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叔，食堂的安排關系到這兩萬工人的穩定，我建議讓劉哥帶兩個人去最大的食堂坐鎮，其他食堂也要有可靠的人盯著，對于洪漢恆來說，他已經栽定了，要防止他狗急跳牆，制造矛盾把工人煽動起來，把你拉下水。”
陳晉一臉嚴肅地對楊光明說道。
楊光明猛地站起來，驚道︰“還真有這個可能。”
說完他跑到辦公室門口喊道︰“劉成峰！劉成峰！”
劉成峰趕緊從自己的辦公室跑出來。
“廠長，您找我？”
“嗯，你從辦公室和保衛處抽幾個人，分別去幾個食堂監督，讓唐全安分配好任務，然後監督他們做好飯菜，確保工人能夠吃飽。”
劉成峰為難起來。
“廠長，辦公室抽人好抽，但保衛處那邊您也知道，都沒有我們的人，抽人不好抽啊。”
楊光明沉下臉來。
劉成峰說的也是事實，自從洪濤掌控保衛處以後，本來保衛處就不是他能管得動的，後來保衛處里就更沒有楊光明的人了，這一年多來更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他也確實沒有什麼合適的人手了。
陳晉走過來道︰“楊叔，劉哥，保衛處的莊明以前是我在督導組的下屬，他是可靠的，可以讓他幫忙找幾個人，先把今天的事情辦好就行了，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陳晉
楊光明眼楮一亮︰“對，你去找莊明，讓他帶可靠的人跟著你。”
“是，廠長，我知道了。”
過了半個小時，一隊由猛士裝甲車和軍用大卡車組成的車隊開進了軋鋼廠，來的是機動連和一個大隊的保衛部戰士，他們下車後迅速布控，把軋鋼廠控制起來。
沙蟒也下了車，先用對講機聯系陳晉。
“局長，局長，我是沙蟒，我是沙蟒，我已經帶了機動連和一個大隊的人進了軋鋼廠，我已經帶了機動連和一個大隊的人進了軋鋼廠，請指示，請指示。”
“沙蟒，沙蟒，你和督導部的人到辦公樓三樓廠長辦公室，我在這里等你，我在這里等你。”
“是，局長，我們馬上到，我們馬上到。”
陳晉對楊光明說道︰“楊叔，還要請您召集各車間主任和財務處長，後面讓我們督導部的人去調查，把物料、財務和人員的流向都調查清楚，問題就一清二楚了。”
楊光明道︰“好，我讓人去召集他們開會。”
楊光明出去後，李月頗有感觸地道︰“陳晉，這軋鋼廠這麼混亂的嗎？書記兼廠長都被架空了，還有人敢在廠子里亂來？這也太無法無天了。”
陳晉抓住她的手道︰“小月，這還只是冰山一角，有一個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肯定听說過吧？”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典故出自于漢•王充《論衡•道虛》，指劉安服了靈丹成了仙，雞和狗吃了他煉制的靈丹也跟著升天了。後比喻一個人得勢，跟他有關系的人也由此得到好處。
洪家的情況不就是如此嗎？
“嗯，這種事情我也知道，不過主要是在下面吧？上面的領導我看都是公正無私的。”
陳晉笑了笑︰“小月，沒有上面的，哪里來下面的？這種事情都是從上到下，盤根錯節的，一級罩著一級，形成階梯式的，籠罩在整個世界上。”
“有這麼夸張嗎？”
李月想象著陳晉說的情況，感覺有些不寒而栗。
陳晉嘆了一口氣道︰“小月，這種事情只要有人，就是不可避免的，只是輕重不同而已，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當年在唐朝，要不是黃巢來了一趟天街踏盡公卿骨，恐怕我們現在會更嚴重，你想想建國之前，四大家族是怎麼籠罩在華夏大地上的？現在要不是有譚潤峰同志，情況也會更嚴重。”
“所以我一直在國防科工局內部推行回避原則，避免裙帶關系影響內部的公平公正。”
李月學識淵博，知道陳晉擔心的是什麼，也很認同。
譚潤峰同志和安如山同志都是以身作則的，從來沒有為自己的親戚朋友謀取私利，陳晉也會用一些熟悉的人，不過都是量才任用，不是毫無底線地任人唯親。
“局長。”
“局長。”
楊光明剛派人去通知車間主任和財務處處長開會，沙蟒和督導部部長沈寂舟走了進來。
沈寂舟身份和魏英群類似，今年35歲，都是英烈的子女，從小在延州長大，父親是延州當地游擊隊的隊長，母親是婦女會會長，在1935年雙雙犧牲，那時候他才6歲，後來是跟著譚潤峰同志、安如山同志他們在窯洞里長大的，根正苗紅，作風正派，是陳晉找安如山同志請來的優秀人才。
陳晉站起來道︰“沙蟒，老沈，叫你們兩個來，是因為軋鋼廠這邊有可能出現財務問題和技術泄露問題，需要你們去查清楚，一個是我們提供的物料的流向，真實的良品率和廢品的流向，第二個是財務記錄，查一查收入和支出有沒有出入，列支科目是否合法合規，第三是人員管理的問題，有沒有貪污腐敗、徇私舞弊的問題，今天晚上整個軋鋼廠會封閉起來，你們要抓緊時間查清楚。”
“是。”
沙蟒負責安全問題，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沈寂舟問道︰“局長，整個軋鋼廠的人我們都可以查嗎？”
陳晉看向楊光明。
楊光明點頭道︰“從我以下，只要是軋鋼廠的人，都可以查。”
陳晉也點頭︰“這位是軋鋼廠的書記兼廠長楊光明同志，他都表態了，你們就好好查，但是除了軋鋼廠的人，我們國防科工局派駐軋鋼廠的人也查，如果有人敢抗拒調查的，輕則收押，敢武力反抗的就地擊斃，不必猶豫。”
沙蟒眼中精光一閃。
沈寂舟則是很平靜，看來陳晉之前了解過的，這位以前處理貪腐問題都是鐵血手腕，絕不留情的。
“是，局長，我明白了。”
楊光明道︰“好，我們去會議室吧，那些車間主任應該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