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綺羅羅在一旁驚訝感嘆個不停，拽著秤金次的領子晃來晃去，似乎是想跟他傳達什麼重要情緒。
那一邊，五條悟仍在故作姿態。
“金次，在高專過得還適應嗎？”甦澤點著臉頰發問。
打鬧的星綺羅羅隨即放開雙手，轉頭看向甦澤。
秤金次整理了下制服領口，視線看著腳下“……很不錯，五條老師和甦老師都很強，我在這里能學到很多東西——”
他有意躲過甦和澤的眼神交接。
“不對哦，我想問的是，「你在高專的感受」到底如何。”甦澤眼神平靜，柔和光澤深藏其中。
他接著道“前些天，你們和新田小姐一起出了起小任務吧——”
新田明，是前兩年剛剛入職的年輕輔助監督。微卷的金發剪成齊肩樣式，眼楮是灰藍色的。
但能讓甦澤主席對這位年輕輔助監督如此印象深刻……她本身的直爽、善解人意和超高的雙商只是其一。
最關鍵的一點是，在入職測試上，她的車技之精湛。
被無數輔助監督視為噩夢的測試項目——「模擬高危情況下的緊急駕駛」。
新田小姐憑著一手公路飆車輕松完成測驗，且打破了自六年前建立測試以來的記錄。
還把充當評委兼安全員的甦主席給晃暈車了。
——那一天，甦特級回想起了，曾經被高空御劍支配的恐懼。
特別是當她另闢蹊徑、選擇從斷了一截的高架橋上驅車沖出、強行更換車道時。
本以為已經對此麻木的甦澤，經此一役，篤定自己還要多練。
甦澤見身前的秤金次依舊低著頭不說話，于是繼續道“沒記錯的話，你們那次應該遇到了京都那邊的人吧。”
秤金次這才緩緩點頭。
“那邊依舊有不少人是秉持「求穩」策略的保守派哦——”甦澤神色如常，補充道。
星綺羅羅也想起了那次不怎麼愉快的任務經歷，撇嘴道“京都的老家伙們，大多看不上我和金次的術式呢∼”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前身就是保守派的那些人，自然也和他們的觀點一樣——更推崇「簡潔明了」的術式。
在他們看來，簡單的術式意味著高效和有力。
秤金次和星綺羅羅這種，不管是使用方式或是附加規則都相當繁雜的術式，不被他們看重也是預想之中的事。
“嗯哼”，甦澤笑著回應，“有和他們直接爆發沖突嗎？”
星綺羅羅趕忙否認，腦袋都要成撥浪鼓了，“沒有沒有，畢竟甦老師任務前就交代我們不要惹事了——”
甦澤笑意盎然，“我確實說過這話……但可別被別人欺負了。”
秤金次茫然抬頭。
“不惹事，也不要怕事。不好對那些老家伙動手，那就讓他們把徒子徒孫喊出來比劃比劃啊——”
甦澤語調稍加輕快，說得話似乎也不那麼對勁起來。
“……鎭？”星綺羅羅已經懵了。
“誰再因為這種莫須有的理由、明面上瞧不起你們——就跟那群混蛋干一架。”
“可別讓人傳出去了，還以為咱們東京的學生低人一頭呢——”
甦澤依舊笑眯眯言傳身教。
接著又仔細交代，打人的時候哪個部位傷不重但最丟人；哪個地方看不出傷勢但能讓對方疼好幾天；還有哪個地方隨便下手不會出問題……
“……等、等等等等！”星綺羅羅慌亂抬手，制止滔滔不絕的甦澤。
“嗯？怎麼了，沒听明白剛剛那一點嗎？”甦澤蹙眉不解，準備再細細說一次、猛戳哪個穴位會讓人暫時嘴歪眼斜。
“甦老師，您不是應該勸我們不要耍性子嗎？”星綺羅羅萬分不解。畢竟這展開怎麼看都不大對勁。
“……這樣嗎？”甦澤摩挲著下巴，緩緩道。
星綺羅羅重重點頭。
秤金次雖說反應沒有他這麼大，但從眼神里也不難看出，他也十分甚至九分支持星綺羅羅的觀點。
“這樣啊……”甦澤似乎顯得有些為難。于是他轉頭看向一旁無所事事的五條老師。
“悟，如果換你，會怎麼跟他們交代？”
甦澤把問題丟給五條家主。
“廢話，當然是讓他們揍回去！別人踢館都踢到臉上了，怎麼還忍的了？”
五條老師毫不猶豫。
“嗯、嗯！”甦澤抱著胸，闔眸欣慰點頭。
“……不，甦老師，五條老師在這些事上的觀點不能算作有效建議吧——”星綺羅羅支支吾吾，說了某個有些傷人的事實。
畢竟他們早就听說，在東京高專的校級會議上，只有五條老師的票數是算作「半人份」。
……而參與投票的教師人員，除去他之後，又正好是奇數。
——也就是說，不管五條悟投什麼票都不會影響最終結果。
于是，甦澤老師又一時陷入沉思。
星綺羅羅和秤金次也不免忐忑起來，雖說甦澤剛剛的觀點，听起來不太符合他本人的性子，但無可否認，那個提議確實令人心情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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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也有些憂慮甦澤這會兒再次改口。
“嗯？你們在緊張什麼——”甦澤注意到了過分焦慮的二人。
他嘴角翹起，“我又不是在想「要不要改變觀點」……只是在想，怎麼說才能讓你們更容易接受罷了——”
“……啊？”
“你們怎麼說也是我的學生，要是被人欺負了還不敢還手，我這個當老師的，那還有臉教人啊——”甦澤和顏悅色。
“更何況，不但你們兩個很能打……我和悟更能打。”
“講道理，是因為想講道理。而不是因為只能講道理——”
涉世未深的兩位少年，已經被甦澤主席的「黑深殘」理論沖擊得大腦宕機了。
二人正在緩解龐大的信息量。
“大家，食堂開飯嘍！”遠處遙遙傳來道嘹亮嗓音，星綺羅羅隨即看向聲音來源。
視線盡頭，站著位身材勻稱的年輕教師，他雙手豎在嘴邊，正徐徐轉著圈，昭告整座校園的師生。
“喔，是灰原老師——”星綺羅羅一下就認出來人。
明明就有手機和校鈴，但灰原雄更喜歡用這種方式喊大家休息。
大概是他覺得這樣更能體現師生們的深切情感。
“灰原，不要在學校里大喊大叫！”更遠處，某道雄渾低沉的聲音隨即響起。
……這是夜蛾正道。
他已經妥妥步入了中年男人的行列。就連眼角的皺紋都愈加明顯了半分。
“是！抱歉，夜蛾老師！”灰原雄聞言轉身，繼續超大聲回應。
再接著招呼這邊的甦澤等人，“甦澤前輩，還有大家，快點來吃飯啦！”
他依舊很大聲的吆喝。
“……灰原！”
坐在二層辦公室的夜蛾校長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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