴雨似的,連路過的小妖精都嚇得躲進彈藥箱。
最要命的是這姐們兒開地圖炮從來不看隊友站位。
<4至今記得某次任務簡報會上,16為了懟後勤部的官僚,直接開了全頻道廣播,那火力覆蓋範圍之廣,連隔壁樓層的清潔機器人都被誤傷到死機重啟。
當時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只有陳樹生淡定喝茶的聲音格外清晰——結果下一秒就被16一句“您老這茶葉該不會是過期軍糧里扒拉出來的吧”給嗆得直咳嗽。
<16正在掏打火機的動作。金屬外殼在她指間轉了個漂亮的弧線,映著那張寫滿“搞事”二字的臉。
<4的瞳孔猛地收縮——這個表情她太熟悉了,上次見到時整個鐵血的通訊頻道都被垃圾信息塞到癱瘓,順帶還讓格里芬的服務器跟著宕機了兩小時。
通風系統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像是預感到即將到來的風暴。
<4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這個動作讓16的獨眼立刻眯了起來——活像只發現獵物想跑路的野貓。
<16戰術背心里飄出來的硝煙氣息。
探照燈的光斑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動,像是舞台追光燈在尋找最佳觀賞角度。
<4的處理器已經開始瘋狂運算各種可能的情景模擬︰最壞情況下,她得同時應付一個暴走的16和一個吃瓜看戲的露尼西亞;最好的情況…好吧,根本不存在什麼好情況。
她甚至能想象到明天陳樹生看著任務報告時,那副“你們能不能消停點”的經典表情。
<16的聲音突然貼著耳根炸開,帶著煙草和廉價威士忌的混合氣息,“魂兒都飛了?該不會是被哪個小白臉勾走了吧?”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湊到極近的距離,獨眼里閃著狐狸般狡黠的光,仿佛能直接看穿4的防火牆。
陰影里晃出來的身影帶著濃重的硝煙味,作戰服袖口還沾著未干的機油。
<16那標志性的痞笑掛在嘴邊,卻比平時多了幾分危險的意味——就像發現獵物不對勁的掠食者。
<4的臉頰,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卻在接觸皮膚的瞬間放輕了力道,變成一種別扭的輕柔。
<4的眉頭擰成了結,卻硬是沒往後躲。她能清晰地數出16指尖的每一道繭子——食指側面的最厚,是常年扣扳機磨出來的;虎口處的最粗糙,估計是拆裝槍械時被零件刮的。
這些老繭蹭在臉上,有種奇怪的踏實感,卻又帶著令人心驚的侵略性。
<4眼楮發酸。
那不是高級貨的醇香,而是後勤部特供烈酒的刺鼻味道,混著沒漱口的隔夜氣息,活像往人臉上潑了杯工業酒精。
她下意識地別過臉,動作小得像是怕驚動什麼,可睫毛的顫動還是暴露了不適。
<16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帶著微醺的灼熱。每次呼氣都像是往4耳蝸里灌進一團滾燙的霧氣,讓她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16的瞳孔時明時暗,活像瞄準鏡上的十字準星。
窗外突然傳來運輸機引擎的轟鳴,震得指揮室的防彈玻璃嗡嗡作響。
<4悄悄往後仰了仰脖子,可16的手指就像焊在她臉上似的,甚至還惡劣地加重了力道。
<4能感覺到血液正不受控制地往臉上涌——這可比被敵人集火時的心率波動還要劇烈。
<4的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眼楮卻盯著16肩章上的一道劃痕出神——那是之前行動的時候被流彈擦過的痕跡。
她的視線穿過那道傷痕,仿佛能透過牆壁看到指揮部的某個角落。
<16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像是觸了電。她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慢慢褪去,露出底下真實的疲憊。
獨眼微微眯起,眼角的皺紋在燈光下格外明顯,像是突然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扎了一下。
<16慢慢收回手,指尖無意識地在戰術腰帶上蹭了蹭,像是要擦掉什麼不存在的灰塵。
她突然覺得嘴里發苦,連帶著剛才灌下去的那口劣質威士忌都變得難以下咽。
<16的目光落在4的側臉上——那張總是對她露出信賴表情的臉,此刻卻寫滿了疏離。
<4也是這樣,透過她望向遠處的醫療帳篷,眼里全是那個男人的影子。
<16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戰術手套的縴維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你養大的雛鳥,總有一天會跟著別人的哨聲飛走。”
<16嘴邊那句沒說出口的“小沒良心”。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滿是老繭的手掌,突然覺得這些年積累的戰場經驗在此刻毫無用處——畢竟沒有任何戰術手冊教過,要怎麼挽回一顆漸行漸遠的心。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輕笑了一聲,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痛,太痛了……”她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我在關心你的時候,你竟然關心其他的男人。”
<4的心微微一顫,下意識地抬眼看向16。
她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痞笑,可眼神卻變得有些黯淡,像是被什麼沉重的情緒壓住了。
<16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自嘲,“但這並不是你嫌棄我的理由。”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變成了喃喃自語。
<4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無聲的嘆息。
<16︰過分了過分了,這段描寫的實在是太過分了,我雖然不修邊幅,但口腔衛生還是很注意的。
但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情還是你在這個時候想別人的男人。
<16倒是跟資料里面的內容差不多。”通過4露尼西亞默默的觀察著16,這位的變化倒是不大。
畢竟是人形,哪怕過了十多年的時間也不會有多大的變化。
<4所觀察到的基本上都能稱得上是熟人,但十多年的時間雖然未曾改變任何的外貌,但氣質上有著很大的差別。
<16。
依然喜歡喝酒,依然喜歡在荒野上奔騰,依然讓自己在自由當中翱翔,唯有在少數人的面前會主動選擇保持安靜。
而其他人或多或少會有一些改變吧。
“眼下或許會是一個好時候,用人類的那句話來總結……叫做細節決定成敗。”露尼西亞看了看周圍,又對照了一下數據庫當中的內容,很明顯的發生在眼下的事情,並不在數據庫當中。
這很正常,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負責默默記錄信息的史官,甚至很多寫在歷史書書寫在課本上的內容,都是後來補充的。
畢竟大部分的當事人都已經沒有辦法站出來說話了。
但那些尚未被記錄出來的細節被隱藏起來的內容,有的時候才能補充真正的前因後果,但也僅僅只是補充罷了,畢竟很多事情的前因後果往往都是不同角度的疊加。
在時間的拉長下,很多事情的前後聯系都變的不再那麼明晰了,但其中的因果絲線卻都在暗暗發揮作用。
<4的心智雲圖當中,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的話,也是因果當中的一部分。
<4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算是組成ogas的重要部分。
她的個人狀態,對于以後的發展確實有著極為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