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州幫的事情問清楚了，陳晉又對楚陽和郭開明問道︰“你們兩個誰先說？”
楚陽輕輕哼了一聲，很輕，但是周圍的人都能听到。
陳晉臉色一沉。
不是他自以為是，他現在是國防科工局局長，手底下現在管的人，要是算上延城園區的工程兵部隊和工人，至少六七萬人，更不用說還有國防科工局那麼多重要的研究項目，時間是非常寶貴的。
他能抽出一個月的時間來港島，對他來說每一秒鐘都是比黃金還重要。
楚陽這種對抗行為，對他來說就是浪費時間，而且是非常寶貴的時間。
譚四喝道︰“兔崽子，給我好好說話。”
楚陽看了譚四一眼，顯然心里還是不服氣，不想對陳晉低頭。
譚四見狀是真的生氣了，不過沒等他開口訓斥，陳晉對郭開明問道︰“那就你先說說。”
“是，局長。”
“我這邊主要負責群樂會的情報工作，目前一共有233人。”
陳晉有些吃驚︰“這麼多人嗎？”
郭開明看向譚四，譚四揮手道︰“你直接說吧，不用問我，我也听陳晉的。”
“是，局長，人數多主要是因為我們當年依托吳州幫，在港島布局很多年了，這233人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了，他們當中時間最長的已經潛伏了超過五十年，大部分都有三十年以上，年輕人最少，當年我們組織遭到重大挫折，接下來就後繼人員偏少，在譚老穩定局面避免暴露的指示下，我們沒有急于補充人員，選擇低調求存。”
他說的當年遇到的重大挫折，其實是當年中原大戰後，李默林不得不服從金陵政府的意志，緊接著就是倭國人入侵，李默林已經沒有多余的能力支持群樂會發展，到了後來倭國人直接佔領了港島，所有華夏的情報機構都受到重創。
之後就是KMT進入港島，帶來了幾十萬潰軍，然後成立了很多社團，進一步壓縮了群樂會的活動空間。
KMT對各地方的情報機構的打擊是從來都沒有停止過的。
陳晉點頭道︰“那些年情況很不好，內憂外患，譚老的指示是對的。”
說完他看向楚陽。
楚陽緩緩開口道︰“我們這邊現在只剩下18人，包括我在內。”
這下陳晉震驚了，就看向譚四，發現譚四臉色也很不好看。
看來群樂會在之前被人報復的時候損失也太大了，才剩下十幾個人，這相當于已經是全軍覆沒了。
譚四悶聲道︰“原來有87人。”
陳晉忍不住問道︰“譚老，怎麼會損失這麼大？”
楚陽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但被譚四眼楮一瞪，只好不服氣地閉上了嘴。
陳晉想知道真相，到底是敵人太厲害還是指揮有問題，說白了就是楚陽有沒有問題。
“郭開明，你來說。”
郭開明頂著陳晉的目光，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陳晉有些生氣地道︰“譚老，這還是不是我說了算了？如果我說了不算，那我們就還是保持原樣吧，那樣也挺好。”
譚四喝道︰“郭開明，還等什麼呢？要我替你說嗎？”
郭開明趕緊說道︰“局長，是這樣的，吳州幫的場子被搶了以後，楚陽這邊帶著人就去幫忙，對方八百多人，我們八十多人，打起來就吃虧了。”
陳晉皺起眉頭問道︰“出發前沒有了解一下敵情嗎？對方有多少人，誰帶隊，沒有先問一下？”
郭開明解釋道︰“事情發生得太快，我這，還沒來得及。”
陳晉又看向楚陽，問道︰“為什麼不等查清楚情況再行動？”
楚陽梗著脖子道︰“吳州幫是我們的兄弟，兄弟地盤被搶了，如果不及時搶回來，等他們安定下來，黃花菜都涼了，我怕耽誤時間，就直接帶人過去了。”
接著他補了一句︰“以前都是這麼干的。”
陳晉氣笑了︰“以前是一般的搶地盤，這次是人家過來報仇，能一樣嗎？八十多個人，被你這魯莽的行動犧牲了六十多，你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嗎？”
楚陽這次沒有辯解，而是低下了頭。
顯然手下人馬損失這麼大，他心里也很難受。
譚四嘆了一口氣道︰“唉，陳晉，這件事就讓他過去吧。”
“楚陽這孩子十六歲就完成訓練，開始執行任務了，明線人手太少，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幫著訓練那些小兄弟，從三十多個人增加到八十多個人，只是這一著不慎，吃了大虧了。”
“他也很內疚，那天就身上被砍了十幾刀，在兄弟們的墓前跪了三天，算了。”
听了譚四的解釋，陳晉有些心痛這麼多人的死傷，對楚陽那是又愛又恨，覺得他重情重義有擔當，但是卻又剛愎自用，最終害人害已。
“楚陽，你怎麼想的？要是覺得不服氣，你可以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絕不勉強你，要是想留下，就給知道服從命令是天職，不要剛愎自用，魯莽行事。”
“你自已說。”
楚陽看向譚四，譚四擺了擺手道︰“你這麼大人了，想怎麼選擇自已決定吧。”
楚陽的內心開始掙扎起來。
郭開明道︰“老楚，你想什麼呢？還有什麼好想的？肯定是留下來啊，這不正是我們小時候報效國家的理想嗎？你還等什麼？”
楚陽說道︰“可是我要先報仇啊，那麼多兄弟慘死，我怎麼能讓他們死不瞑目？”說著眼眶都紅了。
陳晉不由又皺起眉頭，喝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在這里難過有什麼用？整天讓自已沉溺在傷感之中，和娘們有什麼區別？”
楚陽大怒地站起來︰“我不是娘們！”
陳晉哼了一聲道︰“不是娘們為什麼這麼不干脆？我告訴你，要不是譚老把你帶過來，像你這樣的我都不收你，別看你帶起來這麼多人，但是你長期坐井觀天，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格局太小，還自以為是，你要是不願意就趕緊走人，我絕對不攔著。”
楚陽怒道︰“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這十幾年出生入死，手上也有不少人命，你憑什麼說我坐井觀天？你又有多厲害？年紀比我還小吧，打過幾次架？殺過人嗎？”
陳晉也冷笑著站了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