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向南一直都搞不懂，這小乞丐到底想干啥了？
給汽水他不喝，給錢他都不要，光拉著自己的褲腿啊啊啊？
咋的，這是大白天想在街上拉個人當爹嗎？
“哎呦喂，真對不住了您 ”
正當他有些發愣的時候，卻見一下子從馬路對面沖過來一對中年人夫妻，身上同樣穿的破破爛爛的。
來到近前，這對中年夫妻中，男的就連忙沖著田向南點頭哈腰，嘴里說著賠罪的話，還一邊彎腰快速去撿著地上散落的錢。
而那個中年女人生的卻是尖嘴猴腮，高顴骨薄嘴唇，一副刻薄樣。
來到近前，女人就直接去拽那個五六歲的小乞丐，一邊拽，還一邊伸手往著小男孩的胳膊上掐。
“你這小王八蛋，又調皮，還不趕緊給我撒手”
“啊啊啊啊”
女人手上明顯沒有留手，一下子就把田向南身邊的小男孩掐著眼淚直流，可他瘦弱的左手，依舊死死的拽著田向南的褲子，嘴里叫的都有些聲嘶力竭了。
這一幕鬧劇，引得街道上的行人都不由的圍過來看熱鬧。
“小兔崽子，你快撒手呀。”
女人見狀更來火了，伸手直接往小男孩的左手上掐去，還掰他的手指頭。
“你這要是把人家衣服給弄壞了，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在他的使勁下，小男孩終于松開了手，被女人拽著邊打邊罵，眼淚鼻涕糊了一點，可臉依舊朝著田向南這邊。
“誒，等等”
見兩人拉著孩子要走，田向南連忙喊住了他們。
主要是看這小家伙哭得淒慘，他也著實有些不忍心。
“你倆是干啥的？跟這孩子啥關系啊？”
“哎喲，這位好心的大哥，您別誤會”
被田向南這一喊，這中年夫妻還真停下了腳步，那個神情有些猥瑣的漢子，連忙沖著田向南陪笑。
“這孩子是我家的，都是以前從外面撿來的沒人要的孩子，我們兩口子也不能生，所以就撿了幾個孩子回來養活。”
“這不，家里條件實在困難，這都快揭不開鍋了，沒辦法，這才讓孩子出來要好吃的。”
“大哥，您要是那啥，那這錢就都再還給您”
說著，這中年漢子有些不舍得捧在手里的那三塊多零錢，又開始往回遞，還裝出一臉的悲戚可憐樣。
“呵”
田向南都被這貨給氣笑了。
這家伙明顯就是一個市井之徒，深諳這方面的門道。
這會兒，當著這麼多圍觀群眾的面，田向南要是能把給出去的錢往回收，那他還算是個爺們嗎？
別說是他，就算是任意一個京城爺們拉過來，哪怕回去餓死，但是面子在這里擺著，肯定也不能再往回街這個錢。
“這真是你家孩子？”
這會兒，看著那小男孩一邊掙扎，一邊還張嘴看著他的可憐模樣，田向南心里莫名覺得有些不舒服，又跟著確認了一句。
“哎喲，我知道大哥是好心，但這真是我家兩個孩子。”
中年漢子見田向南沒提錢的事，很自然的就把錢揣回了兜里，依舊是一臉陪著笑，解釋道。
“大哥你要不信，你可以問問這周邊商鋪的老板，這街面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這位同志”
正巧這會兒，門口的動靜似乎也吸引了供銷社里面人員的注意。
一個男同志從里面走了出來，對著田向南搭了一句。
他先前也看了一會兒了，似乎也猜到了大概情況，便跟著田向南解釋了一句。
“這劉二狗兩口子，雖然不是好東西，但也確實收養了那幾個沒人要的孩子。”
“就是這兩口子有些好吃懶做的，所以平日里，沒事會讓孩子出來討點吃的。”
說到這，這中年男人也跟著嘆了口氣，有些嫌棄的看了中年夫妻一眼。
“雖然做法有點那個，但他們倆，好歹也算是給了那幾個孩子一條活路。”
“哦”
田向南聞言點點頭，心下也嘆了口氣。
既然不是拐孩子，或者是什麼花子團之類的，那這事他也確實不好管。
或者說，他能力有限，天底下那麼多苦命的孩子，他也照顧不過來。
“算了”
田向南擺了擺手，都不打算再說啥了，就準備轉身離開。
“啊啊啊”
可就在這時，出人意料的是，那個一直被中年婦女拉著的小男孩，卻是一下子掙脫了女人的拉扯，一下子又撲到了田向南面前，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腿。
這下子，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連那中年夫妻兩口子，這會兒都有些愣神的站在那里。
“這孩子，今兒個是咋了？”
那有些刻薄的中年女人，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男人，最後又瞅瞅田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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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
就連那個從供銷社里出來的男人，此時也有些愣神的看了看孩子，又看看田向南，嘴里忽然來了一句。
“這位同志，這孩子是不是認識你？”
“呃”
田向南聞言也是一個激靈，連忙蹲下身，把孩子臉上的頭發扒拉開，仔細看了看孩子的臉。
只是看過之後，停下來並沒有從小孩的臉上看到什麼熟悉的感覺。
“小孩，你認識我嘛？”
于是，他就試探的對著這個小男孩問了一句。
“啊，啊”
小孩嘴里又叫了兩聲，然後竟然點了下頭。
“嘶”
田向南的眼珠子都瞪圓了，猛吸了一口氣，心中開始浮現自己身旁所認識的那些小孩。
但是他想了一圈，一時間，也想不出他跟這孩子能有什麼樣的聯系。
可也就在這時候，田向南卻忽然發現，這孩子張大的嘴巴里，舌頭明顯短了一截。
難怪這麼大的小孩始終沒有說話，一直啊啊啊的，田向南還以為他是天生的啞巴。
如果是個天生的啞巴，那麼被孩子的家里人遺棄，再被這兩個明顯也不算啥好人的夫妻倆收養，倒也說得過去。
可現在一看，這孩子分明是被人割了舌頭。
就這一下，田向南心里的怒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
他猛地扭頭看向了那對中年夫妻。
“這孩子的舌頭是怎麼回事？”
“呃”
他這麼一瞪眼，黑著臉的模樣，頓時也把那對中年夫妻嚇了一跳。
“這位大哥，呃，不，同志，您可別誤會，這孩子我們撿來的時候就那樣”
“當時就是這孩子被人割了舌頭，還打斷了腿，病的都快要死了，還是我們把人撿回家，砸鍋賣鐵，請醫生把他給救回來的。”
“這是在當時也跟公安報了案，人家可以幫我們證明的。”
“哦？”
田向南聞言，冷冷的看了那夫妻兩人一眼。
“行，既然你們倆都這麼說了，那咱就去找公安問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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